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圈有名的花叢老手,秋亦寒從來都沒覺得邵騫會是什麼懂得尊重女性的君子。
或許在他眼裡,有錢有勢有權,就可以隨意的去擁有任何一個女人。
但未必所有女人都在乎這個——比如,葉落茗。
最是討厭他的錢和權,恨不得天天盼着他破產,這股勁頭可比他的對手強多了。
心裡想着葉落茗,眼中的冷漠也褪去了些許,“我也曾經懷疑這件事,只是沒有證據。”
“需要什麼證據?”邵騫笑了,“這不是明擺着的嗎?邵東是什麼身份,他想要什麼女人沒有,至於去臨海強姦嗎?再說了,就算開始的時候不情願,邵東事後也會給錢,不滿意就多給,給到滿意爲止,可她卻報警了,這合理嗎?”
這理論很強大,如果換個說法就是:一個女人被強迫,不是因爲犯人惡毒,而是怪這個女人穿的少,活該遭殃。
簡直可笑。
如果葉落茗在這裡,聽見這句話,絕對能把這種三觀不正的人打到他正!
可如果是秋亦寒呢,那就僅僅只是一個揚脣,“邵董事長這番話,真是讓我大開眼界。”
無聲嘲諷。
邵騫不在乎秋亦寒到底是怎麼想的,說完這句話後,笑着說:“我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既然葉警官和秋總裁是這樣的關係,我想請秋總裁幫我平息這件事。”
秋亦寒冷冷的勾了一下脣角。
先不說他和茗茗是互不干涉職業的,如果在這個事情上他敢出手干涉,他家茗茗絕對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的。
邵騫雖然知道秋亦寒和葉落茗的關係,但他根本不知道在這段關係中,秋總裁的地位是多麼的低……在他眼裡,男人天生就該是強者,女人嘛,用錢就可以搞定。
他不知道秋亦寒爲什麼選擇了葉落茗這樣毫無特點的女人,但葉落茗會跟秋亦寒,一路平步青雲,有了現在的名聲,那肯定離不開秋亦寒的錢。
有錢能使鬼推磨,何況是一個小小女警察。
只要秋亦寒出手,葉落茗一定會罷手!
秋亦寒倒是不會告訴外人這些事,但他很有興趣的看了眼邵騫,“邵董事長希望我怎麼平息?”
邵騫聽秋亦寒這麼說,以爲有戲,立刻道:“這案子壓在了臨海,只要秋總裁能說服葉警官結案,s市這邊的上下關係,我可以去擺平。”
“哦?”秋亦寒繼續看他,“那受害人呢?”
“給錢,要多少給多少,給到她滿意爲止。”
“呵,”秋亦寒淡笑,“媒體輿論呢?”
“壓,媒體也得看上面的臉色行事,在內陸,我還是能決定這點小事情的。”
聽他說完,秋亦寒點點頭,“看來邵董事長是把一切都打算好了。”
說完,薄脣輕彎,“但是有一件事,邵董事長似乎沒有搞定。”
“什麼事?”
早在邵東出事的時候他就已經開始盤算了,自認到目前爲止沒有什麼地方是有疏漏的。
秋亦寒站起身,俯視邵騫,“我,邵董事長能決定一切,但我不能。”
“秋總裁,”邵騫還是像盡力說服,“葉警官是你的女人,我相信只要你一句話,她是絕對不會再追查下去了。邵東如果無罪,也不止是我一個人的事情,你也不想自己的合作伙伴是個犯人,這對帝華財閥,對你的名聲也有影響。”
“我從來不在乎別人怎麼說我,”秋亦寒淡淡看他,“何況我合作的對象是遠東集團,是你邵董事長,可不是邵東。”
“!”
邵騫看出了秋亦寒絕不肯幫忙的意圖,皺了皺眉後,緩聲道:“秋總裁想打開內陸大市場,我一定會鼎力協助,但邵東是我唯一的兒子,我這個遠東集團將來也是他的,如果他真的被判了什麼刑,這遠東集團也要完了,到時候秋總裁恐怕要更換合作對象。”
秋亦寒原本是打算走,聽他這麼說,便極冷極冷的看向他,“你在威脅我?”
邵騫手一頓,如果不是逼到這個份上,他對秋亦寒絕對不會說出這種話,但現在……“我沒有威脅秋總裁,我也不敢威脅秋總裁,我只是據實以告罷了。”
說完,避開了秋亦寒的眼睛,繼續說道,“商界早有傳聞,秋總裁和太和集團有過節,這些年一直蟄伏臨海,從不涉足內陸,這次秋總裁想和遠東集團合作,收購本地銀行作爲帝華財閥內陸發展第一站,目的是想在內陸建立帝華財閥的分公司吧?現在內陸經濟最好的三個城市,太和集團的總部在b城,深城靠近港島,私有制銀行本來就不少,而s市不管從哪方面看,都很合適秋總裁作爲打開內陸市場的鑰匙,我遠東集團雖然和帝華財閥比不上,但我好歹也是s市的龍頭,這三十年來在s市什麼關係沒有打通,秋總裁想在s市起步,我是最合適的人選,不是嗎?”
他沒有秋亦寒的成就,可他也是白手起家的商場老將,對形勢看的一清二楚。
秋亦寒不能選b城,也避開了深城,唯一能選的,可選的只有s市。
這也就是爲什麼,遠東集團能雀屏中選,成爲秋亦寒主動合作對象的原因。
秋亦寒甚至賞臉的和邵東吃飯,甚至於親自來s市,就是這個道理。
邵騫看得明白,可對着秋亦寒說出來,也是一件考驗膽量的事情。
威脅秋亦寒……他大概是這幾年來唯一的一個了。
果然,秋亦寒在聽完他這些話之後,什麼也沒說,一雙紫眸看了他許久許久。
秋亦寒的眼睛深若沉淵,冷厲的目光像一把刀,能將人骨分肉離。
饒是邵騫這樣見慣大風大浪的人,都不由得心裡微慌,如果不是爲了這唯一的兒子,他是絕對不可能,也不敢對秋亦寒說出這這樣的話。
但話已經說了,他也不想收回。
秋亦寒什麼也沒說,看了他片刻後,一言不發,就這麼走了。
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
直到秋亦寒走了好半晌,邵騫才摸了摸腦門,一手的細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