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祖叔爺帶着一羣吃魔人,四面圍繞着站在陷阱上面的時候,我已經大約明白他的目的了。很顯然,他這會子已經停止了黑泉白月陣的開啓,以爲我們已經被困在了豎井裡,成了籠中之鳥,他可以輕鬆對付我們了。只是,我不知道剛纔趴在巖壁的人是不是祖叔爺,按照我的感覺,那似乎就是他,但是,他怎麼會有那種能力的,卻讓我很疑惑,難不成他自己也成了吃魔人不成?若是這樣的話,這個事情倒是變得有點複雜了,這也就是說,或許從一開始的時候,祖師爺和我接觸的時候,就對我有所保留的,他在對付乾隆的御林軍的時候,可能並沒有展現出全部的力量。
現在不知道他要怎麼對付我們,不過我卻並不是很擔心,畢竟,我也並非是沒法從這裡出去。
當下,我沒有說話,走到巖壁前,擡劍在上面挖出了一個石槽,然後伸手一扒石槽,爾後伸手在上面一米處又挖了一個石槽,然後我用腳踩着下面的石槽,擡手扒住上面的石槽,整個人都貼着巖壁站了上去,隨即我擡劍繼續向上挖掘。冰骨劍何其鋒利,石壁在劍鋒砍劈下,完全豆腐一樣鬆軟。
見到我的舉動,花魂她們不覺是眼睛一亮,連忙都跟了過來,各自扒住石槽,準備跟着我一起往上攀。
但是,這個時候,祖叔爺在上面看到我們的舉動,卻是冷笑了一聲道:“砸!”
他的話音落下之後,我凜然擡頭望去,赫然發現頭頂上數塊黑影正向下落來,當時不自覺心裡一沉,大喝一聲:“閃開!”隨即迅速翻身落地,一把扯住花魂就向後退了過去,而黑衣女人比較警覺,此時早已退了開去,白竹也是緊隨其後。
“嘭嘭——”我們剛剛退開,數塊磨盤大的巨石便轟然砸到地上,立時驚得我們心驚肉跳,擡眼再向上看時,只感覺想要攀上這巖壁,只怕要比登天還難了。
無奈之下,我們只好暫時退到了豎井中央,籌劃別的辦法。
“放進去,”就在這時,上面的祖叔爺再次發話了,然後就見到上面站着的那些手提布袋的吃魔人,伸手解開了布袋的口子,兩手提着布袋的底邊兩角,把布袋子裡的東西都倒進了豎井之中。
火把的昏黃光芒照耀下,雖然距離比較遠,但是我大約也看到他們倒下來的東西,都是一些蛇蟲鼠蟻,這些東西很多都是有劇毒的,而且最要命的是,由於它們體積小,數量大,一旦落地,將會非常麻煩。
當時三女見到這個狀況,臉色都有些發綠了,特別是白竹,她甚至是有點緊張地攥緊了小手,一直在低聲說着什麼。
“不要緊張,”見到她們這麼擔心,我不覺是出聲安撫了一下她們,隨後卻是從花魂手裡把陰魂尺取了回來,用手一捏,精神力催動之下,瞬間一片陰尺氣場環繞在了我們的周圍,把我們保護了起來,隨後,那些毒蟲雖然發現了我們,但是卻都停在了距離我們兩米遠之外的地方,壓根就不敢靠近我們。
我們在豎井所做的事情,祖叔爺在上面看得很清晰。當他發現我居然利用陰尺氣場擋住了那些毒蟲之後,他的面色不覺是有些異樣的變化,隨即不覺是沉聲看着我問道:“你們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懂得我師門至寶的用法?”
聽到祖叔爺的話,我不覺是擡眼向他看了過去,隨即皺眉在心裡盤算了起來,我在想着要不要把我真實的身份告訴他。
但是,讓我沒有想到的是,就在我正在心裡盤算着要把實情和盤托出的時候,卻不想突然外面響起了一陣雜亂的喧譁聲,隨即那些站在豎井邊沿的吃魔人一鬨而散,走了個精光,然後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喊殺聲,似乎是祖叔爺他們和什麼人對上了,而聽那陣勢,似乎對方人數還不少。
“大膽的賊子們,你們跑不了了,我等奉皇上欽命,前來捉拿你們,哼,已經秘密跟蹤你們多日了,如今總算是把你們全部都圍在了這裡,我勸你們早點投降,否則,膽敢反抗的話,全部都就地格殺,一個不留!”
就在我們正疑惑的時候,外面傳來了一個陰沉沙啞的聲音。聽到那聲音,我們互相對望了一眼,不覺都是面面相覷,很顯然,這些人是官軍,他們居然殺進來了,這怎麼可能?祖叔爺不是在外面佈置了大陣了嗎?怎麼會這麼輕易被攻破,而且還被他們堵在了這個地方?難道他們一直都沒有發現對方已經殺進來了嗎?
