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說一句試試?!”唐立國揚起巴掌,作勢又要打過去。
楊玉鳳冷冷的睨着他,說道:“你打啊,你乾脆打死我算了!你外甥女自己做的事情,難道還怕人說了?誰逼着她嫁給一個可以當她爹的男人了嗎?誰逼着她賣掉房子跑到國外去了嗎?這都是她咎由自取!”
“你…”
“楊玉鳳,你不要太過分!”林母一直隱忍着,是因爲她還有求於人。可是這會兒,楊玉鳳都欺負到女兒的頭上來了,她如何還能忍得下去。
“我過分?我說的都是事實!你們不要臉,我還想要呢。你們怕是不知道親戚是怎麼議論你們的吧?爲了錢,連女兒都肯賣!呵呵…結果呢,偷雞不成蝕把米!”楊玉鳳氣惱之下,什麼都不顧了,什麼難聽就說什麼。
林母氣得胸口直髮顫,臉色也漸漸的蒼白了起來。
唐立國見妻子越來越不像話,一把將她扯開。“這日子沒法兒過了!走,咱們現在就去民政局。”
“離就離,我早就不想跟你過了!”楊玉鳳正在氣頭上,哪裡肯服輸。“不過醜話可說在前頭,孩子和財產全都得歸我!”
“你放屁!”唐立國氣得滿臉通紅,連不文雅的詞都蹦出來了。
眼看着他們越鬧越兇,林父實在是沒臉再待在這裡,拉着妻子和女兒就往外頭走。林母還想上前理論理論,卻被林父給勸住了。“他們的家務事,就讓他們自己解決吧。你去勸,只會把事情弄得越來越複雜。”
林母這才滿是擔憂的收回腳步,跟在丈夫和女兒的身後下了樓。
林妙兒站在小區樓下,忽然覺得今天的太陽格外的刺眼。
她早就有心理準備了,可是沒想到,現實卻是如此的殘酷。天地這麼大,他們卻無處可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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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先去找個賓館。”林父作爲一家之主,自然不能亂了陣腳。
於是,一家人拖着幾個大行李箱離開了。
距離唐立國家不遠的地方,就有好些便捷酒店。林父左挑右選,最後選中瞭如家。
“三個人,就開一間房?”前臺服務生再三確認。
林父點點頭,努力剋制着面部表情。
服務生在電腦裡作好記錄,然後把房卡遞了出去。“302。提前說好了啊,裡面只有兩套拖鞋和洗漱用品。另外提供的話,要加錢的。”
林父嗯了一聲,帶着妻女上了電梯。
林妙兒全程都保持着沉默,將頭壓得低低的。直到進了電梯,這才擡起頭來。
“妙兒,想要重新開始,就得堂堂正正的擡起頭來做人。你從進門就一直低着頭,是不是還想着過去的那些事?”林父一直有注意到她的舉動,語重心長的做着思想工作。
林母瞪了他一眼,說道:“沒見妙兒的臉被楊玉鳳那個賤人抓花了嘛,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
“也沒嚴重到要一直低着頭的地步吧…”林父抿了抿嘴,覺得女兒都是被妻子給慣壞的。
林妙兒心裡本來就夠煩了,見父母又開始爭論起來,不由得大喝一聲。“行了,你們能不能讓我安靜一會兒!”
林母不甘心的哼了一聲,撇開頭去。
電梯到達三樓,林妙兒拖着行李箱,率先走了出去。臉上的傷並沒有讓她覺得有什麼,只是剛纔碰到了熟人,她怕被人認出來,所以才低着頭不吭聲的。而那個熟人,恰好跟她很不對付。
她落魄的需要住賓館,被那人認出來,還不被笑話死!
同一時刻,剛剛走出酒店的吳嘉麗突然想起了些什麼,回過頭來,朝着酒店大堂望去。“剛纔那人看着好眼熟…”
被皇甫家趕出來後,吳嘉麗還真是無家可歸,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後來,她只好藉着報警的機會,在警局裡呆了一夜。她想要補辦身份證,好說歹說,但是因爲缺少一些證件和手續,根本就辦不下來,於是,一夜之間,她就成了黑戶人口。
她想試着找份工作,但是應聘的單位問起她的工作經歷,她什麼都答不上來,最後都不了了之。不需要經驗的活計,她又吃不了苦,最後索性被一箇中介的大姐介紹給了一家娛樂場所的經理,開始了賺起了皮肉錢。
她今天來如家酒店,就是因爲客人打了電話。
吳嘉麗打扮得很妖豔,烈焰紅脣,煙燻妝,少得可憐的包臀裙,一身的風塵味。等車的空檔,她從包包裡拿了一根菸出來點上,臉上寫滿了不甘和寂寥。
誰能想到,她會從高高在上的皇甫家的四千金變成********呢。前不久,她還名車坐着,名牌衣服穿着,美味佳餚吃着,轉眼就淪落成了低人一等被人用異樣眼光打量的臭名昭著的女人。
原本,她可以選擇辛苦一些的工作的。但是,她怕累,所以寧願拋棄自尊,做這種來錢快的工作。
“你到了沒有啊,張老闆等着呢。”媽媽桑打電話催促着,語氣有些不耐煩。
吳嘉麗耐着性子聽完對方的斥責,早些時候的脾氣早已被打磨得差不多了。“李姐,我在等車,馬上就到了。”
“再給你半個小時,還不到的話,這單生意就給其他人了。”
“我會盡快趕過來的…”
不等吳嘉麗說完,李姐就掛斷了電話。
吳嘉麗狠狠的抽了兩口煙,看着有空的的士車過來,將菸頭往地上一扔,踩着高跟鞋走到路邊攔車。
很快,車子融入車海,消失得無影無蹤。
林妙兒看見吳嘉麗離開,這才稍稍鬆了口氣。
“妙兒,你在看什麼?”林母自顧自的說了一大通,卻發現女兒根本就沒有在聽,不由蹙起了眉頭。
林妙兒轉過身來,表情冷淡。“沒什麼。我打算明天出去找工作。”
“你身子還沒復原,還是先歇着吧。”林父擔心她小月子沒做好,怕影響她以後的生活。
林妙兒很堅持。
林父沒辦法,只能由着她去了。
第二天,林妙兒早早的就起來了。只是,在上了的士之後,她卻沒有去應聘,而是直接去了北山監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