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夕夜卻仍然沒有半點受用的模樣,若有所思的瞥了我一眼,突然陰險的彎了彎脣角,對着那些僞裝成伴娘團的女傭們道:“我突然覺得西式的婚禮不算好玩,接下來的就改成中式的好了。”
一聽這話,牧師哥長出了口氣,將聖經往懷裡一夾,毫無敬意的順着後門偷溜了。
原本已經準備好了婚禮結束後擔任臨時的親朋好友送上祝福和喜悅的一衆路人也二話不轉身向後,一個個各司其職的走出教堂去了。
唯有我目瞪口呆的看了一眼身上的婚紗,欲哭無淚的閉上了眼睛:“顧夕夜,你這樣勞民傷財是不對的。”
顧夕夜並沒有搭理我的意思,揮了揮手讓幾個虎背熊腰的外國妹將我擡走:“好好配合,我可是很期待接下來的七天呢。”
我無助的被那幾個人人都高了我一頭,還渾身肌肉發達的外國美女們拖走,她們完全無視了我可憐巴巴的表情,臉上帶着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興奮笑容,架着我用最短的路線走回了顧夕夜的莊園,然後熟門熟路的將我身上的婚紗一脫到底,推進了房間內的浴池中。
與其這是浴池,我倒覺得這更像是個型的室內游泳池。
不過此刻的水頗爲溫暖,除了那些外國妹仍舊對我虎視眈眈的沒有離開外,我基本上沒有什麼其他的不滿了。
“hello,能給我點私人空間嗎?洗好了我自己會出去的,ok?”
"nonono."
外國妹們大搖其頭,紛紛露胳膊挽袖的從浴池邊上走了下來,在我一臉懵逼的時候牢牢抓住了我,一邊上下其手的用浴球在我的身上蹭來蹭去,一邊用極其熟練的中文惋惜道:“我們還從沒見過少爺對哪個女人這麼上心,白姐真是好福氣。”
我無言以對的眨了下眼睛,覺得這個聊八卦的流程應該是出乎了顧夕夜預料之外的。
另一個亞麻色頭髮的女傭頗爲興奮的接過了話茬:“可不是,就連妮娜姐也被少爺狠心的拒之門外,沒想到果然還是華人討少爺的歡心啊。”
“等等。”我敏感的眯了眯眼睛,覺得自己無意中聽到了很重要的線索,當即低聲重複了一句:“妮娜是誰?”
這三四個女傭這才擺出一副後知後覺的驚慌表情,但是在我這種職業演員的眼中,她們的演技全部都很捉急。
由此可見,看來這位妮娜姐也算是手腕通天了,竟然能在顧夕夜的身邊安排了這麼多的親信。
至於顧夕夜究竟是不知道還是不想管,我暫時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這,我也義憤填膺的裝出一副十分氣憤的模樣,在水裡撲騰着水花叫囂:“不行,你們今天必須告訴我,否則我就去找顧夕夜,讓他取消這麼荒唐的婚禮!”
爲了增加可信的程度,我還趁機擡手揉了揉不心進水了的眼睛,泫然欲泣的低聲道:“他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明明還和另一個女人糾纏不清……”
縱然這座島上的常住人口全都是顧夕夜的親信,我也很確定他們這些遊離於顧家之外的存在,肯定是不清楚我的實際情況和裝腔作勢。
果然,她們聽了我要去質問顧夕夜的氣話,一個個的臉色才真有了點焦急的意思,其中一個半真半假的哄騙着我:“白姐,就算少爺很喜歡你,你也不該恃寵而驕啊,我也看過一些你們國家的歷史,但凡恃寵而驕的女人,沒有一個是有好下場的。”
她這番恐嚇讓其他幾個女傭頓時頭如搗蒜。
我聽了這話也是微微一怔,像是被她們話中的意思嚇到,隨即眼神落寞的注視着波光粼粼的水面,許久沒有再發一語了。
在我的余光中,這幾個女傭先是本本分分了一會兒,又忍不住的彼此交換起眼色來。
我心中輕笑,假如我真的被她們嚇到,順順利利的嫁給了顧夕夜,那也就沒妮娜姐什麼事兒了。
只是話回來,那位妮娜姐要是真有勾搭上顧夕夜的能力,也就不用千辛萬苦派人監視顧夕夜身邊的女人,操這個閒心了。
女傭之一轉了轉眼睛,在水中走到了我的身後,一邊恭敬的開始替我按摩肩膀,一邊在我耳邊蠱惑道:“但是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對任何一個女人來,都是太痛苦的事情了。”
“是呀是呀。”見我沒什麼反應,另外一人將一種香氣撲鼻的精油擦在了我身上,猶猶豫豫的道:“大家都是女人,我們真不忍心看到白姐這一生都要步入不幸呢。”
這二人一唱一和的完,又交換了幾個瞎纔看不到的眼神,同時將期待的目光轉向了我。
而我則早就做好了接招的準備,還未話就已經淚盈餘睫,楚楚可憐的吸了吸鼻尖:“顧夕夜他……幾位姐姐的都是真的?”
