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燥的日子又是這樣過去了好幾日,每日就是在不斷的虐待自己,他耗盡武元逼出體內的一絲雜質,又全力的恢復武元,這個過程,每次都全身劇顫乃至抽搐。
而就是這般瘋狂的過程,卻成了清風現在唯一的事情,他每日都默默咬牙承受着非常人能忍受的痛苦。
這一天,清風再一次的累趴在地上,每天爲了逼出一絲雜質,他已經好些天沒有出去走動了,穿越到片大陸,他就連整個吳家還沒有仔仔細細的看一遍。
“也是時候出去走走了。”清風長長的吐了一口氣,站起身,往中院演武廳外走去。
大樹枝葉交映,陽光穿過樹葉間的縫隙,散落成光斑,落在清風的臉上,清風的眼睛不禁一眯。
清風擡起腳步,慢悠悠的走在路上,一個個奴僕都對他視如不見,三三兩兩的從清風身邊走過,沒有任何有人和清風打招呼。
他在這裡吳家確實一點都不受尊重,即使他是吳家家主的兒子,依舊如此,因爲他看得出來,這些奴僕中,不乏有幾個的修爲只比他低一兩重,而清風的修爲的已經被衆人認定會定格在淬體六重。
“這世界,還是要靠拳頭說話。”清風沒有在意這些人的目光,只是眉頭皺了皺,“經脈淤塞,無端端的我怎麼會經脈淤塞。”
三年之前,清風就已經是淬體六重的修爲,這樣的修爲在吳家年輕一輩中,絕對是第一人,那個時候,吳清龍的根本就比不過清風。
可是三年裡,清風的經脈淤塞,修爲寸步未進,一切全都改變了。
清風努力的回憶着,他不相信廢柴少爺三年裡修爲沒有進步,會甘心這樣,不試圖去改變。
走在青石小徑上,清風緩緩向着一出亭臺水榭走去,這個地方,此時,吳家的婢女們在碧雲橋底下洗衣物。
“人體脈絡、丹藥醫經、藥性古典。”清風終於是想起了一些東西,這三本書,似乎是清風在被同階武者轟下擂臺前,在藏書閣中一直翻閱的書籍。
“如果,我沒有記錯,這經脈淤塞,廢柴少爺已然認定了是後天遭人暗害所致!”
猛地,清風駐足不前,他想起來了!
書籍上寫着,人體經脈是武元運轉的通道,武者如果發現經脈內武元運轉遲滯不順暢,有兩種可能:一者是天生經脈閉塞,這是先天的疾病,如果沒有玄階高級的拓經丹,配合溫養經脈的黃階高級丹藥養脈丹服用,那這名武者的沒有所謂的修煉可言。
二者是後天人爲破壞,有一種叫做屯元丹的丹藥,能夠幫助武者加快積累武元,但是在武者幼年的時候,如果配合着沉心蘭這種無階的藥草服用,會使人體內這隨年齡增長慢慢的淤塞經脈和穴位。
並且,更歹毒的是,如果武者爲了解決修煉逐漸變慢的問題而服食大量的靈藥,會進一步的加劇筋脈的堵塞,最終導致武者的修煉遭到阻礙,修爲寸步難進。
想起了這些,清風的心裡掀起滔天的怒火,難以平息。
兩世爲人的清風便順蔓摸瓜,一步步的推測,他似乎見到了一片黑色的雛形,一個陰謀的輪廓!
“這絕對是陰謀啊...”清風眼底深處有一抹寒芒閃過,若說整個吳家,整個磐石城有誰最想要暗害他...
“到底是誰這般歹毒,在我被下毒的時候,那個年紀,我還只是個孩童!”清風面色陰沉,胸腔漲滿了怒氣。
清風眉毛緊鎖沉思着,幾個眨眼的時間,已經想清楚了這人是誰。
“該死的!”
豁然,卻有一幕情景在清風腦海中浮現,在被馮凌山虐打的時候,清風深深的記得有一幕,吳清龍面色的陰毒低聲的說着,他父親謀劃了十幾年的計劃,終於實施了。
吳清龍,最後說的一句話,“今日,就是第一步!”
清風猛的擡起頭,雙眸森寒恐怖得能吃人般,驚人的殺氣從其身上席捲而開。
“絕對是他們!”
“這事情,只要找父親稍微應證一下就會真相大白,也許,三長老他們就是察覺出一絲端倪,纔要急着殺我滅口。”
“好歹毒的人!”清風滿臉怒氣,“暗害族人的罪名可不小,既然你們想要掩飾,小爺就非得把這事當着吳家衆人的面捅破!”
“賤婢,大爺找你去逛夜市是大爺賞臉,你既然敢不給大爺面子,這些髒衣服都給大爺洗乾淨了!”
