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鳳凰,你真的以爲你那點心思能騙得過我?”秦焱高深莫測的眯起了眼睛,像是能直接看進我心中一樣:“雖你對顧少卿可能並沒有你當年對我那樣狂熱……但你對他動心,是不可否認的事實。”
被人逼問到了這個份上,令我不知所措的皺起了眉頭,心中第一次認認真真的思索了自己對顧少卿的感情。
的確,我和他幾經生死,確實有了些遠超常人的情誼。
不可否認,當那個瘋季姐引發了那一系列的後果,令我眼睜睜的看着顧少卿中槍掉出了遊輪的時候……
那一刻,我緊張的幾近窒息。
難道這就證明,我戀上了顧少卿?
心事重重的皺起了眉頭,我絞盡腦汁的想着怎麼樣才能使服秦焱,又或者是,服我自己。
也不知道是我命中情路坎坷還是如何,無論是當年的秦焱還是如今的顧少卿,沒有一個是宜家宜室,堪稱是成爲丈夫的好人選的。
將眼下的處境和寧安安對比了一番,我只能感慨老天實在很不公平,給了寧安安一張傾國傾城的臉蛋不,連人家的終身大事都安排的和和美美,天衣無縫。
秦焱神色不變的看我走神,視線陰冷的令人遍體生寒,似笑非笑的輕聲:“怎麼樣,想出個所以然了?”
“沒有……”我十分委屈的眨巴眨巴眼睛,純潔無辜的勾起了一抹笑來,試圖將他忽悠過去:“但是這也恰好證明了我對顧少卿的心意還是很單純的,否則我怎麼會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愛上另一個人?”
“你不會知道。”
秦焱面不改色的與我拉近了距離,修長漂亮的手指不容抗拒的禁錮了我的細腰,將我整個人按在了他的懷裡,語氣嘲弄的重複:“你永遠都不會知道。”
“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我乖乖的伏在他的胸前,試圖擺事實講道理:“你看,我喜歡你的時候,雖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而且從始至終我也沒有喜歡你的資格……”
到後來,不等秦焱相信與否,我卻搶先一步黯然神傷。
到底,畢竟秦焱是我單戀了多年的男人。
親口承認‘沒有資格’這種事實,比我想象中還要難了一些。
見我再三的爲他傷情,秦焱桎梏着我的力道稍稍鬆了一些,面沉如水的改而牽起了我的手,二話不的拉着我往星空館外走去。
我踉踉蹌蹌的跟上了他的步伐,實在想不明白他拉着我的用意究竟是什麼。
老天保佑,可千萬不要是我想象中的那樣纔好……
我這一生做下的虧心事已經數不勝數,但無論如何,還是承擔不起當年的秦夫人到我夢中化作厲鬼,責問我究竟是怎樣一種鬼迷心竅,才能在白家下了狠手後的若干年中,依然對秦焱賊心不死。
一路上,我和秦焱相安無事,兩廂無話。
及至將車開回了洋房,我一個閃身搶在秦焱之前衝了進去,藉着醉意裝傻充愣的道:“秦少爺,我有些累,想要早點去睡……”
他低垂着眸,長腿一邁到了沙發旁邊,毫無情緒的命令:“坐下。”
我脣角一抽,心中千迴百轉的埋怨了自己的不爭氣,可兩條腿就像是有了自我意志一般,乖乖的過去坐下了。
比起上一次我們坐在這裡的情形,這一次顯然更加親密了些許。
我坐下來的時候,指尖一不留神的劃過了他的手臂,力道不輕不重,也許很像是某種暗示。
意識到這一點,我連忙侷促的挺直了腰板,神色的咳了咳:“秦少爺,晚餐你也喝了不少酒,咱們還是早點休息……”
他卻不肯輕易放了我,脣角含笑的樣俊朗無雙,彷彿十分隨意的問道:“你不想知道我許了什麼願望?”
“那是你的生日願望,出來不是不靈了嗎?”我難得被他好臉相待,幾乎快要受寵若驚。
他漆黑的眸若有似無的瞥了我一眼,又重新垂下去盯着他自己的指尖,平靜的回答:“我的願望不是神能實現的,能不能遂了我的心意,還要着落在人的身上。”
這世上能有什麼願望,是神都實現不了的?
