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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嬴政爹不分晝夜趕到新鄭時,養好傷的扶蘇兒子則剛跨進原韓國地界沒幾天,距離新鄭起碼還有十天路程。
而距他離家出走已經過去了一個半月,在這段風餐露宿的日子裡扶蘇不但沒瘦了身子減了體重,相反還因吃得太好而胖了七、八斤。
沒心沒肺不知愁大概說得就是扶蘇這種人。
坐在車廂裡鼓弄着在前一個鎮子上買的小玩具扶蘇朝車門處喊道:“大哥晚上咱就住這兒怎麼樣,明天再趕路。”
鑑於某人因滾坡崴了腳,爲了上路方便項羽特意找來了個車棚拴在自己的坐騎上,弄了個簡單實用足夠遮風擋雨的馬車。
於是後半路上因爲有了馬車他們二人的腳程頓時了一個質的提高,大大縮短在時間上的浪費。
平日裡項羽的話就不多,可這幾日他的話變得更少,每日都是一副有話要說卻又不開的樣子,看得扶蘇直着急,急得想上廁所。
“好。”等了好半天在外趕車的項羽纔回了這麼一句。
忍了再忍,想了又想,放下手裡的東西扶蘇蹭到車門邊,嘆聲氣說道:“大哥這幾日是有什麼心事吧。讓小弟弟猜猜,是不是家裡來信讓你回去。”
從相遇咸陽城到兩人一路而來,扶蘇一直都知道項羽沿路做了記號。雖不知道他爲何這樣做,但扶蘇知道項羽這麼做沒有惡意,因而他也沒有在意。直到多天前他湊巧看見項羽從鴿子腿上拆下一塊布條,這才恍然原來項羽留的記號是方便讓傳信人找到自己,有大概方向。
從項羽這幾日明顯的欲言又止的行爲判斷,這人肯定是有爲難的事情不知怎麼開口,這就是責任感太重人的負擔。
白吃白喝還指使了人家一路,扶蘇也是個知道感恩和有良知的人。既然項羽不好意思說那就由他來開口,反正距離新鄭也沒有多少路程。
“你……”驚訝的轉過頭,項羽不知那與自己僅有一簾之隔的人是怎樣得知。
項羽的語氣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掀開簾子扶蘇大方道:“大哥要是有事就趕緊去忙,千萬不要因爲小弟而耽誤了正事。你放心我一個人絕對沒有關係。”
“不行,你一人在外爲兄不放心。”
“有何不放心,難道大哥還能跟着我一輩子不成?”爬到項羽身邊坐下,扶蘇指指前面不遠的客棧示意把馬車停在那裡。“再說我在新鄭是有親戚的,這個大哥絕對可以放心。”
兩月後是項羽祖父項燕的忌日,所以在外多日的項羽必須儘早趕回去,可他真的很是擔心自己這一時精明一時糊塗的妻弟。
聽說他在新鄭有親戚項羽忙說道:“不行,爲兄把你送到新鄭你家人那兒再上路回會稽也不遲。”
一聽項羽還要送自己,扶蘇連忙拒絕,定要把項羽的前路斷在這裡,勢必讓他調頭回去絕不能往前一步。
扶蘇很清楚只要項羽跟着自己進新鄭城那就意味着所有的一切都穿幫在即。而且以項羽的脾氣如果知道自己跟他開了這麼大一個玩笑,那這一路上他所做的一切絕對化爲烏有,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一定降爲冰點。
無論是爲自己還是爲項羽,他們一定且必須在這裡分手。
“大哥這樣做簡直就是看不起我,沒有把我當做一個男人來對待,我又不是小孩子!”馬車一停下扶蘇就詳裝生氣跳下車衝進客棧,要了一間房後再沒搭理身後不停叫着‘賢弟’的項羽。
失笑的搖搖頭,項羽把車上的東西拿下來接着把馬車交給一旁的小兒。“小二哥能否幫我辦些事。”掏出幾個刻有‘大秦千秋’的銅圓幣遞過去。
秦國一統天下之前諸侯各國皆使用自己的錢幣。韓、趙、魏三國使用布幣,燕、齊兩國使用刀幣,楚國使用使用形似貝殼的蟻鼻錢,秦國則用圓錢。
一個國家怎可出現多種貨幣,貨幣不同一不但不利於國家管理,也不利於百姓生活使用,商人出門在外交易更是使用不便。再則統一錢幣還可以破除六國藩籬,起到聚攏百姓之心的作用。
