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操..你..媽...”陳淮的話在他的手下變得含糊,幾個字從傅修的指縫間冒出來,連個整句都說不了。

“知道里面是誰嗎?就這麼冒失地進去?”

“要..你..管..”

陳淮掙得額頭汗都冒了幾顆,傅修卻似乎輕輕鬆鬆,“別瞪着我,我是好心提醒你。”

“放..手...”

傅修笑了聲,這聲看在陳淮眼裡讓他覺得比嘲笑還難受,“拳頭攥着麼緊,你連我都打不過,還想進去揍別人?”

聽到“打不過”這三個字,陳淮覺得自己又被羞辱了一頓,“滾...”

陳淮用力掙了一下,不過最多也就讓傅修的力氣鬆動一下,接着傅修鬆開他的嘴巴,換成捏起他的下巴,“別再這麼莽撞。”

陳淮甩開他放在自己下巴上的手,“滾你媽的!老子礙你什麼事兒了?滾!”

傅修:“我提醒你一下,耳朵這麼紅幹嘛。”

隨後陳淮立刻感覺自己的耳朵被彈了一下,“你變態啊,老子是個男的!精神病吧你?”

傅修看着陳淮想揍他他又動彈不得的樣子,笑了一下:“這個房間是周澤的,也就是這個聚會的舉辦人,這裡到處都有他的打手,你就這麼進去,討不到好處。”

陳淮:“我管他周什麼澤,我來找我男朋友,死開,不然我讓你嚐嚐什麼叫紅燒豬頭。”

傅修看着他跳腳的樣子,“行啊,我嘗。”

陳淮:“...”

“如果你想進去,跟在我後面,別鬧事。”

陳淮:“老子自己長腿了。”

兩人在說話間,旁邊走來一樣穿西裝打領帶的人,大概三十來歲,禮貌地朝傅修示意,手上拿着一個信封樣的東西,“傅先生。”

兩人的姿勢曖昧得一匹,不過在這種GAY圈聚會裡就很常見了,那人像沒看見似的,應該是見怪不怪了。

傅修終於將他放開,接過助理手上的信封,“什麼事?”

說話期間,陳淮兩三步就溜走了,他懶得理傅修,現在立刻馬上要見到林睿。

是工作上的一些事情,助理彙報的時候,他的視線一直落在陳淮的身上。

“這件事情不用跟我彙報,對了,幫我約個家庭醫生。”

助理順着傅修的視線看了眼剛進門的陳淮:“是。”

房間裡的光線很昏暗,陳淮進去的時候,一時間沒看清裡面的人。

裡面味道很是淫靡,酒味煙味和某些不知名的味道混雜在一起,刺耳的音樂在耳邊響着,他聽得腦子疼,一邊在房間裡搜尋林睿的影子。

房間裡的人似乎沒人注意到來了個陌生人,有的親在一起,有的直接抱着坐在胯上,暗地裡在做些刺激的事兒。

陳淮掃了一圈,發現牆邊有開關,邊“啪”的一下把燈給開了,房間驟亮。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林睿。

陳淮一眼就看到林睿,對方正用驚恐的眼神正在看着他。

穿着一身極其誇張的露背裝,跪在地毯上,對着某個男人。

傅修靠在牆邊,指尖夾着點燃的煙,卻不去抽。

助理聽到包廂裡的動靜,知道陳淮在裡面,問道:“傅先生,周澤的人一向手下不留情,陳先生他如果在這兒惹事兒的話...”那後果可能會很嚴重。

“需要去幫忙嗎?”

傅修看向包廂的方向,擡了擡手,“等着,讓他先吃點苦頭。”

助理欲言又止,周澤在圈裡的驕縱跋扈誰都清楚,上次就有個服務員給他倒錯了酒,被他一不開心打斷腿,送進醫院整整躺了半年。

這時候,包廂裡出來幾個人,中間好像有個人被架着,頭垂着,似乎已經奄奄一息。

助理看清那是陳淮。

二樓環形大廳。

陳淮被扔在厚重的地毯上,感覺腦袋上有幾絲紅色的液體從眼前滴落。

周澤用大拇指抹了一把嘴脣,抹到一點兒血跡,笑得有些癲狂,用戴着金戒指的手指指着陳淮,“認認,都認認,這是誰帶來的瘋狗,誰他媽給老子帶來的!敢打老子,今天我弄死他!”

“等等。”

陳淮半眯着眼睛,將嘴邊的血沫吐掉,微喘着氣,擡起眼睛,看到臉前出現一雙黑色鋥亮的皮鞋,西褲褲腳熨帖整齊,沒有一絲褶皺。

傅修的聲音讓衆人自動讓開了一條路,這裡的每個人都知道傅修的大名。

周澤一直和傅修不對付,他的場子,傅修竟然也來了。

在一旁已經哭成淚人的林睿被人按着,看到傅修彷彿看到救星,身體一軟,差點跪到地上去,“傅先生...”

