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極對戰是沒有用的,葉落茗再怎麼低頭也不能無視秋亦寒,畢竟這麼一大活人站着呢。
不過秋亦寒也沒說什麼,走進來看了一眼醫生手裡的針筒,俊眉一蹙,直接把葉落茗打橫抱起來。
“!”醫生眼睛都直了,這是什麼情況。
葉落茗也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不過,基於自己心虛,也不敢說話,就這麼讓他抱出去。
秋明悠緊跟着一起出了門,剩下那個醫生,傻傻的,呆呆的,喃喃的說了句,“綁,綁架?”
……
在車上,葉落茗用止血帶壓着傷口,看了看秋亦寒冷下來的臉色,小聲問:“爲什麼不讓他給我縫合啊?”
“不是縫合,是麻醉,”秋亦寒開車,目光看着她已經不流血的手臂,“懷孕期間不能攝入任何麻醉藥劑,對孩子不利。”
葉落茗悄悄癟嘴,“你這麼在乎這個孩子啊……”
秋亦寒目光頓了頓,平淡道:“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我很愛他。”
“……哦。”葉落茗把剩下的話咽回去,覺得車裡氣氛太沉重了,轉頭對秋明悠乾笑,“悠悠,你說呢?”
秋明悠臉色一直不好,表情嚴肅,聽見葉落茗在叫他,擡頭看了眼葉落茗,“這是我第一個妹妹,我沒保護好她,我……”“停!”葉落茗連忙喊卡,開玩笑,再說下去小傲嬌就要哭了。
他再怎麼聰明也只是個六歲的孩子,自己一個二十二歲還是警察的大人要一個六歲孩子保護什麼,就算是保護也應該是反過來,幸好秋明悠沒受傷,否則她纔要分分鐘淚奔呢。
秋亦寒直接飛車把葉落茗送到了明月灣醫院,這次沒有任何商量,立刻封鎖了整個醫院。
葉落茗笑都笑不出來,呆呆地看着秋亦寒身邊圍着的院長、副院長、主任、副主任……秋大總裁早在n久前就把這處醫院收購回來,現在整個臨海最貴、醫療水平最高的醫院,姓秋。 шшш● t tkan● c o
可就算是這樣的醫院,以葉落茗的傷口情況來看,想不麻醉縫合的辦法是……沒有。
“再說一遍。”冷漠的聲音豎着冰碴,秋亦寒看着眼前這羣醫學精英們。
醫學精英們你看我我看你,最後還是院長苦哈哈的一張臉,“秋總裁,不是我們不想辦法,葉警官的傷口已經止血了,可是傷口太長,如果不縫合很容易撕裂,葉警官懷孕不能用麻醉,實在是沒辦法……”
不麻醉縫合,那樣的疼痛撕心裂肺,是任何人都沒辦法想象的。
秋亦寒舍不得葉落茗吃那樣的苦,凝了凝紫眸,冷冷道:“辦法是人想的,如果不能給我一個方案,這家醫院還有什麼存在的價值!”
此話一出,在場衆人無不抖了一下,要知道,現代的醫療手段確實可以不使用麻醉藥,可葉落茗懷孕了,又失血過多,其餘的物理性麻醉都有風險,他們壓根不敢嘗試。
面對秋亦寒的壓力,所有人都噤若寒蟬,一個字都不敢說。
秋亦寒從來都不是霸道總裁,但他現在,比任何人都冷漠銳利。
病房裡,葉落茗吸着氧氣,手臂被止血帶綁起來,失血過多隻能先打營養針。
秋明悠在旁邊坐着,一臉心疼和悔恨。
病房的門推開,秋亦寒走進來,看着她失去血色的小臉,伸手摸了一下。
葉落茗睜開眼,黑白分明的瞳仁對上秋亦寒,淡淡一笑,“怎麼樣了?”
看着她蒼白的笑意,秋亦寒眸色濃重起來,片刻後,輕聲道:“茗茗,你怕疼嗎?”
“廢話。”葉落茗翻白眼,“不怕疼的是妖精。”
秋亦寒低頭,吻了一下她的額心,“爲了孩子,你必須忍一下……縫合傷口,不能用麻醉。”
葉落茗態度輕鬆的笑了笑,“你早說嘛,只是不能用麻醉,又不是什麼大事,我以前抓軍火走私的時候受過比這更嚴重的傷,也是沒有麻醉,當場縫合,我不要緊,你讓他們開始吧。”
這句話說完,秋亦寒心裡酥酥的疼了一下。
以往歡愛的時候,他看見了她身上大大小小的疤痕,可以輕而易舉地想象她當年是受過怎麼樣嚴重的傷,可當真的聽她說起的時候,他就更恨自己沒能再一次保護她。
不是沒有想過要她離開現在的環境,安全無虞地在家裡,可那樣折斷她的翅膀,他做不出,也做不到。
彎腰把葉落茗一把橫抱起來,在她耳邊輕聲道:“以後……不要再輕易受傷了,我很擔心。”
他沒辦法給她百分之百安全的保護,她的職業不允許他插手插腳,他只能懇求她爲了自己保重。
從來沒有的低聲懇求讓葉落茗抿了抿脣,片刻後,低低答應,“……嗯。”
處置室裡,明月灣醫院最好的外科醫生早就待命了,把止血帶拆開,看了看傷口,又看了看葉落茗,最後仰頭看了眼秋亦寒,“……秋總裁,我要開始了。”
“嗯。”秋亦寒點頭。
葉落茗覺得室內的氣氛不太對,她對醫生笑了笑,“你別管他,他是面癱臉,醫生,你縫吧,我不怕疼。”
醫生看着嬌小清麗的葉落茗,遲疑了一下,輕聲道:“如果一會太疼,請你儘量忍耐一下。”
“放心,我很忍的。”葉落茗笑了笑。
醫生點點頭,對傷口消毒後,拿出針線,慢慢刺進了葉落茗的手臂。
“!”秋亦寒表情大變,眼睜睜看着那尖細的手術針扎進葉落茗的皮膚裡,心跳都在一瞬間停了。
葉落茗臉色蒼白,額角全是冷汗,脣畔居然還有一抹笑。
針尖挑起肌膚,來回縫合,葉落茗閉上眼,呼吸急促隱忍。
秋亦寒更是死死攥着手指,怕自己控制不住會衝過去。
葉落茗不喊不叫,竟然能忍得下來。
直到整個縫合結束,醫生和葉落茗臉上的汗一樣多。
開玩笑,秋亦寒的氣場太強,他是拿出了一輩子的經驗來縫合,生怕錯了一針要死在這裡。
等他用剪刀剪下了最後一針,葉落茗也鬆開咬出血絲的脣,神態鬆懈,臉上全是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