正當清風滿腔怒焰的時候,碧雲橋下突然傳來一個頗帶着幾分怒意的呵斥聲,鑽入了清風的耳中。
清風循着聲音望過去,只見在距離他並不遠的地方,一名身穿黑衣的家奴,將幾團髒的發臭的衣服仍在這婢女身邊。
而在他身後側,站着一名衣着華麗的女子,這女子的眉宇之間流露出一股高傲氣息,俯視着被呵斥之人,一來的倨傲和蔑視。
而在他們的四周,正在洗衣服的婢女們,絕大部分都帶着幾分幸災樂禍的表情笑嘻嘻的看着戲,唯有少部分上了年紀的婦人露出幾分不忍。
但是卻沒有人敢上前勸阻。
“憑什麼……李勾,我是中院的人,不歸你管,我等下還要回去給風少爺燉些補藥,這些衣服,我就不洗。”
這聲音帶着幾分哭腔,似乎有些委屈,但偏偏又被這婢女倔強的說出來。
這帶着幾分哭腔的聲音,讓清風身體一震,只因爲這聲音極爲熟悉。
“你不洗?”這黑衣僕人冷笑一聲,“大爺告訴你,今兒你不洗也得洗,否則你要是敢離開吳家一步,小心在街市上遇到什麼流氓惡徒,然後被擄走,呵呵……”
“你們...你們怎麼可以這樣……”
這婢女咬咬嘴脣,眼眶都有些溼潤起來,她知道是因爲她得罪了李勾旁邊的春梅,纔會惹來這麼多的麻煩。
“哈哈,怎麼不可以,大爺告訴你了,這些衣服可貴着,如果衣服上的金絲少一根半根,你這等着賠光一年的例錢!”
說完這話,李勾弓腰哈背的對身邊的姑娘說道:“春梅姑娘,這賤婢以後會每日給你洗衣服,你可滿意?”
“賤婢,你敢勾搭我那漢子,這就是你的下場。”被喚作春梅的姑娘,一臉的高傲,看着這婢女臉上委屈和疲倦的模樣,譏諷道。
“可是婉夫人還吩咐了我給風少爺熬補藥的。”這婢女這時候已經忍不住眼淚花花直流,這些幾大包的髒衣服,她一個人,今天怎麼洗的光,而且還不能損到衣服。
“婉夫人?風少爺?”春梅面露不屑,“婉夫人一點修爲都沒有,而你說的廢柴少爺,是有點修爲,不過也就那麼點,實話告訴你了,這些髒衣服是龍少爺的手下們要穿的。”
“你自己掂量掂量,是要看龍少爺的面子,還是覺得廢柴少爺重要些,別怪我沒告訴你,龍少爺的手下修爲比廢柴少爺的還要高。”春梅慢悠悠的說着,面色卻陰沉着,腳下將髒衣服一腳踹到這婢女臉上。
看到這一幕,清風逐漸的一臉陰翳,他怎麼會聽不出來,這被要求洗衣服的婢女,正是小青。
小青其實是李月婉收留的孤兒,清風的母親待她如同自己女兒一般,跟着明月清風一樣姓吳,只是小青一直覺得虧欠清風一家,她心地純樸善良,所以主動承擔起一些雜務活。
小青面容姣好,在吳家的婢女中如同出水芙蓉一般,有幾分出塵的氣質,但正是因爲這漂亮的容貌,小青常常遭到一些奴僕的騷擾。
今天這事,恐怕就是小青遭到了這叫做春梅的姑娘妒忌。
三年來,清風的地位在吳家一落千丈,而吳鐵雲礙於某件事,在吳家已經沒有什麼發言權,這些清風都十分的清楚。
這一切就導致了小青跟着遭罪,清風勃然大怒,什麼時候他中院的人,連幾個小廝都敢來欺凌了!
與此同時,她臉上沾上了一些穢物,這樣遭人欺負,小青終於是按捺不住倔強的性子了。
“你們太欺負人了!”
“好大的膽子,竟然敢這麼跟我說說話!”春梅臉上浮現一抹怒意,“給我掌嘴!”
李勾陰笑一聲,手掌成刀,高舉而起,他淬體六重的修爲,在吳家的奴僕人,從來沒有人敢違抗他。
然而,小青只是普通的柔弱女子,身上哪有半分修爲,淬體六重一擊少說也有一兩百斤的力道,這一掌,非把小青打暈了不可。
甚至!
這一擊都足以要了小青的命!
看到這一幕,清風的整個人都被怒火點燃了,他彷彿被烈火裹住了一般,整個人猛踏地面,直衝而出,作爲一個七尺男兒,他發誓他一點也無法再壓抑住這分暴怒的火焰。
“大膽賤人,你們找死!”
一股兇狠的氣焰,猛然自清風身上爆發,瘋狂的朝着春梅和李勾兩人轟去。
兩人齊齊色變,甚至來不及看看來者是何人,然而,一隻白皙冰冷的手掌,已經奔向了春梅的面門,掌風同時已然呼嘯的刮至她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