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原人,不要妄想做着要娶我們小姐的美夢了,喝了這杯酒,去和你的親人團聚吧,到了地下不要恨我啊,我也是替主子辦事!是你自己來,還是我動手?”那個護衛一邊說着,一邊端起毒酒走到上官睿成的面前。
“反正是一死,不如我自己來吧!”上官睿成知道自己難免一死,心一橫,伸手去接那碗毒酒。
“這就對了,明白人,免得我費功夫!”送毒酒的護衛一聽上官睿成這樣配合,從托盤中端起毒酒遞給上官睿成。
“大膽!”耶律蘭心突然闖了進來,飛起一腳,踢掉了護衛手中端着毒藥的托盤,以訊雷不及掩耳之勢抽出腰中佩劍,架在護衛的脖子上。
“小姐饒命!小姐饒命!”護衛一面抖動着那隻被耶律蘭心踢得發麻的手,一面噗通下跪求饒。
“該死的東西,不知死活,你去告訴我父親,要是結果了他,除非從我的屍體上踏過去!這個男人我嫁定了,我非他不嫁!”
“謝小姐不殺之恩!”護衛連滾帶爬退到門口,突然站起來,飛一樣逃走了。
“謝謝小姐的救命之恩,小姐的大恩大德,我上官睿成如果今生無以爲報,來世定結草銜環來報!”上官睿成淚流滿面,掏心挖肺地對耶律蘭心說。
“誰要你來世,我不相信什麼來世。我就讓你今生做我的夫婿!”耶律蘭心把佩劍唰地一下放回劍鞘,然後把一把匕首從小腿部的氈靴中拔了出來。
“小姐你?……”上官睿成被耶律蘭心的突然舉動嚇得不之所錯,驚慌地問。
“哈哈哈哈!你誤會了,以爲我會殺了你嗎?這是我們大遼的習俗,就是匕首作爲定情禮物,你接受了我送給你的匕首,就表示答應了我們的親事!”耶律蘭心說着,粉面含春地把匕首遞給上官睿成,然後側轉身,不好意思地等着上官睿成的回答。
啊?這就是大遼女人求婚的方式。
上官睿成仔細端詳着這把精緻小巧的匕首,一看便知是用上好的千年寒鐵加上金剛石經過能工巧匠精心打造的,匕首的外殼上還雕着精美的花紋,他們上官家族的嫡系子孫個個都是武雙全,對兵器很有研究,但是這樣的小巧鋒利的匕首,他還是第一次見到。
“可是,小姐,我家仇未報,暫且不能婚配,望小姐多多海涵。”上官睿成小心翼翼地說,他不敢看耶律蘭心的眼睛。
“你!你……什麼?你說什麼?”耶律蘭心萬萬沒有想到,這個上官竟然這樣不知好歹,竟然敢拒絕自己的求婚,有多少人做夢都希望娶到的耶律蘭心竟然會被拒婚!
“小姐的大恩大德在下沒齒難忘,只是我大仇未報,我曾經發過誓,只要我們上官家有一個人活着,就一定要爲全家一百多口冤魂報仇!”上官睿成似乎又看到了全家被滿門抄斬,血流成河的慘景。
“可是這和你成不成親沒有關係,你要是和我成親,我將來就和你一起報仇,你的仇就是我的仇!”耶律蘭心看到上官睿成這樣舉棋不定,十分惱怒,,鏜啷啷把匕首仍在上官睿成的面前,昂起頭,慷鏘有力地對上官睿成說:“你有兩條路可以選:一是用這支匕首自盡,一個是和我成親!”
說完頭也不回氣沖沖走出氈房,牛皮短靴有力地踩着氈毯,發出噔噔蹬的響聲。
可是耶律蘭心走出上官睿成的房門,就看到了遠處有一個人影在晃動,那個人就是完顏乎邪。
高大魁梧,皮膚黝黑的完顏乎邪是和耶律蘭心從小是一起長大的,此時在耶律善機的帳下爲副將,他從小就在耶律家和耶律蘭心一起玩耍,可謂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完顏乎邪長大後,在耶律善機的軍隊從軍,後來因爲英勇無比,戰功顯赫,而且還在一次與宋的交戰中,救了耶律善機的命。因此被耶律善機相中,留在身邊做副將。
耶律善機看中這個完顏乎邪的原因還有另外兩個:一個是這個完顏乎邪的父親完顏祿和耶律善機兩家是多年的世交,從祖上三代,他們就一直修好。另一個原因是這個看似粗狂的完顏乎邪其實是個外粗內細的人,而且重情重義很可靠。
因此耶律善機對完顏乎邪十分器重,他想把自己唯一的女兒耶律蘭心嫁給他。
他一直想讓完顏乎邪做自己未來的女婿。
完顏乎邪也一直喜歡耶律蘭心,一直把耶律蘭心當做自己未來的妻子,僅僅是有朝一日捅破這層窗戶紙,拜堂成親。
他處處呵護着耶律蘭心,無論她怎麼無理取鬧,他都能包容。他對耶律蘭心的愛是深沉的,是無私的。
可是誰知道半路卻殺出來一個上官睿成!
原本對完顏乎邪不屑一顧的耶律蘭心,一下子被上官睿成身上的那種北方漢子所沒有的東西勾去了魂,也勾起了完顏乎邪對上官睿成的刻骨銘心的仇恨!
世上有兩種仇恨讓男人無法容忍: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此時的完顏乎邪就把上官睿成當成了自己的奪妻之恨!
上官睿成在房中思索了一整天,最後拿定主意:不能死!上官家的奇冤還沒有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娶!
在日近黃昏的時候,下定決心的上官睿成神情自若,從容不迫地從氈房中走了出來。
此刻他看到的是手持利劍,銀牙緊咬,一直在門口站了一整天的耶律蘭心。
“這把匕首送給我好了!”上官睿成拿着匕首溫爾,一語雙關地對耶律蘭心說。
“這把匕首就是專門爲你準備的!”耶律蘭心喜出望外,清脆的聲音,夾雜着此時放羊歸來的牧童的吆喝聲:“吆喝,吆喝,吆喝……!”拖着長長的尾音響徹在空曠的原野。
放牛郎用長長的羊鏟,隨地剷起一塊石子,向着不聽話話的離羣的綿羊射去,一石中的!
此時在遠處也整整站了一天,雙目冒火的完顏乎邪,把抽出一半的腰中佩劍歘得一聲又放回了劍鞘!
隨着放牛郎的一聲吆喝,消失在黃昏落日的餘暉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