於是嬴政下詔原六國使用的錢幣一律廢止,規定全國僅有黃金和銅圓幣兩種。黃金爲上幣,主要用於國家儲備和大型建設等國家行爲,而銅幣爲下幣作爲百姓正常流通使用。原六國錢幣廢止使用,各地百姓到當地府衙換取新錢幣,舊錢幣回收統一重鑄。白銀珠寶也不再能直接當做錢幣流通使用。
秦國朝廷一統錢幣的行動堅決有效,而方孔圓形的錢幣因方便攜帶和使用馬上被大衆接受,所以被後來的歷代朝廷所延用,並一直延續用了兩千年。
不過當初爲了具體使用什麼樣的貨幣朝上曾爲此展開過激烈討論,最後閒極無聊的扶蘇提出可直接在秦國現用銅圓幣的基礎上稍作改變,更是破天荒的主動承擔下這極具意義的重要工作。於是就有了現今流通全國的重半兩,方孔圓形的銅錢幣。
爲了討好領導,扶蘇主動請嬴政爹賜寫了八個大字,又命人打造磨具把這八字鑄於錢幣的正反兩面。正面爲‘大秦千秋’,反面是‘始皇元年’。扶蘇此舉令嬴政爹大爲開心,賞了不少好東西給他。
看着手裡的錢小二連忙露出笑臉恭敬問道:“這位客官有話您吩咐,小的馬上去辦。”
“先幫我買一些點心和瓜果,然後僱一輛去新鄭的馬車,記住趕車之人必須老實可靠。”項羽叮囑道。
“爺您放心,這點小事小的定當辦得妥當。”
“那快去吧,車子我明早用。”
“小的這就去。”
見那拿了錢的小二離去項羽這才走進客棧又要了間房,接着走上樓站定在扶蘇的房間門口,“賢弟爲兄可以進去嗎?有事跟你說。”敲門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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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新鄭城嬴政就直奔姬婉和樊籬的住處。
更名換姓的兩人沒有隱居深山也沒找處世外桃源,而是奉行‘大隱隱於市’這一信條在新鄭一處普通巷子住下。
四間房一個寬敞院子,除了姬婉夫婦和姬婉的貼身侍女綠萼住在這裡外,還有同樣也更了姓名的韓非。
樊籬在這裡買了幾間鋪子租放出去,每月所收租金令他們的日子過得寬裕。平日裡極少出門的姬婉待在家中無事時繡繡花,彈彈琴,日子過得也愜意的很。其實只要能和自己愛的人在一起就是吃糠咽菜沿街乞討姬婉也願意。
之所以選擇在新鄭住下除了與韓非有個照應外,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姬婉放不下兒子,住在這裡消息也能靈通些。每年正月初一姬婉都會親手煮碗麪放在窗臺上,爲遠在咸陽的兒子許願,保佑他平平安安。
從蒙恬寫給韓非的信中得知扶蘇這幾年的近況和他在朝堂上平繁的動作,姬婉憂心忡忡。她時常在想也許自己當初因該留在咸陽而不是把兒子一人丟在那吃人的皇宮,如果註定在走上王座這條路上要讓血染了雙手,那姬婉寧願這個人是自己,她的兒子要乾乾淨淨。
陷進權利爭鬥的漩渦容易,想再抽身卻是難上加難。
宮中無人知道皇長子扶蘇失蹤,只道他與帝王一同微服出宮,所以新鄭這邊也沒收到消息。因而當綠萼打開快要被敲破的院門時,門外風塵僕僕的男人險些嚇得她驚叫起來。
“陛……陛……陛下……”扶着院門綠萼覺得自己在做夢,她怎麼也想不到大秦的帝王竟會出現在他們的家門口。
“別站這兒,進去再說!”站在一旁的王賁說道。
“對對,陛下和將軍快進來!”慌忙退到一側把門外的嬴政和王賁人請進來,探出頭到門外綠萼警惕的往四周望了望,見沒有可疑的人趕快把門關好。
平時這裡沒有人來,就是公務找韓非也有可靠的人由側門進來,但不會來到內院,還是從後門。
聽見院子裡有人聲,正在屋裡品茶下棋的姬婉、韓非雙雙起身走出來。“綠萼是誰來了?”掀開簾子走出來,姬婉臉上的淺笑因看見院中人而凝住。“阿政……”姬婉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清院中站着的人韓非忙跪下叩首。“臣……韓非……拜過陛下……”
韓非的叩禮聲驚醒了姬婉與綠萼主僕二人,她們也連忙跪下行禮。
“都起吧。”看了周圍嬴政心裡一沉,可還是抱着微弱的希望問被綠萼攙扶起的姬婉:“蘇兒可有來過?”
