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法律道理都說不通,她索性也就不說了,你不是講利益嗎,那我們就來說說利益。
葉落茗很少會說這種話,可她既然說了,就不會客氣,“您把蘇芸芸當回事,覺得我怕她會出現影響我和秋亦寒的感情,可我告訴您,我真不怕,我也根本沒把她當做什麼人物,以秋亦寒如今的身家地位,想爬他上位的女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蘇芸芸只是其中之一,還是最失敗的一個,我寧願去防琳達這種和他共事十幾年的女人,也不會去防一個連孩子都生了卻還一敗塗地的蘇芸芸,所以,您的這個條件,我不會答應。”
葉落茗說完,就看見從來波瀾不驚蘇老爺子瞳色一暗,知道他是因爲自己的不客氣惱怒了。
可葉落茗不怕,就連秋亦寒和雲疏影都尊敬三分的人,她不怕。
蘇老爺子確實是生氣了,可他在生氣也不至於破口大罵,只一雙眼睛又冷又沉,“你這樣貶低我的孫女,你又比她高貴多少?”
“我不高貴,”葉落茗淡淡的看過去,“我葉落茗出身平凡,甚至比平凡還差了那麼一點,我父親拋棄了我,我是在社會上摸爬滾打爬出來的,論家室,我不如蘇芸芸,論長相我還是不如她,更別提什麼內涵修養,我沒有一樣比得過她,只不過我現在是警察,而她現在是嫌疑犯,在我眼裡沒有什麼蘇氏大小姐,只有一個綁架未遂的嫌疑人,高低立判,您說,我是高貴在了哪呢?”
蘇老爺子冷笑,“牙尖嘴利,巧舌如簧,你比芸芸強在了這裡。”
葉落茗一笑,“就算是吧,您還有別的條件嗎?”
蘇老爺子沉寂了片刻,緩聲道:“你和秋小子在一起,我不會拿錢去打動你,放了芸芸,秋明悠的撫養權給你們。”
葉落茗覺得更可笑了,“悠悠本來就是秋亦寒的孩子,你拿撫養權當條件?”
蘇老爺子鋒銳的眼中閃過冷笑,“那孩子是芸芸生的,身上有一半芸芸的血統,如果我曝光這件事,並且一定要他的撫養權呢,現在輿論的力量比你想象的大,芸芸生那孩子的時候還不到二十歲,秋小子的事業也纔剛剛起步,以芸芸的身份,你說會不會有人覺得秋小子想攀龍附鳳,甚至從芸芸身邊搶走了孩子,要威脅芸芸。”
葉落茗沒說話。
秋亦寒有個孩子這件事幾乎是盡人皆知,但悠悠的身份一直被秋亦寒保護着,大家都知道他,卻不知道他的生母是誰。
一旦悠悠的身份曝光……那就是一場災難!
知道內情的人本來就不多,他們清楚悠悠是怎麼出生的,可別人不知道!
而這些知道的人,大部分都是墨洛溫,現在秋亦寒和墨洛溫決裂,蘇老爺子一旦把篡改事實散播出去,墨洛溫一定會坐實這件事。
葉落茗本來就不喜歡和這些人打交道,聽蘇老爺子這麼說,眉心一皺,“您這樣篡改事實,誣陷秋亦寒,想過秋亦寒曾經幫過您嗎!”
“他是幫過我,所以我纔會讓你們帶走那孩子,但我曾經也幫過秋亦寒,你如果一定要深究,只能是秋小子對不起我,不是我對不起秋小子。”
葉落茗覺得可笑,“您真不愧是蘇芸芸的爺爺。”
蘇老爺子冷笑,不說話,
葉落茗越想這件事越覺得滑稽,嗤笑出聲,“就算您不管秋亦寒的名聲,那悠悠呢?這些年秋亦寒把他保護照顧的很好,如果這件事像您說的,那悠悠怎麼辦?他還只是個孩子,爲什麼要被當做利益的籌碼推出去認人探究?”
她疼悠悠,爲了悠悠甚至可以改變自己的原則,哪怕悠悠和她沒有一點血緣關係。
她可以這麼做,但那些明明是血脈傳承的人卻要傷害悠悠!
葉落茗不能理解,也無法理解。
在她的意識裡,不管是蘇家大小姐還是路上普通人,只要犯了錯,就一定要承擔責任,不會因爲你是什麼人就遊離在法律之外。
可這些權貴,這些以爲自己高貴的人,卻在用一個個逼迫的手段改變這點。
甚至不惜拿一個無辜孩子來威脅。
葉落茗覺得可笑,也爲悠悠感到了心疼。
蘇老爺子並沒有因爲葉落茗的話而有絲毫的轉變,反而是蒼老的眼中一片冷漠,“我的孫女是唯一重要的,爲了她,我可以犧牲所有人。”
“您的孫女重要,難道悠悠不重要嗎?”葉落茗忍無可忍的站起身,“您這樣做,又有什麼資格得到別人的尊敬!”
“我從來沒有強迫你尊敬我。”蘇老爺子冷冷的說。
葉落茗已經是連笑都懶得給出了,“好,如果你這麼說的話,那我告訴你,不管你是誰!在臨海,在這裡!都不要拿什麼條件來威脅我!你有悠悠和秋亦寒在手,我有蘇芸芸在手,硬拼起來,你也佔不到什麼便宜!”
“葉落茗,你還年輕衝動,最好不要做讓自己後悔的事情,”蘇老爺子穩穩的聲線沒有絲毫變化,“我給你時間考慮,考慮清楚了,隨時找我。”
說完,又看向了臉色鐵青的葉落茗,“現在,我要見芸芸。”
葉落茗從來都是別人敬我一尺,我敬別人一丈,秋亦寒和雲疏影都尊敬他,她也尊敬一個老人,可那不代表她的無限妥協。
既然已經談到這個份上,葉落茗乾脆就冷笑起來,“你想蘇芸芸,我告訴你,做夢!”
咚——
柺杖落下的聲音傳出,蘇老爺子冷冷看她,“你最好說話客氣點。”
“我已經很客氣了,不客氣的人是你,”葉落茗嫩脣上揚,眸色清冷,“你不對我客氣,那我也不需要禮讓你,蘇芸芸是我特批扣押的人,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探視,你不是有權有勢嗎?那你儘可以試試,我不點頭,誰敢讓你看蘇芸芸!”
大家都已經撕破了臉皮,那就別再僞裝和善了。
倚老賣老,她葉落茗可不吃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