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警官偶爾也會不要臉一下。
“嗯，”秋亦寒點點頭，紫眸沉重的說：“這是法文的原件，上面記錄了幾筆數額大的走私記錄。”
“數額大是多大？”葉落茗隨口問。
“上百億。”秋亦寒淡淡的回答。
“！”葉落茗差點被梗到，“上，百億？你不是在開玩笑吧，走私文物能達到這個數？你之前不是說只有十幾個億，還是幾十個億的？”
上百億，以爲你家印鈔票開銀行啊……雖然秋亦寒就是開銀行的。
“怎麼不能？”唐子衣神色正經起來，“2014年，嘉德拍賣會上一個元青花瓶‘鬼谷下山’拍出了上千萬歐元，合人民幣二億多，2015年，港島拍賣會上一個雞缸杯也拍出了兩億多，你知道中國古董在國際上多受歡迎嗎。”
秋亦寒看着上面的記錄，波瀾不驚的說：“這裡的記錄顯示，從孔家拍賣行流走到國外的除了有爲數不少的元青花，還有一些遠古青銅，佛像，珠寶，瓷器……統計過後，一共是一百三十多個億。”
“……”葉落茗只覺得心一顫顫的，一百三十多個……億。
“葉小茗，這回是可撿了大便宜。”唐子衣眯眸勾脣，十公斤的毒品，上百億的走私，對於任何一個警察來說，能參與其中一個案子都已經是一輩子拿得出手的功勞，葉落茗一次性破獲了兩宗大案，這在臨海警史……就算這個中國的警史也不算多見。
大便宜什麼的葉落茗倒是沒當回事，她關心的是另一件事，“這上面有說文物走私的源頭是墨洛溫嗎？”
她會對這件事上心，完全是因爲孔家背後有墨洛溫勢力在。
秋亦寒收起文件搖搖頭，“沒有。”
“……”葉落茗失望，但立刻又轉頭去看裴鳳桐，“怎麼樣了？有什麼發現？”
裴鳳桐把所有的數據從電腦終端“摘”出來，再導入一個“庫”，整合之後開始破解。
片刻後，他揚起聲音，“有發現了。”
“在哪！”唐子衣一喜，連忙要去看。
可就在這時，葉落茗忽然感覺到了森森冷意，她對危險有着與生俱來的直覺，從來沒錯過。
果然，就看見一道紅外線落在了窗戶上。
“小心！”葉落茗大喊。
唐子衣被突如其來的聲音震的一怔，而秋亦寒則是第一時間抱住葉落茗，壓在了地毯上。
千鈞一髮，只聽“砰”的一聲。
“唔……”裴鳳桐發出了低吟，整個人到在桌子上。
“裴鳳桐！”唐子衣睚眥欲裂，眼睜睜看着一抹血色穿身而過。
葉落茗被秋亦寒撲倒，反射性抽槍轉頭，“唐子衣，趴下！”
彷彿沒聽見葉落茗的叫喊，唐子衣站在原地，一動不動的看着裴鳳桐。
葉落茗急的推開秋亦寒，他們在頂樓，裴鳳桐卻被槍擊，顯然對面有狙擊，這種時候站着的就等於是目標物。
秋亦寒知道葉落茗在推他，但他就是抱着葉落茗不鬆開。
別的死活是別人的事情，他要保全的是葉落茗的安全。
“放開我！”葉落茗情急，轉頭朝唐子衣喊，“唐子衣！”
這一聲，唐子衣終於回過神來，但第一反應根本不是趴下找障礙物，而是朝裴鳳桐撲過去。
“該死！”葉落茗怒目地看着秋亦寒，“放開我！”
“不放。”秋亦寒定定地看着她，在他照顧不到的地方她受了傷，那是他的失誤，可這種情況下葉落茗要是再受傷，他自己都不會原諒自己。
“你——”葉落茗氣急了，推不開秋亦寒，只能去看唐子衣和裴鳳桐。
索性沒有紅外線再透過來，葉落茗敏感的感官也稍稍褪去了警戒。
而秋亦寒是再三確定沒有危險後，才放開了葉落茗。
葉落茗站起身，手指直指秋亦寒，滿目憤怒，“你好樣的……秋亦寒，你給我記住！”
說完，跑向唐子衣，“他怎麼樣了？”
秋亦寒看着她焦急的眼神，淡淡的垂下眼睫。
裴鳳桐沒有失去意識，他右肩被子彈擊穿，面前的電腦徹底毀了，流出的血蔓延在桌子上，赤紅一片。
唐子衣沒說話，撕開裴鳳桐受傷部位的衣服，看了看傷處，“叫救護車。”
葉落茗立刻撥通了電話，和唐子衣一起想辦法用物理手段給裴鳳桐止血。
裴鳳桐沒有傷到要害，卻傷得非常重，血流不止，薄脣迅速變得慘白。
“裴鳳桐，你別嚇我……”唐子衣的手在抖，她瞪着眼睛，眼角赤紅，像是要哭，更像一種驚恐。
“衣衣，”裴鳳桐努力保持清醒，搖搖頭，“我……沒事。”
“沒事……沒事……”唐子衣顫着嘴脣，“不會有事的……”
n城的救護車來的很快，裴鳳桐被擔架擡走，唐子衣一步不離的跟着。
葉落茗看都不看秋亦寒就要跟着一起去，走到秋亦寒身邊，卻忽然被他拉住了手臂。
“放開！”葉落茗冷聲呵斥。
秋亦寒不放手，淡淡的看着她，“你在怪我？”
“是啊，我在怪你，”葉落茗冷冷的回視，“秋亦寒，在你眼中我到底是什麼？你的女人，你兒子的母親，還是什麼別的人？不管是什麼，最要緊的是，我是警察！”
“就算你是警察，你也是我所愛的人。”秋亦寒定定的望着她。
“對，我是，”葉落茗嘆氣，又自嘲的笑，“一個警察，明知道有危險，第一反應不是救人，而是保護自己，秋亦寒你告訴我，哪國警察是這樣做的？如果今天唐子衣受了傷，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當警察了！”
說完，甩開了他的手臂，跟着唐子衣上了救護車。
秋亦寒站在原地，看着一室狼藉，冷漠的紫眸染上了複雜的情緒。
終究，無聲的輕嘆。
……
裴鳳桐的傷不致命，但出血很多，n城醫院也束手無策。
因爲裴鳳桐是rh陰性血，極特殊的血型。
這種血型n城所有醫院都沒有庫存。
“怎麼辦？”葉落茗也難得焦躁了，裴鳳桐暫時沒事，可如果不能輸血，那他的傷就是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