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雨晴沉默不語。
她素來都是內斂的人，感情這回事很少對外宣揚。
更何況是在唐子衣和花羽茜的面前。
可沈閒要說，她也攔不住。
沈閒見蕭雨晴不打斷，就繼續說：“藺樓的第二人格每年只有幾天時間出現，你也很清楚，不久後，你發現不對勁，本來只有幾天時間出現的第二人格，隨着藺樓年紀增長，出現的時間越來越長，直到後來，你懷疑那個像孩子一樣的藺樓已經消失了，就算表現得如同一個孩子，你也懷疑是不是由的第二人格僞裝的。”
說完這些，沈閒意味深長地看了蕭雨晴一眼，“你要印證的，是藺樓第一人格是否已經被第二人格絞殺了吧？”
隨着沈閒這句話說完，蕭雨晴閉上了眼。
唐子衣和花羽茜都是聰明的人，花羽茜向來話少，但唐子衣覺得自己好像撞破了驚天秘密一樣。
難怪蕭雨晴一定要沈閒來。
雙重人格屬於精神類疾病，沈閒是全世界最好的醫生，他更是全世界最好的催眠醫生。
想知道藺樓的第二人格是否悄悄絞殺了第一人格，唯一的辦法就是催眠藺樓。
這確實……只有沈閒能做到。
辦公室裡的氣氛緊張，似乎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蕭雨晴緩緩地睜開了眼，淡笑了一下，“沒錯，我懷疑當年我第一眼看見的那個藺樓，已經被絞殺了。”
她喜歡的，一直都是當初的那個藺樓。
從來不曾忘記，那個夏天，在大院的藤架下，抱着書的精緻少年擡眸時那一笑。
那個孩子，就是藺樓。
時光荏苒，所有人都在變，只有藺樓沒改變，他還是單純的如同第一次看見時一樣。
只不過……那個陰沉的另一面，卻在悄然中積攢力量，慢慢吞噬掉了蕭雨晴心中所愛。
這讓蕭雨晴怎麼能忍下去！
她沒辦法印證自己心裡的懷疑，只能用這個辦法來爲自己找到答案。
“蕭雨晴，”沈閒看向她，“我可以幫你，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可以幫你，我希望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麼，千萬不要後悔莫及。”
“我蕭雨晴從不做後悔的事情。”
“好。”
沈閒點頭，“你不要忘記今天這句話。”
唐子衣是全程聽在耳朵裡的。
從沈閒和蕭雨晴的第一句對話，到最後一句，一個字都沒遺漏。
但是……就算聽見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藺樓有雙重人格。
藺樓的第一人格是個天真的孩子。
藺樓的第二人格是個陰沉的男人。
而蕭雨晴喜歡的是第一人格，可蕭雨晴懷疑現在的第一人格是第二人格僞裝的，其實她喜歡的那個藺樓已經被殺死了。
……好繞，但又很清楚。
可這些也太駭人聽聞了吧。
沈閒拒絕了唐子衣要他住進楊家的邀請，和秋凡離花羽茜住到了酒店。
唐子衣一路出神地回了楊家，進門時忽然被撞了一下。
“啊——”
還沒來得及穩住自己，手腕就被抓住了。
葉落茗抓着唐子衣的手腕，無語道：“你走路都不看前面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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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注意，”唐子衣蹙着眉往裡面走，一邊走一邊嘟囔，“怎麼會這樣呢……也太奇怪了。”
“唐子衣？唐子衣？”
葉落茗的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忽然大聲道：“唐子衣！”
“啊？！”
唐子衣一愣，才發現自己再進一步就要撞到門了。
收回要邁出去的腳步，唐子衣輕出一口氣，幸好沒撞上去，不然太丟人了。
葉落茗是看出唐子衣不對勁了，乾脆問：“你怎麼了？不是和沈閒去見蕭雨晴嗎？出什麼事了？”
“沒什麼……”唐子衣遲疑了一下，看向葉落茗，她和葉落茗之間是沒有秘密的。
但這件事關係到蕭雨晴的隱私和感情。
傳出去會不會不太好……
葉落茗和唐子衣混了這麼多年，一眼就看出唐子衣的糾結，白了她一眼，“不能說就不要說了。”
不想爲難唐子衣。
“也不是不能說，”唐子衣輕嘆道：“只是覺得不知道該怎麼開口，葉落茗，我本來以爲我對每個人都很熟悉，可現在才知道，原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
那是誰也窺探不透的，不到最後不會揭曉的秘密。
就像蕭雨晴……誰會想到蕭雨晴對一個孩子般的人深情不移呢？
再比如藺樓，堂堂太和集團的掌權人，居然是雙重人格，還自己絞殺了第一人格，想想都覺得可怕。
“這不是廢話嗎？是人都有秘密，”葉落茗沒好氣的說，“你到底是怎麼回事？奇奇怪怪的。”
“……葉落茗，我給你說件事，你可以考慮告訴秋亦寒，也可以不告訴，這全看你。”
“……”葉落茗被她這句話說的更覺奇怪，“什麼事，還要這麼多考量。”
唐子衣一臉正色，“這件事，和藺樓有關，其實藺樓……”
……
……
葉落茗頹然地坐在藤椅上，一臉崩潰，“你……沒開玩笑吧？”
剛剛唐子衣把所有事情說完，葉落茗都怔楞了。
要不是確定自己沒睡覺，她都懷疑是不是做夢，不然怎麼會出現幻聽呢？
“這種事，我會開玩笑嗎？再說了，如果不是親耳聽見，我怎麼能編出這種劇情來……藺樓是什麼人，蕭雨晴又是什麼人，那根本不是我能隨便按故事的。”
“可，可是藺樓有雙重人格……雙重人格我知道，這倒不算什麼，但是，蕭雨晴的懷疑也太扯了，你想，第一人格也好，第二人格也好，那都是藺樓，怎麼可能自己絞殺自己呢！”
這不現實啊。
“怎麼不能？”唐子衣嚴肅了臉色，“這話沈閒也複述過，就算蕭雨晴是腦洞大開，沈閒呢？沈閒肯定是知道的，也肯定是相信的，藺樓能和秋亦寒鬥這麼久不落下風，你就該知道他是什麼樣聰明的男人，如果通過別的手段做這種事，也不是不可能。”
葉落茗想了想，好像也對。
主要還是她不瞭解藺樓，如果換一換，換成秋亦寒是這件事的主角。
葉落茗覺得，一切都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