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老頭則是抓住了這個時間點來招搖撞騙,空手套白狼的去謀他後半生的榮華富貴,不可否認算得上是一步精妙的險棋啊。
換作是我的話,爲了榮華富貴以命相搏,大概是我絕不會選擇的傻事吧。
想着想着,我忍不住很好奇的轉了身子,朝着廚房的方向加大了聲音:“顧少卿,你猜季老頭現在人在哪裡?已經離開江海了嗎?”
“不會。”顧少卿想也不想,言簡意賅的回答了我:“我猜他現在應該在顧天澤的手上,或者顧夕夜也不是沒可能的。”
一提起顧夕夜這個名字,頓時令我心有慼慼的縮了縮脖子,安安靜靜的看着電視發呆。
顧天澤背地裡在搞得小動作不計其數,連我白家的賬本失蹤也和他或多或少的有關,哪怕不是他命人做的,光是他知情這一點就已經足夠糟糕的了。
至於顧夕夜……不知怎的,我總覺得他很享受現在亡命之徒的日子,對於一位真正的瘋子來說,顧家家主的位置尊貴卻也無趣,千金之子坐不垂堂,其他幾位少爺爭破腦袋的東西,還真未必是他想要的生活。
可要是這樣想來,顧夕夜千里迢迢的離開大本營跑回江海,又是爲了什麼呢?
費盡心思的想了一會兒,我放棄的打了個哈欠。
瘋子的思維不是我等正常人可以揣度的,反正只要他不來找我的麻煩,我大可以過一天混一天,權當世界上沒這麼個人。
更何況就目前來說,我大部分的心力都放在如何找回白家賬本上,要是那邊再沒有消息,我也許只能厚着臉皮找秦焱商量一二……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靠在沙發上半夢半醒的眯起眼睛,聽到了顧少卿的聲音。
“去洗手,過來吃飯。”
“好,我來啦。”
一瘸一拐的站起身來,木質地板走起來的感覺怎麼着都比樓梯要好的多了。
沒等我費勁的挪出去兩步,顧少卿一邊摘掉圍裙一邊從廚房裡走了出來,自然而然的將我打橫抱起,帶我進了洗手間。
看着自己白皙的小手在水流下衝出一大堆的泡泡,我壞心眼的勾起脣角,將大部分泡泡反手抹在了顧少卿的手上。
平日裡沒有這種機會,以至於我竟然沒有發現顧少卿還很有細心體貼的優勢。
顧少卿淡淡的瞥了我一眼,看在我是個病號的份上不與我計較:“主動挑釁是沒有好下場的,謹言。”
“哦?我都傷成這樣了,體罰我的話你都不心疼的嗎?”沒骨頭似的蹭着他站着,我擡手拒絕了他遞過來的毛巾,豪放的甩了甩水花,在他價值不菲的襯衫上留下了幾道不甚明顯的水漬。
顧少卿沒轍的放棄了約束我,眼眸含笑的將我抱到餐桌邊坐好。
那笑意幽深的不似僞裝,令我不爭氣的暗自吞了吞口水。
心說光是憑着此情此景,足以稱得上秀色可餐。
不過再怎麼秀色可餐,也終究沒有色香味俱全的大餐更加引人注目。
我的眼睛還眷戀着顧少卿的俊美不肯移開,鼻尖卻搶先一步嗅到了食指大動的香氣。
依依不捨的垂下眸子,我伸出手指快速的在盤子裡捏了個肉丸放進嘴裡,咀嚼着讚道:“啊,就是這個,再吃不到你做的飯,我真的會死的!”
“想請我當私人廚師,代價可是很高昂的。”比起我不拘小節的吃法,顧少卿的動作則是完美的符合用餐禮儀,一舉一動都優雅的無可挑剔:“秦先生應該也不會做飯吧,你在那的時候都吃什麼來着?”
“……呃。”下意識的將我在做飯的真相和肉丸一起嚥了下去,我裝出一副被噎住的樣子迅速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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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實上我和秦焱之間只有最開始那幾天是我擔當廚師的,後來秦焱當着我的面秀了一把廚藝,我也就順水推舟的將事情交給了他做……總覺得這應該不會是顧少卿想要知道的真相。
“秦先生是僱了一個廚師的,水平非常的慘不忍睹,和你當然是沒有可比性的了。”有些心虛的摸了摸鼻尖,我由衷的期望着這個謊言能將顧少卿糊弄過去。
雖說顧少卿肯定是暗中派人盯着秦焱的一舉一動,但秦焱僱傭了幾個廚師這種小事,應該還不至於調查的一清二楚。
在我鬼鬼祟祟的凝視中,顧少卿並沒懷疑的微微頷首,狹長的眼尾輕飄飄的瞥向我:“聽說你又找藉口勒索顧景玉了?”
