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無命可是在“赤喜暴力”的狀態下,他的基礎力量超過了六十牛,自然不是兩個力量只有四十牛的差役能夠強行折騰的。
“好男兒跪天跪地跪父母,一個小小的商營司,還想讓我屈膝?”軒轅無命冷冷地盯着南郭桑:“南郭大人,你莫非是要私設公堂?”
迎着軒轅無命那銳利如劍的目光,南郭桑突然有些心裡打鼓,畢竟軒轅無命的表現太成熟冷靜,根本不像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而且那份氣勢,讓他想到了他曾經在一次盛會上見到的侯爺之子。
南郭桑不是沒有私設過公堂,甚至死在他這裡的人也不少,不過現在,看着軒轅無命那種狀態,南郭桑越發感覺他是接了一個燙手的山芋。
南郭桑不是白癡,他在有拿捏不住的時候,也不會貿然做一些過激的事。
所以他也沒有迴應軒轅無命,只是揮了揮手:“先把他押下去……不可虐待。”
那兩個差役有些如釋重負,就剛纔那一下,讓他們其實意識到了押解的這個少年不簡單,他看似溫順,卻給人一種猛虎的感覺。
赤松完恨恨地看着軒轅無命,一直到他的背影消失,方纔扭頭,沉聲問道:“大人,怎麼不按照慣例動刑,讓他簽字畫押?然後讓他賠償損失,再移交城衛司?”
“赤松先生,你剛也聽到了,此子伶牙俐齒,本官如果不讓他坐實罪名,恐怕難以服衆。再說,你覺得普通的少年能有此子氣度?”南郭桑冷冷地看了赤松完一眼。
赤松完眉頭微皺,卻是馬上展顏笑道:“南郭大人多慮了,此子恐怕也就是比同齡人成熟一些,見了些世面的。真要說有什麼背景,那是不可能的,有背景的人,需要在自己掌握了儲能的方法後,卻還要跑到我這裡來儲能?依我看,他就跟上一次那個人一樣,想要搶生意而已。”
南郭桑看向一旁的親隨。
那個親隨微微點頭道:“大人,其實這少年就算有背景,也不會是我們長寧的背景。大人沒有聽出來麼?這少年的口音不是本地人,應該是蒼山域那邊的人。”
南郭桑眼睛微亮:“嗯,我也覺得是如此,那依你們之見,這事應該怎麼處理?好像還有不少人圍在門外等着結果……赤松先生,你說說你想達到什麼目的吧?是要敲詐點錢財呢?還是要折騰一下他?”
赤松完眼中閃過一抹狠芒:“要不然就像上次那個人一樣,暴力扛法,被打死不也是咎由自取?那樣大人也無需絞盡腦汁去給它安排罪名了。”
“他只是個小孩,這……有點過了吧?”南郭桑微微皺眉,這赤松完給它的感覺真像是一條老毒蛇,太狠辣了。
“其實我也不是爲我一個人考慮,端木先生他們也不會希望長寧郡出一個這麼年輕的靈匠師。”赤松完沉聲道:“如果我們生意不好做了,日後孝敬大人的恐怕也要縮水了。”
赤松完可知道作爲覺醒出五元靈根的人有多麼的痛苦,要不是他走上了靈匠師這條路,他這輩子根本別想出人頭地。而現在,如果有誰威脅到他的生存,他一定會拼命的。
南郭桑眉頭皺得更緊,他知道赤松完說的端木先生是誰,那是長寧第一靈匠師端木棟樑,坐鎮中心城靈匠營的那個,身份地位比他這個三區商營司司長都要高。赤松完是一直緊跟這端木先生的步伐,而上次折騰死的那個靈匠師,其實也是有端木先生的意思。
“南郭大人,此事辦成了,您喜歡的那尊辟邪玉獅獸,隔日就會送到府上。”在看到軒轅無命才十二三歲就能鑑定和儲能時,赤松完就已經動了殺心。這樣逆天天賦的少年如果放任他成長,他日在製造靈導器方面的造詣,恐怕比端木棟樑都更高,一旦他在長寧郡成長起來,以他們之間的芥蒂還有他的好日子過?
南郭桑心頭大動,那尊辟邪玉獅獸可是好東西啊,至少價值五千塊九品靈晶。
“那臭小子竟敢當衆讓我下不來臺,本就該死!”南郭桑當下做出了決定:“來人,把人重新給我押上來。”
軒轅無命很快被重新押上來,他依然一副淡定的樣子,似乎根本不知道死神已經在向他靠近。
“姓名!”南郭桑冷冷地看着軒轅無命,就如同看到一具屍體。
“軒轅無命。”
“無命?哈哈……這個名字真應景啊。”屈盧根哈哈笑着。
衆人也是鬨然,都覺得這軒轅無命是註定要沒命享受人間樂趣,要死在這裡。
軒轅無命有些茫然地擡頭:“你們要做什麼?”
