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情深意長

這一點,軒轅無命心知肚明。

他並不在意,就算他不殺白乙超,白乙家也不會跟他和顏悅色。

馬善被人騎,人善比人欺。

只有讓白乙家明白,他軒轅無命不是好惹的,白乙家方纔可能會更收斂一些。

而且這還不僅僅是白乙家的事,其實很多人都看着這事,軒轅無命狠辣的作風,無疑會影響到很多世家對軒轅家接下來的政策。

昨天晚上,軒轅蒼跟軒轅無命爺孫二人的徹夜長談,就有談過這方面的事。

在大周武國,一個世家的生存之道,絕非僅僅是依附就有用的。

軒轅蒼又豈能不知,南宮家當初敢聯合達奚家大軍進犯,一副要滅族的態勢,完全是得到了北堂忠義的首肯的。

對於北堂忠義來說,他要的不是無數世家的依附,他要是的是資源。

只要在蒼山域範圍內,世家之間的爭鬥能讓北堂家有利益可得,那他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這其實跟皇室治理整個國家的策略是相同的。

皇室並不介意各域諸侯之間的爭鬥,他甚至樂見這種爭鬥,因爲這樣能消滅雙方的有生力量,還能杜絕雙方聯合叛逆的可能。

這些道理,軒轅蒼懂。

而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軒轅家在北堂忠義眼中,是一個變數。

無論是軒轅無命,還是軒轅蒼,亦或者在暗中的軒轅劍,這些都是變數。

也就是這些變數,導致北堂忠義錯判了形式,最終造成軒轅家在延邊旗一家獨大的情況。

掌權者不會喜歡變數的,因爲變數意味着是不可控,而不可控的東西,會讓上位者睡不着覺。

可這種局面偏偏是北堂忠義不能隨意改變的,畢竟他可不能做犯衆怒的事。

但是軒轅家如果有什麼一樣的舉動,在北堂忠義的眼中都會無限放大。

這個道理,軒轅蒼也懂。

所以,軒轅蒼這次會去見北堂忠義,除了掩耳盜鈴的目的之外,他希望能得到北堂忠義的順勢示好。

比如外界一直猜測的,北堂忠義可能會指婚給軒轅無命。

如果北堂忠義真的將北堂牧歌指給軒轅無命,軒轅蒼一定會應下來,那麼軒轅家就真正貼上了北堂家的標誌。

這也是軒轅蒼會答應等上幾日,而沒有藉口離開的原因。

軒轅無命也不笨,他知道軒轅家想在蒼山域穩定發展,最好的情況自然是能得到侯府的庇護。

一旦不知不覺地走到了侯府的對立面,那就要做好壯士斷腕的準備。

軒轅無命跟軒轅蒼分析瞭如果侯府因爲北堂孤的事,對軒轅家起了更重的戒心,那麼最有可能的,就是會借刀殺人。

北堂忠義最好借的刀,無疑就是登徒、白乙、公良和長蘆這些家族。

如果軒轅無命是北堂忠義,他就會扶持長蘆家,讓長蘆家制衡軒轅家的同時,讓登徒、白乙、公良甚至公孫等家族給軒轅家使絆子。

而今日,在白乙超出現,並那種表現時,軒轅無命就明白,他跟軒轅蒼談論的一些事恐怕已經成爲了事實。

既然白乙家很樂意做那把刀,那軒轅無命自然也會不遺餘力地將這把刀折斷。

在外人看來,這似乎只是一出鬥氣般的鬧劇,可事實上,也是軒轅無命代表軒轅家對侯府和其他敵對世家的一種表態。

想要對付軒轅家,就得做好承受反擊,蒙受損失的準備。

因此,軒轅無命殺白乙超的時候,是那樣的果決乾脆,絲毫不拖泥帶水。

“軒轅無命,你離府歷練三年有餘,在周武天驕選拔賽上表現優秀,如今回到學府,又展示出超越同齡學子的強大實力。經學府研究決定,對你啓動‘學霸評定’計劃,你可願意接受?”

九方皋的聲音,讓整個夜空下的沸騰色更濃。

不過衆導師和學子卻也瞬間釋然,以軒轅無命的實力,成爲學霸是必然的,只不過要看是幾品學霸。

軒轅無命眉頭微揚:“我當然願意接受,不過這學霸是怎麼個評定法?”

“學府傳統的學霸評定,是要從文、武、禮三個方面進行考覈。而且是爲期至少一個季度,甚至長達一年的綜合考覈評定。”九方皋應道:“不過鑑於你的情況比較特殊,我決定,讓你直接進行學霸最核心的實力考覈,也就是無盡殺獄的武力考覈。”

“無盡殺獄?”軒轅無命微詫:“讓我衝擊殺戮積分榜?”

九方皋點頭道:“這是其一,不過殺戮積分榜的成績只是評判的參考之一,最重要的還是無盡殺獄的學霸評定模式的特殊考覈。”

軒轅無命微詫:“有什麼不一樣麼?”