周澤用手摸着下巴,笑得很邪氣,“喲,哪陣風兒把傅少爺吹到我的場子來了?”

周澤雖然和傅修不對付,但是對傅修還是有幾分忌憚。

傅修沒急着回答他,將西裝外套脫了交給旁邊的助理,裡面是件白色的襯衫,寬肩窄腰,身材比例極其協調,他往周澤面前一站,瞬間把這個紈絝的富家少爺給比了下去,“不好意思,沒打招呼就來了。”

說的話客客氣氣,可這架勢可不像客氣的樣子。

周澤看了看他身後,傅修就帶了一個助理,不至於帶這點人來鬧事,“有話直說,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

陳淮腦袋上全是血跡,看來周澤是下了狠手的,被人踩着後背,連動一下都困難。

傅修的眼神掃過他,然後坐到了陳淮面前的沙發,雙腿交疊,雙手十指自然交叉放在膝蓋,“這是怎麼回事?”

周澤用手耙了耙自己的油光發亮的大背頭,又用手指在眉毛上摩擦了兩下,“關你什麼事兒?”然後笑着看了看大家,嘲諷似的,“我沒想到傅少爺竟然還有個多管閒事兒的雅緻啊?我打個人他也要來做和事佬,改明兒是不是要去做如來佛啊,普度衆生呢。”

話雖然這麼說,但沒幾個人敢應,更沒什麼人敢笑,畢竟是傅修,怵着呢。

周澤之前在傅修手裡折過,抓到點兒機會就想搓搓傅修的銳氣。

傅修看着陳淮,彎下腰,陳淮的眉毛邊的神經抽動一下,眼皮無力地撩起來,他穿的是深色的衣服,身上有幾處已經冒了血跡,左手邊手臂以奇怪的姿勢扭曲着,牙齒齜了一下,紅色的血爭先恐後地從牙縫裡流出來。

周澤:“給我繼續打!別他媽停着!”

按着陳淮的兩個人卻有些遲疑,畢竟傅修在這兒,就算是周澤肯定也是要看他面子行事的,更何況是自己這樣的小嘍囉,兩人面面相覷,然後偷偷看傅修的臉色。

周澤一看兩人愣着,“當我死了是不是?老子養你們是讓你們吃白飯的?”

他呸了一聲,四處掃了一眼,看到被人抓着的林睿,心裡窩着的火被人堵了,一定要找個出氣口,兩三步到林睿面前,狠狠地攥起林睿的頭髮往後,讓他不得不擡起臉,“嘖嘖嘖,多可憐啊這人,啪!”

重重的一聲,周澤一巴掌把林睿扇得整張臉都偏了過去,五指山清晰可見地浮了起來,林睿半張臉登然腫了起來,他滿臉是淚,求道:“周哥..”

“草..你..媽..你放開他!你放開他!”

陳淮的身軀猛得一震,看着林睿的眼神又是痛苦又是心疼,眼裡佈滿紅血絲,“老子不許你碰他!”

周澤:“我不止碰他,我還要碰你!”

“誰給你的膽子碰我的人?”

“你的人?”周澤笑了身,回過頭去,“哪個是你的人?”

聲音極其囂張:“被我操過的還是被我打趴的這個?”

林睿的身體顫抖着,搖着頭,哭腔:“周哥,你別打他了..”

傅修看着周澤,嘴角勾着,但眼裡卻透出一種昏暗的光,用下巴點了點地毯上的陳淮,“他。”

周澤敞開手,用不懷好意的目光在傅修和陳淮身上晃了晃,“喲,三角戀呀?”

“傅少爺,原來你還好着好口啊?”說着,他便蹲了下去,用手挑起陳淮的下巴,“嘖嘖嘖,長得倒是不錯,不知道吃起來什麼味道...啊!”

周澤的喉嚨一緊,手肘被折到一個扭曲的狀態,他幾乎能聽到骨頭咯咯作響的聲音,涌上來一股鑽心的疼,臉上有粗糙的摩擦感,傅修的聲音在他的上方,冷酷異常:“你胃口不小。”

“放開我!傅修你在我的地盤也敢撒野!?來人啊,給我弄他啊!”

周澤咆哮着,像條鹹魚一樣被傅修按着,氣急敗壞的樣子顯得有些可笑。

傅修擡手,捏住周澤的後頸,周澤覺得自己的脖子快被他捏斷了,被迫揚起頭,臉上被傅修拍了兩下,巨大的屈辱感涌上來,然後看到傅修的手指着陳淮:“向他道歉。”

沒人敢動,就算傅修只帶了一個助理,也根本沒人敢動他。

他們冷眼看着周澤被踩在地上,臉上印上傅修的鞋印,然後被打臉。

傅修是個狠角色,在這個圈子裡,誰都知道和他鬥沒什麼好下場。

“扶他起來。”傅修看着陳淮,對身旁助理說道。

陳淮掙扎了一下,身後兩個人見周澤失勢,便不再壓着他,助理上去扶,被他拒絕,“我自己來。”

陳淮低估了周澤的打手,他感覺牙縫裡流了不少血下來,鼻子裡想開了個閘,紅色的液體順着流到他的手上,肋骨處像被銳器重擊過,疼得幾乎已經沒有了知覺。

他撐了兩下,沒能起來,助理幫了他一下。

周澤被傅修捏着脖子,不好回頭,只能撇着腦袋,咬牙切齒,“傅修,我的地盤,你別太過分。”

傅修鉗住周澤的脖子,將他往陳淮的方向推去:“道歉。”

周澤呸了聲:“我他媽憑什麼道歉?傅修,做人得講理。”

“我剛剛玩得好好的,這龜孫子上來就給我一拳,我他媽還不能教訓他了?”