“當然了,我們可以對上帝發誓!”
幾個女傭見我基本上已經信了一半,一個個在波濤洶涌的胸前畫了道十字,好像這樣就能給她們的演技加上光環一樣。
演技浮誇,差評。
更別發誓過後,這些專長明顯不是在騙人上的妹們面面相覷,個個都頗有有口難言之感。
怪不得那個妮娜不討顧夕夜的歡心,連臥底都派了這麼傻的,要顧夕夜一無所知,我肯定是不能相信。
換而言之,這個妮娜姐八成是身份地位很高,才讓顧夕夜哪怕是不喜歡她,但爲了某種利益着想,也沒有斬釘截鐵的將事情做絕。
無可奈何之下,我這隻上鉤了的魚只好努力的擺着尾巴,企圖吸引女版姜太公們的注意:“那我該怎麼辦?我一個人在這島上無依無靠的,不如幾位姐姐幫我想想辦法,我一定重謝幾位。”
楚楚可憐的着這些話,我同時做做樣的要去摘下手上還沒帶熱乎的大鑽戒。
幾位女傭被我的動作嚇了一跳,連忙七手八腳的阻止了我。
最後還是由一位演技最好,大概能打個六十分的女傭嘆息道:“這座島是少爺私人所有的,你想逃肯定是逃不出去的,不如您就跟少爺直言不諱的……”
“他愛的是妮娜?”
“啊?不對,您要是因爲您自己喜歡上了別人,所以纔要悔婚的!”
女傭花容失色的看了我一眼,眼神中寫滿了對我智商的譴責:“您要突然出妮娜姐的話,少爺豈不是要懷疑到我們身上來了嗎?”
“哦……可我要是喜歡上了別人,依着你們少爺的性格,還不當場開槍斃了我?”我單蠢的眨巴了下眼睛,表示拒絕背這種黑鍋。
“怎麼會呢!”女傭之一眼神躲閃的湊了過來:“少爺他……呃,偶爾也會對女人動手,可是白姐是他心愛的人啊,下場肯定是不同的。再了,這原本就是白姐你的人生,我們願意冒着風險給您想辦法已經仁至義盡了,您可千萬別把我們拉下水纔是。”
“對對對。”
“沒錯。”
“要聽話啊白姐。”
我默然無語的嘆了口氣,一臉哀慼的向後靠在了浴池邊。
比起和這種笨蛋搭戲,讓我分外開始懷念與顧少卿脣槍舌戰你來我往的日。
可惜啊,我這朵嬌花到底是紅顏禍水,落到顧夕夜這個變態手裡來了。
若我不是有求於他的話,就算這島嶼是顧夕夜私人擁有的,我也有那麼幾個辦法可以試着逃出生天。
但是眼下的情況,從一開始就已經脫離了我的掌控,是半點不由人做主啊。
我如此嫌棄的表情看在幾個女傭眼中,大概就成了顧影自憐或者憂心忡忡。
她們見目的達到,立刻將我從浴池裡撈了出來,披上了一件淡粉色的透明薄紗,周身都散發着讓人避之不及的濃烈香氣,將我簇擁到臨時準備的新房裡去了。
站在新房門口,我面無表情的注視着那幾個笨拙拙舌的女傭走遠,頭痛欲裂的擡手揉了揉額角。
伸手推開了房門,只見入眼處一片大紅,典雅的牆面上被人歪歪斜斜的貼了幾個喜字,潔白的法式餐桌上還不倫不類的擺了一對正在燃燒中的龍鳳燭。
我欲哭無淚的在門口站了一會兒,低頭嗅了嗅自己身上這濃郁的芳香,險些沒被薰暈過去。
早在那幾個女傭拼了命的轉移我注意力的時候,我就猜到了她們還有其他的動作,只不過這些動作對我來算是有利,我也就隨她們亂搞了。
信步找到了臥室的方向,我脣角抽搐的看着大牀上方不知何時被火速洗好裝裱了的婚紗照,一聲不吭的栽倒在了牀上。
很快的,身爲新郎的顧夕夜隨後趕到。
他也如我一般在門口停了停,想來是同樣被他手下那些危險分的審美所震懾,愣是半天都沒能挪動步。
這讓我心情很好的從牀上一咕嚕爬了起來,倚在門邊上嘿嘿壞笑:“怎麼樣,你不是想要中式風格嗎?夠不夠中式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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