遺憾的發現這餐飯不是那麼容易吃的,我只好一心兩用的兼顧了吃飯和胡扯,一臉迷茫的迎上了他的目光:“我怎麼不知道,有這回事嗎?”
“你不知道的話,那麼秦先生知不知道呢?”顧少卿皮笑肉不笑的勾起了脣角,同時長臂一探的按住了我的盤子邊緣:“謹言,說謊的孩子沒有午餐吃。”
我默了片刻,有氣無力的護住了盤子:“好吧,我確實是小小的勒索了一下顧景玉沒錯,但那嚴格來說應該算是各取所需,還是唐如玉親自請我去勒索的呢。”
“如果那個林然是好對付的,還能輪得到你去賺這筆外快?”顧少卿收回手去,恨鐵不成鋼的淡淡道:“顧景玉的錢也不是白賺的,你還是不要參與的太多比較好。”
這個道理不用他說,我也是很清楚的。
只是比起我自己深陷危機,我更在乎秦焱能不能維持他少爺日子的體面,本來是白家毀了他的一切,我也只能做出這一點微不足道的經濟支援。
更別說我在不久之後還很可能要有求於他,一旦他真的選擇將秦家的賬本交給我,毫無疑問也暴露了秦當歸就是秦焱的事實,到時候顧老爺子會如何處理……
膽戰心驚的停止了思考,我暗暗下了決心,不到山窮水盡的地步,我是絕不會去打秦家賬本的主意。
顧少卿見我長久的保持了沉默,無可奈何的從錢包裡拿了一張國際銀行的黑卡出來,在光滑的桌面上徐徐推到了我的面前:“這張卡是以你的名字開通的,除了你任何人無法調取消費記錄,額度三千萬,放心用吧。”
自從我到了顧家以後,類似的卡片我陸陸續續也收到過幾張。
除了顧少卿的副卡,還有顧景玉給我的活動經費,以及顧夕夜慷慨的贈與——我很不想要就是了。
以上三張卡片隨便拿出一張都代表着顧家少爺的尊貴和豪奢,七個零以下的花費理論上並不值得他們多看一眼,他們關注的是我將那七個零花在了什麼地方。
很遺憾的是,這也就直接導致了我抱着金山無處花。
顧少卿正是清楚這一點,纔在現在這個局面下開了三千萬的支票給我,隨便我怎麼使用。
心中像是打破了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應俱全,連自己都說不出來究竟是何種滋味了。
我十分心虛的垂着小腦袋,最終還是決定實話實說:“這三千萬有一大半我都會送給秦先生的,可以嗎?”
“這是你的錢,你想怎麼使用與我無關。”顧少卿不置可否的眯起了眸子,推着那張卡片放到我的面前,收回手去端起了高腳杯,輕輕的抿了一口杯中殷紅的液體,爲那淡白色的薄脣增添了一絲危險的色氣。
哪怕他是錦亭的掌權者,三千萬的現金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拿的出來的。
再加上顧天澤張牙舞爪的想要接收顧少卿所擁有的一切,正是需要錢籠絡人心的時候。
在這之前,我還真是沒想過自己還有傻到拒絕三千萬的一天。
令我不禁想起了自己和顧少卿那堪稱限制級的初見。
很是肉痛的用手指按住了那張薄薄的卡片,我一鼓作氣的將其推回了顧少卿面前,同時很誇張的皺着眉頭:“我無功不受祿的上限是三百萬,太多了我會寢食難安。”
他挑眉淡淡的看我,大概沒想到我竟然還有這種沒有用處的骨氣,一雙琉璃目中稍許添了些動容的意味:“如果不是無功不受祿呢?”
他提問的樣子自然而然,難不成這是一筆交易?
迅速思考了顧家目前混亂的關係,我覺得他的所求可能與顧天澤有關:“我能幫你做什麼?”
如果顧天澤真的已經影響到了顧少卿太多,其實即便他不給我這三千萬,我也是願意深入虎穴去幫個忙的。
顧少卿帶着笑意瞧了瞧我,勾起了脣角輕笑道:“一夜夫妻百日恩,這三千萬是我自願給你的。”
要是我沒有理解錯誤,這是不是賣身求榮,以身抵債之類,儘量高端之後的說法?
看來顧少卿畢竟是錦亭的大BOSS,有些時候還是很解風情的嘛。
艱難的挪動着椅子蹭到他身邊,我心癢難耐的將他掃視了一遍,嚥着口水很誠懇的說:“比起三千萬,我更想和你春宵一度,一度春宵。”
“剛不是還是要花在秦先生身上,這麼快就改了主意了?”顧少卿修長的指尖帶着些許的涼意,動作輕柔的撫過了我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