“木瀆,你,沒想到,居然是你,你這個叛徒!”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又聽到祖叔爺咬牙切齒的聲音傳了過來,聽到這個聲音,我們不覺都是一怔,隨即卻都是不由自主地點了點頭,大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了。
想來,整件事情,最初很可能是因爲我和黑衣女人協助祖叔爺截殺了乾隆的御駕,然後又中創了州府的大軍之後,乾隆這個混蛋倉皇逃回去之後,痛定思痛,想着要復仇,所以纔會想盡辦法弄清楚了祖叔爺的身份,至少他是大約弄明白了陰陽師門的情況,然後他手下很顯然也有一些奇人異士,最起碼一些搗江湖混飯吃的臭道士是大把大把的,所以他就利用這些人,對陰陽師門進行秘密的打探和滲透,然後,他們很有可能是通過一些秘密的途徑,與那個木瀆取得了聯繫,並且順利將他收買了。
而木瀆被收買之後,所接受的任務,很有可能就是探明祖叔爺的行蹤,以便官軍對他進行抓捕,很顯然,這個時候,“天賜良機”,祖叔爺因爲要對付,發出信息,召集木瀆他們前來對付我,木瀆正好從中取事,首先他定然是早已把祖叔爺的行蹤泄露出去了,然後他不動聲色,帶人從大陣外面一路走進來,又暗自給官軍的探子帶了路。
正因爲這個原因,雖然祖叔爺在山洞外面佈置了奇門遁甲的大陣,掌握了整個山林的氣運動態,但是卻因爲那些官軍是按照特殊的途徑和走法進入大陣的,所以祖叔爺一時間也沒能察覺到他們的到來,再者,自木瀆來了之後,祖叔爺的心神和注意力就一直在我身上,所以他可能很久都沒有主動去查看大陣裡的情況了,這也導致那些官軍直到深入到了這個地方,都沒有被人發現。
這次前來實施抓捕的官軍,當然不再是純粹的軍兵隊伍,他們領頭的人,首先是熟識風水陰陽命理,精通奇門遁甲的高人,其次他們的成員之中,定然也不乏一些身懷異能的狠角色,再次他們在數量上也處於絕對的優勢,所以說,真正對戰起來,祖叔爺他們並沒有什麼勝算,何況就在片刻之前,師門的那些吃魔人,還被我殺死了十幾個,這就導致他的力量進一步下降和削弱了。
當然了,除了這些,我覺得,現在對祖叔爺最不利的情況,應該是木瀆的叛變。很顯然,木瀆在師門內部的身份和地位是很高的,他似乎是什麼嶺南分舵的舵主,這個位置,基本上就是僅次於掌門的存在了,可謂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而這樣的人,也必然對師門的情況極爲了解,對其他吃魔人的能力都是瞭如指掌的,這就讓祖叔爺瞬間處於了絕對了劣勢了,因爲對方既然瞭解了他們的能力,那就可以有針對性地對付他們了。這就好比白竹答應幫助我們之後,祖叔爺和那些吃魔人,雖然一直處於絕對的優勢,但是卻一直都沒能對我們造成實質性的傷害的原因。
不用說了,這一次的情況對於師門來說,基本上算是滅頂之災了。
“啊!”
就在這個時候,突然一聲慘叫傳來,豎井上面掉下一個人來,“嘭”一聲悶響摔在了我們旁邊,吐了一地的血,不過雖然摔得很重,也有可能掉下來之前就受傷了,但是卻依舊沒有死透,所以,摔下來之後,瞬間又被那些毒蟲爬了滿身,立時那個人抓心撓肺地慘叫着,哀嚎着,最後全身抽搐着,死在了地上。
見到這個狀況,我們不覺都是皺起了眉頭,黑衣女人更是冷笑一聲道:“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老是想着算計我們,現在好了,都落在他們自己身上,我倒要看看他們最後會是個什麼樣子。”
“別說了,”這個時候,我明白到形勢的緊迫性,不覺是皺眉打斷她的話道:“我們先上去,幫忙把官軍打退再說。”
“你腦袋沒問題吧?他都快要把我們玩死了,你還想要要救他?”聽到我的話,黑衣女人幾乎是驚得兩眼都要飛出來了。
聽到她的話,我不覺是有些無奈地深吸了一口氣,隨即對她道:“他可以這麼對我,但是我不能不管他的死活。先不要說了,我們先上去吧,再晚可能要來不及了。”
說完話之後,我繼續支撐着陰尺氣場,然後帶着她們一路來到了巖壁下,爾後則是用冰骨劍一路開鑿凹槽,向着豎井上面攀爬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