傅修轉頭看幾乎有些站不穩的陳淮:“是這樣嗎?”

陳淮咧着嘴,用手背將血跡摁了,兩隻眼睛像虎一樣,對着周澤,背弓着,直接越過傅修的話,“林睿。”

林睿縮着肩膀,連哭都不敢出聲。

“林睿!”陳淮加大聲音,暴戾地一聲,將林睿震得身體一抖,“他打了你幾下?”

林睿清楚陳淮的脾氣,他的嘴脣顫抖了兩下,下意識地搖頭,眼神往周澤和傅修臉上瞥了幾下,“不要..陳淮..你別說了..”

陳淮的眼睛爆紅,幾乎已經快失去理智,將雙臂的袖子都擼到了手肘處,向周澤走過去,連頭都沒回一下,“四下,是不是?”

“陳淮!你別衝動了!”林睿是被嚇的,一但是遇到他的事兒,陳淮就特別容易衝動,但是現在不是任性的時候,再得罪周澤對他們沒有任何好處。

陳淮沒聽,手上的動作比林睿眨眼的動作還快,他揪住周澤的衣領,每一巴掌都幾乎把周澤扇得背過氣去。

第四下之後,陳淮踉蹌了一下,甩了一下手腕,食指指上週澤的鼻子,眼裡冒着瘋狂的光,“你打我可以,打他,不行。”

“他”指的自然就是林睿,周澤被他打得眼前一暗,奈何後面被傅修摁着,根本掙扎不了,嘴上像爆炸似地裂了個口子。

“這拳,打你罵他。”陳淮根本不給他喘息的機會,一拳之後立刻揪住他的衣領,“還有這拳。”

傅修雖然幫他摁着周澤,“夠了,陳淮。”

這個時候陳淮哪會聽他的,上去又是一拳,打在了周澤的下巴上,“打你亂搞別人男朋友。”

下第三拳的時候,陳淮被傅修拉住了手。

“陳淮,夠了。”

周澤被鬆開,此刻的他已經被陳淮揍得分不着東南西北,當場就坐到了地上,用手捂着噴血的鼻子。

陳淮成功被他拉到一旁,胸口起伏着。

在大家都以爲事情要過去的時候,傅修踏出左腳,鋥亮的皮鞋踩在了周澤的手上,地上的周澤猛然發出一聲慘烈的尖叫,好像手上的骨頭都跟着斷了幾根。

傅修身形悍利,拉着陳淮的手,當場的氛圍已經凝重到了一個地步,他用視線平穩地掃了一眼周圍,印入眼簾的都是一些不敢言的臉,他微微笑了笑,看着自己的左腳,“周先生今天犯了一些錯誤,希望大家能監督他,讓他以後別再犯。”

夜間急診。

陳淮做了個全身CT檢查,身上肋骨斷了一根,腳踝扭了,整張臉腫成了個豬頭,其他都是些小傷,不用手術,但是這兩個月是肯定不能再下水的了。

陳淮病房門口,林睿拿了根菸放進嘴裡,靠着牆發愣。

半晌,他打開了手機,找到了個備註成凱哥的人。

猶豫地按了接通,等了很久,大概有二十秒的時間,對面才接起來,並且聲音十分暴躁:“誰?”

林睿沒想到這個電話能接通,馬上站直了,換成雙手握手機,嘴邊有些牽強地笑了一下,接着腳步輕輕地走往一邊:“凱哥,是我。”

“有什麼事兒?”這個被稱爲凱哥的人一聽到是他,聲音就變得更有些疏離和輕蔑。

林睿把聲音放得更低下卑微一些,“凱哥,你能不能幫我介紹點兒事做,我、我最近手頭比較緊,凱哥,要是能成,我一定答謝你。”

“別介啊,我可是聽說了,你和周澤鬧翻了吧,你連他都敢弄,我可不敢再給你介紹什麼人了,以後你也別打電話來,也別說你和我認識,我怕了還不成嗎?”

“凱哥真的...”林睿沒說完話,對面就給他掛了。

放下手機,他臉如牆灰,周澤的事情鬧得圈裡人盡皆知,就連凱哥也不願意再幫他,以後估計就更難了。

他從口袋裡拿出打火機,把煙放進嘴裡,打火的時候發現走廊裡的人,不知道電話內容被他聽到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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