“月兒,你瞧她好美,她長大了一定會和你一樣的美!”胤祥逗弄着懷裡幼小的嬰孩兒,珍惜得彷彿捧着舉世無雙的明珠,眼中流露出的父愛更是濃烈得好似醇酒。
聽月坐靠在牀上,一臉幸福的望着眼前笑逐顏開、喜上眉梢的胤祥,初爲人母的喜悅與驕傲在她的眼中還揮之不去,可胤祥寵愛女兒的表情卻又讓她有些吃味兒。“喂!”她不滿的斜睨他,“好像從剛剛開始,你連看都沒看我一眼哦!”
胤祥一愣,轉頭看向聽月氣鼓鼓的可愛表情,忍不住一陣大笑,隨即想起懷中的女兒,連忙又壓低了聲音,胸膛中發出低沉而動聽的笑聲。抱着女兒湊近聽月的身前,戲謔地說:“呦,我還是頭一次見這麼小氣巴拉的額娘,居然跟自己的女兒吃醋!”
“喂!你別忘了你對我的保證!”她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睛,雙手叉腰做出茶壺狀,霸道無比的提醒着他。
胤祥探過頭去深深的吻住了她紅腫的脣,卻小心的不敢太過用力,生怕會弄痛她的傷口。直到她喘不過氣來,直到她癱軟在自己的懷裡,他才心滿意足的放她在懷裡喘息。一手抱着女兒,一手擁着聽月,他實在覺得自己幸福無比。“月兒,”他的聲音帶着輕微的沙啞,“謝謝你,……對不起!”他輕吻她的頭頂,帶着滿心的感激與愧疚。
“嗯?”聽月不解的擡頭看他,不明白他爲何要道歉。
胤祥微微一笑,深情的凝望着她炫亮嬌媚的眸,輕聲地說:“謝謝你給了我完整的人生,謝謝你給我了你最真的愛,更謝謝你陪在我的身邊。”頓了頓,他的眉頭輕皺,艱澀的繼續說道:“可是我卻帶給了你那麼大的痛苦,月兒,原諒我,如果我早知道生孩子會這麼痛,我一定不會讓你承受這樣的折磨。”
“撲哧!”聽月忍不住笑了出來,伸手撫平他皺緊的眉心,心裡升騰着暖暖的感動,何幸,她能夠遇到他,並得到他的愛。“十三,我願意,我真的很願意爲你生兒育女。你知道嗎?當初我聽說彌兒爲你生了個女兒時,我有多羨慕她。可是現在我覺得好幸福,更何況,”她捲起他的衣袖,手臂上的牙印清晰的顯露了出來,“你不是有幫着我一起在痛嗎!”
他釋然而滿足的笑了,吻上她的額頭,深深的、久久的。
“十三?”聽月望着胤祥臂彎裡的女兒,遲疑了半晌,終究還是問出了口,“你,會不會覺得有些遺憾?”
他挑眉,盯着她用目光表示他的疑惑。
“會不會因爲我生了女兒,而覺得有些遺憾。或者,你也許會更喜歡兒子?”
他微怔,忽而調皮的一笑,邪氣地說:“我是喜歡兒子呀,而且還喜歡得緊呢!”看着聽月的眼神一黯,他故意拉着長聲道:“不過,我更喜歡女兒。你知道嗎?在知道你有了身子的時候,我就在想如果你肚子裡是個和你一樣漂亮的女兒不知該有多好!哈哈,天隨人願,瞧,我的寶貝多漂亮!阿瑪一定要給你起個好聽的名字。”他寵溺的親了親嬰兒稚嫩的小臉,看着她靈動而烏黑的眼睛,直覺得心裡無限的滿足與喜悅。
聽月安心的一笑,雖然她早知道胤祥是不會介意這些的,可是她也知道如果他懷中抱着的是一個嫡子,他一定會更加的驕傲。不過沒關係,她會給他一個兒子,雖然剛剛經歷了痛苦的洗禮,可是這一刻她卻開始期盼着下一個孩子的到來了。“下一個孩子一定是男孩兒!”她不自覺的說出了聲,帶着無比肯定的語氣。
“哈哈!”胤祥不禁仰天大笑,他的聽月就是這樣的坦率而可愛,“好,我們一年生一個,如何?”
“喂,你當我是豬啊!”她不滿的捶他,卻忍不住笑歪在他的懷裡。“你要給女兒取什麼名字?”
“嗯……”胤祥低頭思索着道:“她的外祖母叫做月珞,額娘叫做聽月,那麼她也要有個與月亮有關的名字才行。可是,又不能太過明顯和招搖……,有了!”他忽然眼睛一亮,“俱懷逸興壯思飛,欲上青天攬明月。就叫她思飛,可好?”
“思飛!”聽月細細的品味着這個名字,從胤祥的手中抱過女兒,輕輕的放在懷中搖晃着,“思飛,你阿瑪可是將他的夢想都放在了你的名字裡哦,你一定要快快的、健健康康的長大啊!”她轉頭看向他,他回她讚賞的目光。她懂他,就如同他也懂她一樣!
……
曲瓴小鎮上,一個身材高大的黑衣男子又住進了鎮上最大的客棧,他要的還是同一間客房——天字一號房。
不知是第幾次住進這間屋子,只因這是十福晉最後逗留的地方。疲憊而沮喪的躺在牀榻上,斧鑿刀削一般的臉龐有着遮不住的失望與落寞,爲什麼他查不到有關於那些山賊的絲毫蹤跡,就彷彿在這個世界上消失了一般,一點痕跡都不曾留下。按理說像這樣的悍匪一定不只做過這一筆買賣纔對,難道他們劫了那些財物後便從此金盆洗手,收手不做了嗎?即便是這樣,能夠一口氣消滅了十阿哥府與蒙古的幾十位高手的盜匪絕對不會是一般的小嘍囉,怎麼會在江湖上一點兒風聲都不露呢?
長長的呼出口氣,墨黎疲倦的閉上了眼睛打算休息片刻。
“這不是張大哥嗎?”
“呦,是博術老弟呀!怎麼好久都沒有見到你來曲瓴做買賣了?”
順着門縫透進兩個人說話的聲音。
“唉,別提了,還不是因爲前年冬天從曲瓴趕回蒙古過新年,在半路上遇到了一場極其恐怖的屠殺,嚇得我足足病了大半年,病好了也不敢再從那條必經小路上行走,所以纔會這麼久都沒有到曲瓴來。”聲音突然變小了許多,彷彿那人刻意壓低了聲音。墨黎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豎着耳朵仔細的聽着。
“什麼屠殺呀?我說博術老弟,你就是會講故事。這太平盛世的哪裡有那麼可怕的事情。”
叫做博術的人似乎十分的不滿,聲音不禁又提高了許多,“張大哥你怎麼不信啊!我跟你說,我可是親眼所見,那些盜匪手裡都拿着那種很長的朴刀,就像是官兵使用的那一種。領頭的人還面帶黑巾,十分威武氣派的樣子。我似乎還聽到其中的一個人對領頭的人自稱爲‘屬下’。嘖嘖,那陣仗我都懷疑自己是不是看到了大內高手了呢!”
“哈哈!越說越離譜了,什麼大內高手,我看你呀準又是喝多了。行了,咱們喝酒去,我請客,走!”
墨黎一個翻身從牀上站了起來。去年冬天的屠殺?難道這個叫做博術的人口中提到的就是十福晉遇害的事嗎?眼光驟然一亮,他簡單收拾了一下,拉開房門閃身急步走了出去,他要去找那個叫博術的人問個清楚,或許,他終於可以找到一些線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