“明日你到無盡殺獄來便知道了!”九方皋輕笑,賣了一個關子。

軒轅無命也沒有多問,當下點頭道:“明白了。”

反正在蒼山城還要呆上一兩日,軒轅無命也願意嘗試一下學府的傳統,看看他現在這種級別的天才,夠不夠得上一品學霸的名頭。

據說蒼山學府創立至今,好像還沒有出一個一品學霸,最高的也就是二品學霸,後來那個二品學霸沒有懸念的成爲了武聖,而且還是聖元境。

“那明天就看你的了。”九方皋深深地看了軒轅無命一眼,然後飛離了比武臺。

宗政淵源也遠遠地跟軒轅無命交換了個眼神,也飛走了。

軒轅無命原本還想跟二人說說諸葛青雲的事,不過想到明天還會碰面,也就沒有強刻意。

戰鬥已經結束,可是圍觀者並沒有散去,不過這個時候還會熱情不減地圍着比武臺的,那基本就是軒轅無命忠實擁躉了。

這些擁躉有難有女,女孩子都十分熱情,一羣羣地呼喊着軒轅無命的名字,而在看到他走向長蘆曉月時,眼中滿是羨慕嫉妒恨。

軒轅無命實力這麼強,又這麼帥,如何能不得女孩家歡心?而這樣優秀的男生,卻是其他女生的,又如何不讓人痛心?

這個時候,最痛心的卻是公孫霜,她再一次意識到,因爲她和家族的短視,她失去了一個天底下最優秀的男人。

相反,被他鄙視的長蘆曉月,卻勇於破開枷鎖,拋棄短視的家族,勇敢地選擇她所愛慕的男子,最終卻守得雲開見月明。

“謝謝你,無命。”長蘆曉月深深地看着近在咫尺,而且不會讓她感覺到遙遠的男孩。

軒轅無命輕笑:“謝什麼?這是你該得的。”

長蘆曉月微笑,雙手有些緊張地拉在身後,腳下輕踢地上的小石子:“不管怎樣,今天……是我感覺到最幸福的一天……”

“那你真是很容易滿足的女孩。”軒轅無命笑道:“這是一個好性格。”

“我也覺得很好。”長蘆曉月的笑容越發明媚:“我這還是從珂兒身上學來的。”

“我覺得這是你的本質。”軒轅無命再次伸出了手:“跟我去走走?”

長蘆曉月重重點頭,這次沒有絲毫猶豫地將手交到了軒轅無命手中。

握着長蘆曉月的小手,感覺到掌心中的溼潤,軒轅無命發現,這種感覺很好。

聞人空莜原本還想過來跟軒轅無命彙報一下這次賭局的盈利情況,見到這種情況,臉色微紅地吐了吐舌頭,很識趣地沒有過來打擾。

同樣看到這一幕,長蘆破日眼中的欣慰更濃:“軒轅無命,我妹妹沒有看錯你,是個男人!”

長蘆盛夏卻忍不住嘟噥道:“可這樣一來,家主大人會氣得把他最喜歡的金鱗瓷都砸了的。”

“是啊,他怎能不生氣?以家族的名義提出聯姻,軒轅無命直接就拒絕了。”長蘆破日笑道:“現在妹妹一脫離家族,他倒是接受了,這不是明擺打我們長蘆家的臉麼?可是我要說,這都是該的!”

“破日……你可別亂說話!”長蘆盛夏笑臉嚇得鐵青。

“哼……”長蘆破日冷哼道:“做了丟臉的事,還不讓人說?大不了回去把我兩條腿打斷!如果我要是家主,我就真心實意地向人道個歉,或許還能贏得一個有力的盟友,要不然……且有被人說,被人取笑的時候。”

長蘆家衆子弟面面相覷,卻也無言以對。

這段時間,因爲長蘆曉月脫離家族的事,長蘆家的名聲就臭了。誰都知道,在軒轅家落難的時候,長蘆家作壁上觀,而在軒轅家逆襲崛起後,又趨炎附勢的行爲。

甚至長蘆家衆子弟在交友方面,都能感受到了明顯的阻力。

事實上,無論奸詐還是忠實,又有誰會喜歡立場不堅定,如牆頭草,隨風倒一樣的朋友呢?

軒轅無命和長蘆曉月拉着手,慢慢地走着。

因爲澹臺鈞鵬和聞人天昕的刻意阻攔,跟在二人身後的人越來越少,最後也就只剩下它們幾個八卦頭子了。

不知不覺,兩人走到了諸葛青雲住的地方,一路上都沒有開口說什麼,享受着屬於二人的寧靜之路。

看着自己住房窗臺上活力十足的鮮花,軒轅無命輕笑:“你每天還是不忘過來照看這些花花草草呢?”

“習慣了,改不了了。”長蘆曉月臉色微紅:“即便不能成爲你的女人,可爲你做一點力所能及的事,總是開心的。”

軒轅無命的確沒有想到長蘆曉月對他用情這麼深,興許是上輩子他所見識的那些浮誇的戀情影響了軒轅無命,讓他覺得長蘆曉月對他也許就是一種小女孩情節。

所以軒轅無命想過,如果長蘆曉月那天跑開後,漸漸就放下了對他的那份情愫,他會覺得很正常,失落之餘也會坦然。

卻沒想,長蘆曉月會爲了他的一個態度,而做出如此堅決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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