“做什麼?”南郭桑也是憐憫地看了眼軒轅無命:“你小子不是剛問我是否要私設公堂麼?沒錯,我就是要私設公堂,而且我還準備給你動刑……你現在該明白你剛纔是有多麼的天真了吧?”
軒轅無命表情駭然:“動刑?這裡只是商營司,你們怎麼能濫用刑罰?”
“在這裡,我就是天王老子,我想做什麼都可以。”南郭桑狂妄地揮手:“還等什麼?先給我來一百杖!”
最早押軒轅無命的那兩個差役早已經不動聲色地離開了一點,另外兩個差役見狀,也沒有太在意,在一旁拿着小腿般粗的木杖,上前就要動刑。
“等等!別用刑!”軒轅無命急忙服軟:“我知錯了……我知錯了……別動刑,我可以道歉,我可以賠償。”
南郭桑眼中閃過一抹釋然,這纔對啊,十二三歲的少年的鎮定還不都是故作姿態?真要動真格的,還不是要哭爹喊娘?
見南郭桑看過來,赤松完的表情依然陰冷:“南郭大人,這種敗類就沒必要憐憫,打死就是。”
“啊……你們要打死我?天啊……救命啊……”軒轅無命驚慌失措,想要逃,卻是被兩邊的差役一把摁在了地上,只能掙扎着叫救命。
之前押解軒轅無命的那兩個差役很是有些疑惑,現在這兩個傢伙實力也不比他們強啊,怎麼這麼輕鬆就把軒轅無命給摁住了?他們昨天也沒有去風月場所啊,不至於會腰肌痠軟,四肢無力啊。
“你就是叫破喉嚨,也沒人來救你!”屈盧根猙獰笑着:“媽的,讓你來招惹我舅,招惹我,找死!”
“給我打!往死裡打!”南郭桑的聲音猶如死神的宣判。
“別……別打……啊……”被踩在腳下的軒轅無命在捱了一杖時慘叫了一聲,竭力擡頭看向赤松完:“那個赤松先生……你不好奇我爲什麼這麼小就能懂得鑑定和儲能麼?你不會真的以爲我是看你做一次就學會了吧?”
“等一下!”赤松完探手,制止了杖打,然後森冷地看着軒轅無命:“你說,如果答案讓我滿意,我可以考慮饒你一命。”
軒轅無命艱難地吞了口唾沫:“你……你就讓我這麼說?這可是關係重大……而且我有東西要獻給先生……”
赤松完會意間朝南郭桑看過去,南郭桑很善解人意地揮了揮手:“赤松先生請自便!”
赤松完揮手示意那兩個差役走開點,然後施施然地走了過去,蹲了下來:“小子,你說吧,還有什麼東西拿出來吧。”
“哎呦……”軒轅無命摸着屁股跪坐了起來,然後微微伸手入懷,摸出一部羊皮本。
“五緒經的修煉手札?”赤松完心中默唸了下羊皮本上的字跡,錯愕地翻開間,突然感覺到一陣危險襲來。
“砰……”
就在別人看着軒轅無命把羊皮本給赤松完,然後擡手作勢要跟赤松完耳語時,一團黃芒在軒轅無命右手袖子中閃現,然後赤松完的腦袋就如同一個被錘子砸碎的西瓜一樣,啪的碎裂了開來,紅的白的濺射了開來,宛若一朵死亡凋零的花。
“啊……舅舅!”屈盧根驚呼出聲,他心裡頭正在琢磨在整死軒轅無命之前,他舅舅還能得到些什麼好處,等下能否分一杯羹呢,就看見他舅舅那本就長得不好看的腦袋開花了。
事實上,這一慘烈的一幕,把在場所有人都驚呆了。
那原本撫着屁股一臉狼狽像的軒轅無命此刻正如一柄出鞘利劍一樣站在那,表情冷峻地盯着南郭桑:“南郭大人,如果你現在是想命令你的屬下圍殺我,我覺得這不會是一個很好的舉動。”
南郭桑那剛剛擡起的手被他硬生生地放了下來,因爲他想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赤松完雖然看上去是個弱不禁風的老頭,可是卻是名副其實的靈寂境二星的武靈啊。
連赤松完都被秒殺了,那他手下那一羣靈動境的武靈能幹什麼?雖說赤松完是根本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突襲,可南郭桑也是個靈通境的武靈,他自然能感受到剛纔那一下突襲所爆發出來的力量,至少不亞於他。再說,南郭桑可已經很久沒有跟人對陣了,他還真不太敢下去試這古怪小子的深淺。
見此情景,屈盧根感覺到十分不妙:“南郭大人,這小子竟然在你的地盤公然殺人啊,你可要爲我舅舅做主啊!”
“給我閉嘴!”南郭桑怒喝着,他很不爽這種把控不住的感覺,他此刻的心情,跟那些差役臉上的茫然無措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