我心中一動,隱隱有了些微妙的預感。
那預感讓我屏息凝神,連忙閉緊了嘴巴,不敢也不想再去追問。
按照我對秦焱的理解,哪怕他出這種話來的目的是想和我調情一二,依着他平日裡的脾氣秉性,只要我不解風情狀若癡呆,他是做不出如我一般厚臉皮的事情來的。
果然,秦焱了那樣令人遐想的一個開頭,側眸靜等着我來接茬兒。
我心中潛藏着的驚悚和心癢明明白白的寫在了臉上。
在秦焱面前,我那引以爲豪的演技一向只能成功一半,還往往不是緊要關頭。
他見了我的神色,眼中的厲色和緩了些許,依舊是候着我開口。
可他越是這樣,我越是連嚥了幾下口水,全神貫注的想要控制我那不聽話的舌頭。
事已至此,秦焱的意圖已經很明確了。
雖我完全不明白他怎麼突然有了這種意圖,卻足以嚇得我一身冷汗,坐立不安了。
時間在僵持中一分一秒的過去。
我心跳如鼓的等了好一陣,發現今天我要是不給個回覆,也許非要在這裡枯坐一夜纔可以了。
我倒是不在乎枯坐一夜,只是秦焱晚餐的時候喝了不少的酒,他的酒量又不如我,時間長了肯定非常難受。
而他微醺的意圖,興許是爲了麻痹自己的神志,才能想到這麼豁出去的方法來懲罰我。
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哪怕他的敵人是我,我還是不願意他這樣付出。
這樣想了一會,我總算是戰戰兢兢的輕聲開口:“秦少爺,如果是神都做不到的願望,那麼更加不是人力所能做到的了,您還是換個願望,或者洗洗睡吧。”
從第三者的角度來看,我的勸告堪稱合情合理。
但秦焱卻仿若完全沒有聽懂我話中的含義,冷冷的瞥了我一眼,再次低聲道:“白鳳凰,我很久以前就想告訴你,你長得其實很合我的心意。”
“那你爲什麼不,害我還以爲自己一無是處來着……”我下意識的反問,接着纔想起我的目的並不是這個。
既然事已至此,過往的一切都早已回不去。
那麼往事傷人,還是少提一些,對彼此更加有利。
後知後覺的緊抿了脣瓣,我有些尷尬的瞄了秦焱一眼,不其然的發現對方眼中笑意更深。
他明明看出我不想再提,卻還是給了我曾經執着了很多年的答案:“我不告訴你,是因爲了解你的本性。”
本性?
我欲哭無淚的嘆了口氣,想不到自己是被這麼個虛無縹緲的東西耽誤了青春年華,大好時光。
我哭笑不得的神色成功愉悅了秦焱,他忍俊不禁的笑出聲來,漂亮的手指就勢搭在了我的腿上。
隔着一層薄薄的布料,我非常清楚的感受到了他掌心傳遞過來的涼意。
我視線一頓,心中抽痛。
白家傾覆後的許多年中,我出於各種原因,沒能再見到秦焱哪怕一面。
後來爲了嫁進顧家,我才發動了白家剩餘的那一點點力量找到了他,謊稱白鳳凰已經死了,我是貨真價實的白謹言。
那個時候開始,我就發現他的身體絕對談不上健康,無論是在盛夏還是寒冬,體溫一直都低的有些嚇人,連帶着整個人都近乎毫無血色。
好比他此刻的體溫,不只是因爲現在正值深秋,更多的是我當年挑斷他腳筋的那一刀太深太狠,他失血過多後落下了病根。
這許多年中他又從不肯費心思去精心調養,體寒的程度不減反增。
“秦焱……”我躊躇着喚了他的名字,整顆心和整個人都顫抖的不成樣。
愧疚、僥倖、自卑、愛戀種種心情重重的壓在了我的心頭,讓我勇氣頓失,連和秦焱對視的心氣都沒有了。
他似乎也同樣在一剎那中,想起了許許多多不堪回首的過往。
放在我腿上的手指輕輕一顫,接着像是碰到了什麼難以忍受的東西一般,飛快的退了回去。
察覺到腿上一輕,我心中百感交集,不出是什麼滋味,只是擡起眸輕輕柔柔的望了他一眼。
我不清楚他從我的神色中讀出了什麼。
總之,在我的視線中,秦焱神色沉重的站起身來,路過我自顧自的往二樓行進了。
他還是在意的……
凝視着他修長的身影,我的視線漸漸的落在他如今行動無礙的腳踝上,深深地閉上了眼睛,整個人像是憑空被抽乾了所有的力氣。
怎麼可能不在意?
換做是我,也許早就將傷害我的人挫骨揚灰,方能解恨了。
所以,我還在妄想什麼不切實際的事情呢?
心灰意冷的站起身來,我每走出一步,手機先不甘寂寞的想了。
看過屏幕,來電顯示的號碼讓我由衷的露出了一抹苦笑。
“顧少卿。”
手機那邊的男人性感的輕笑了一聲:“聽秦先生喜歡法國菜,這點倒是與你不太合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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