“蘇兒?”姬婉一愣,看了眼身邊同樣困惑的韓非然後對嬴政搖搖頭,“蘇兒不是在宮裡嗎?他沒和你在一起?”姬婉聰慧,聽嬴政這樣問心中漸生不安。
“王賁派人把蒙恬叫來。”嬴政轉頭對身後的王賁說道。
“一早就命人去城外的大營找人了,咱們還是先進屋等吧。”瞧姬婉與嬴政兩人都是一臉不安王賁只得安慰道:“別急,或許蘇兒這小子正在來得路上,你們也知道他這人一向懶散。”
現今只得先等蒙恬過來再做尋人安排,於是嬴政轉過身對姬婉和韓非說道:“先進去,有些事等蒙恬來了再說。”
……
衝進客房扶蘇翻出吃食就往嘴裡塞了兩口,目的是先墊墊肚子有精神與項羽說道,誓要把他弄走。
本以爲自己要費盡口舌,扶蘇已經做好晚飯吃不上的準備,哪想項羽一進門就說他明日便回會稽,弄得扶蘇好半天沒反應過來。
撓撓頭在地上轉了三圈,扶蘇詫異道:“哥你說你要回會稽?”
“是。”放下包袱項羽在牀榻上坐下,對睜大眼睛的人招招手笑說:“爲兄讓小二買來你上路吃的東西,也給你僱了馬車和車伕。你說得對,你不是小孩子,我不該小看你,是大哥的錯。但只有把你上路用的所需都準備妥當,我才能放心讓你一人上路。”
“大哥……”
“這些錢留給你傍身,小心一些別再讓人騙了。”項羽把錢銀拿出來,自己只留了三分之一,其餘都給了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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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扶蘇被項羽的誠懇感動得鼻子一酸。
丫,真是太能煽情了,比我還厲害!用手背在眼睛上一抹,扶蘇把眼淚逼了回去。
這一路上項羽所有的好全都從扶蘇的心底冒了出來,腎上腺素直線標高,整個人感動兼激動得全身顫抖。“大哥咱結拜吧!”衝上前拉着項羽的胳膊喊道。
結拜?項羽看着眼前一臉認真的人收起臉上的淺笑,把對方扯到窗前直接跪在,朝着窗外的天空朗聲道:“蒼天在上,今日我項羽!”
