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飯,葉落茗晃悠着去了唐子衣的公寓。
公寓裡,難得裴鳳桐也下班了,正在廚房煲湯,唐子衣拿着一個水壺給花草澆水。
葉落茗看着窗臺上的花,有點奇怪,“我上次來的時候好像還沒有吧,這盆花是什麼時候在這裡的?”
說着,想伸手去摸摸那翠綠的葉片。
“不許摸!”唐子衣打掉她的爪子,提着小水壺被它澆水,“這是鳳桐前天帶回來了,放在房間裡,我晚上睡得就很舒服了。”
“這麼神奇?”葉落茗知道唐子衣以前酗酒逛夜店的毛病就是睡眠非常差,在看看這盆枝葉茂盛小盆栽,眼饞的不行。
“就是這麼神奇!”唐子衣打開葉落茗想偷幾片的企圖,把水壺給她,有些的往牀上躺。
葉落茗端着水壺,想擠上唐子衣的牀,被她瞪了一眼,只能去撈了個凳子坐。
唐子衣牀的另一邊放着疊好的襯衫,切,不就是裴鳳桐幾件衣服嘛,小氣。
心裡白了唐子衣一眼,但嘴上還是得恭維,“唐子衣,我覺得你真是太聰明瞭,我抓了秋凡離嚴刑拷問,和你猜的簡直一毛一樣!”
唐子衣靠坐在牀上,揉着因爲懷孕而痠疼的腰,笑着橫了她一眼,“我和你老公比,還差得遠呢。”
“別提他,他妖孽,人能比?”葉落茗對秋亦寒從來都是沒好話,但她也皺了皺眉,“可我總覺得,秋亦寒有什麼事瞞着我。”
“很正常,”唐子衣懶懶的笑了一下,“你的長處在於武力,不在於智商。”
當然,有的時候也聰明的嚇人。
“我也不是完全猜不透啊,”葉落茗託着下巴,“我只是……感覺有點模糊,好像快接近答案,又被秋亦寒幾句話擋回來,心累。”
說完,再看看消瘦的唐子衣,“我要是像你那麼聰明就好了。”
唐子衣含笑,“你也不笨,有時候我覺得你聰明的嚇人,有時候又覺得你傻的嚇人,你啊,是發揮型選手,發揮好了呢,就讓人不得不佩服,發揮不好,就現在這樣了。”
葉落茗雖然被唐子衣說了一頓,但仔細想想,唐子衣說的基本全對。
“聊什麼呢?”清朗的聲音傳來,葉落茗往後看,是裴鳳桐站在門邊,手裡端着一個漂亮的瓷白碗。
陣陣香氣傳來,葉落茗吸了吸鼻子,“乾貝,香螺,還有骨頭!”
裴鳳桐笑了,“全對,外面還有,你要喝去盛吧。”
“我要喝!”葉落茗立刻跑出去。
裴鳳桐把湯碗放在牀頭,拿出了也該牀上用的小桌子,再把碗放在桌子上,手裡是一個勺子,慢慢把湯舀起來,再緩緩吹涼,“我加了點中藥,聞到想吐嗎?”
唐子衣的孕期反應太重了,才兩個多月,吐的一天比一天厲害,瘦的也讓人心疼。
他不知道唐子衣能吃什麼,只好每天都做不一樣的東西,看唐子衣喜歡吃哪樣,他才試着做。
但唐子衣基本上是吃了一次,第二次就想吐了。
海鮮骨湯本來是最容易讓唐子衣吐的,但裴鳳桐加了中藥,淡淡的藥香沒那麼刺激。
唐子衣其實還是想吐,可她硬是忍着,笑了一下,“沒事,我不想吐。”
裴鳳桐把湯吹得涼了點,舀了一勺,輕輕送過去,“嚐嚐看,要是想吐就跟我說。”
唐子衣把湯含進嘴裡,一瞬間的胃部就在抽搐着,她向來能忍,忍住了硬把湯嚥了下去,又對裴鳳桐一笑,“我沒事。”
裴鳳桐看她喝下去了,稍微放心了點,繼續喂她,“中午吃的東西都吐了,喝點湯暫時補充點營養,你最近瘦太多了。”
唐子衣把裴鳳桐的話當風鈴,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一口一口的往下喝湯。
明明是很美味的湯,她卻當什麼毒藥營養,咽的無比難心。
本來她是打算硬把湯喝下去,可事與願違,才喝了幾口,衝上來的作嘔感再也忍不住。
從牀上走下去,捂着嘴往浴室去。
“衣衣!”裴鳳桐丟下碗,跟着她一起去了浴室。
“唔——”唐子衣乾嘔不斷,不但是胃,好像整個身體都在抽搐。
“衣衣!”裴鳳桐立刻輕拍她的脊背,“抱歉,我不該給你煲湯……怎麼樣?還想吐嗎?”
唐子衣其實也沒吐出什麼,漱了口,虛弱的靠在他懷裡,“我沒事……你給我煲的湯,很好喝,是自己的問題。”
“是我錯,”裴鳳桐心疼的閉上眼,親了親她的耳尖,“我馬上給你做其他的東西,想吃什麼?”
唐子衣轉身,抱着他的腰,“我什麼都不想吃,你陪陪我,陪陪我就好了。”
裴鳳桐怕她站久了不舒服,乾脆把她橫抱起來送回了臥室。
葉落茗正喝了一半,就看見唐子衣出來吐,也立刻放下碗跑回臥室,“怎麼了?想吐嗎?”
裴鳳桐皺眉,打開窗戶,驅散了一屋子的香味。
唐子衣捂着肚子,臉色不好,“沒事。”
聲音有氣無力,葉落茗也心疼。
懷悠悠的時候她被秋亦寒照顧的很好,初期根本沒有這麼大反應,看唐子衣這樣,這才只是受苦的開始啊。
裴鳳桐送走葉落茗,回來時唐子衣正扶着腰想站起來。
“衣衣!”裴鳳桐立刻過去,抱住了她,“怎麼了?”
看他急成這樣,唐子衣虛弱的笑了,“我想出去看看,你陪我出去轉轉吧。”
裴鳳桐看了看外面,黃昏的光暈不曬人。
再看看唐子衣沒有血色的漂亮五官,想着她每天都這麼艱難,心情也不好,出去走走說不定還能好過一點。
這樣想着,裴鳳桐就答應了,讓她坐在牀上,自己去找衣服給她穿。
穿好了衣服,裴鳳桐想了想,又去拿大衣。
“現在是夏天。”唐子衣哭笑不得。
“帶着,萬一有風呢?”裴鳳桐堅持帶着大衣,又帶了一個保溫瓶,裡面是溫熱的開水,還有一個口罩,甚至還想帶帽子。
“真的不用。”唐子衣看着他,無奈笑了,“我沒有那麼嬌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