見項羽跪下扶蘇也跟着跪下,“嬴……”決不能報出真名,一開口扶蘇馬上清醒過來,於是趕忙改口道:“虞蘇!”在心底默唸自己真正的姓名。只是當扶蘇首次把自己的姓氏和名字連在一起後才驚訝的發現‘嬴扶蘇’這個完整的名字……還真不是一般的怪。
“結拜爲異姓兄弟,不求共富貴,但求同生死,蒼天爲證!”說完,項羽很認真的看着身邊人。
‘但求同生死’這話別人說扶蘇不信,但從項羽口中說出來扶蘇打心底相信甚至確信,就像確信自己一共有十根手指一樣。
朝項羽一點頭,扶蘇底氣十足的大聲道:“不求共富貴,但求同生死,蒼天爲證!”接着二人磕了三個響頭。
“賢弟!”項羽大力拍拍結拜兄弟。
“大哥!”伸手一把摟住項羽,扶蘇用手擦擦眼角的淚水,因爲項羽剛剛拍得那幾下真的很大力,很疼,疼得他忍不住流出男兒淚。
“好賢弟!”認了一個好弟弟項羽非常興奮,摟着懷裡人不停的拍。
“好大哥!”‘心酸’的咬着嘴脣扶蘇也大力回拍項羽,既然要共患難那現在就先一起疼一回。
大概是項羽也覺得自己的後背被拍得生疼,他這才收了手從地上起來。“明日你我兩兄弟就要分開,弟弟還是早日休息養足精神。
看項羽要走扶蘇這纔想起正事,胡亂用手在臉上一擦忙把人拉住。“大哥等一下,小弟有話要說。”早前想利用項羽牽制劉邦,可如今項羽是自己的結拜大哥扶蘇便覺得自己不能這麼無恥。
項羽站住腳轉過笑道:“弟弟你說,哥哥聽着就是。”
“如果大哥哪天遇到一個來自沛縣,自稱劉邦,人稱潑皮劉三爺的傢伙一定要替弟弟宰了了他。
“這……好,爲兄答應你!”項羽覺得能讓他這兄弟恨不得殺了的人一定不是什麼好東西。
項羽太過實在劉邦又過於狡猾,扶蘇不放心叮囑道:“大哥不用特意去找他,只是日後遇到記得答應弟弟的就好。另外這劉邦極會做戲,黑的能說白,白的也能潑髒,到時無論他說什麼大哥都相信不得。小弟就是上了他的當纔會被人賣到咸陽,要不是跑出來遇見大哥後果真是……總之大哥一定要切記。”
只要秦國不亂,又沒有胡亥出來攪事,扶蘇相信這世上就沒有西楚霸王和漢高祖的事兒。
雖然胡亥已被自己命人弄死了,秦國天下井然有序又無紛亂,但扶蘇還是不敢大意。誰知道後面又會不會有什麼意料不到的人和事發生,總之不到最後一刻決不能放鬆警惕。
說的人鄭重其事,聽得人也進了信,雖不知對方爲何會這樣說,可項羽知道他這兄弟定是爲了自己好。
“哥哥謹記了,弟弟放心,絕不會讓劉邦那賊人轉了空子,你早些休息。”
“嗯,大哥也早些歇下。”
送走項羽,晚上躺在牀上扶蘇把關於劉邦的事情想了一遍,發現此事即不能坐以待斃,也不能因激進而促使某些關鍵的歷史事件發生,必須小心計較。
……
蒙恬接到報信急忙趕到韓非住處。從嬴政那得知扶蘇正一人往新鄭來,他馬上派人去迎,必須把人完整無缺的帶回來。
隨行的侍衛住在別處,因此嬴政和王賁便在姬婉的住處住下等扶蘇,而蒙恬交代完軍務後也沒回大營,而是在韓非的隔壁住下,
入夜,姬婉端着一碗補氣力的湯水送到嬴政的房間,她看得出嬴政因爲這幾日趕路很辛苦,同時也瞧出兒子來此絕不是什麼鬧小脾氣。
接過遞來的空碗姬婉看着嬴政好半天,終是開口問道:“阿政你說實話,蘇兒爲何離家,不要拿什麼鬧脾氣的話搪塞我。別忘了兒子是我生得!”
見姬婉緊盯自己不放嬴政笑了起來,“你想知道實情?好,我告訴你。”這事嬴政本就沒有打算隱瞞姬婉,如今她既然問了那他便回答。“我吻了他。”
見姬婉一臉驚恐,嬴政一字一句道:“你沒聽錯,我吻了自己的親兒子,而且還想要得更多。”
“你……”姬婉全身發抖,咬牙道:“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看完撒花是個好習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