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小哥想必就是程小河吧?”玄陽子沒有理會方大同,微微側首朝向我這邊問道。
“老爺爺,您說得沒錯,請問有什麼指教?”我說話的同時,視線卻落在他手裡的陽魂尺之上,心中一陣悸動。回身和爺爺對望了一眼,發現老人家也和我一樣,眼巴巴地瞅着那陽魂尺,想必心裡的滋味也不好受。
這些法寶本來都是屬於我們程家的,卻不想如今卻執於他人之手,我們身爲程家後人,見到這些寶貝,竟然無從索取,豈不可悲可嘆?
“不錯,氣場強大,以尊貴之軀入得驅魔之列,六頭黑龍王氣初現,”玄陽子似乎一眼看穿了我的底細,禁不住一陣嘖嘖的讚歎。
“老人家,您到底想要說什麼?”我有些不解地看着這個神秘的老頭子問道。玄陽子的身後站着一個黑影,這人不是別人,正是玄陰子,想來這兩個老傢伙應該是同門師兄弟,一個修陽,一個練陰,可謂是相輔相成,厲害異常。
“小河兄弟,”玄陽子微微皺了皺眉頭,隨即緩緩擡起手裡的陽魂尺輕輕晃了晃道:“想必你現在很想將這尺子握入手中吧?”
沒想到玄陽子居然一語將我的心事道破,這使得我心裡一緊,立時警覺起來。這老人高深莫測,他既然敢這麼公然挑明大家都忌諱的事情,只有兩個可能,一個就是他想要拱手將那陽魂尺交還給我,與我修好,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想要在這裡滅了我,徹底打消我奪取師門至寶的可能性。
兩個情況綜合來看,似乎後者居多,這就不能讓我不感到一陣的驚險。
“呵呵,不用擔心,無妨,我老人家最忌諱同門相爭,說起來,這寶貝我本該在這時交還於你,但是,此時的情況你也看到了,這裡的一衆人還要仰仗着法陣護佑,所以,暫時我還不能把這東西還給你,但是,我老人家在這裡給你一個保證,此事一了,這寶貝立即歸還,希望你也不要有疑心。接下來,你只管和大同他們放手去處理這裡的事情,餘下的同門,都交給我老頭子就可以了,我必然都給你一一照顧好,小哥,你看我這麼說,你可放心?”玄陽子問道。
聽到他的話,我微微怔了一下,沒想到這老者的心胸如此寬宏,倒是我小人之心了。
“形勢緊迫,其他事情日後再說,就依老人家所言!”我說話間,將小狼的手交到了爺爺的手裡,叮囑道:“爺爺,幫我照顧好她。”
“放心,就是拼了這條老命,我也絕對不讓孫媳婦有差池!”爺爺微微一笑。
“小河哥哥,不要!”小狼滿臉哀憐地望着我。
“小狼,聽話,哥哥去去就回!”說完話,我回身看着方大同道:“那主樓裡兇險異常,你能自保不?”
“你擔心自己就行了,”方大同看我一眼道。
“好吧,那就出發,正好我的一位朋友也陷在裡面了,這次我們就聯手演一出好戲。也讓那山本青岡老鬼瞧瞧我們的厲害!”說完話,我和方大同並肩出陣,一起向着主樓的方向趕了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我還並不知道方大同究竟有什麼異常之能,我只是覺得他的力氣和速度都超出常人,特別是一身陽剛之氣,純正無比,比我這已經破體的吃魔少年要厲害多了。再加上他有玄陽子和玄陰子調教,在心性修爲上也定是不淺,所以,對於對抗魔魘以及陰魂的能力,肯定不會比我差。
也正是因爲這個原因,所以,從一開始出來,我們似乎就已經在暗暗較勁。
此時我本來想要撤掉六頭蛇的威勢氣場,讓那些陰魂和喪屍都圍攻上來,也好趁機看看方大同的實力,但是想着這樣會耽誤太多的時間,說不定冷瞳和山田秀子會因此出事,所以我暫時打消了這個念頭,一直用威勢氣場驅散陰魂和喪屍,來到了主樓裡。
大廳裡一片幽暗,可是我們的視線卻絲毫不受遮擋,我自是不用問,六頭蛇的視線是全方位的,而方大同的雙眼現出淡淡金光,似乎能夠穿透虛空一般,想必對這裡的觀察比我還要細緻。
大廳裡早已沒有了山田秀子的身影,一片的空蕩,悠悠冷風吹來,透着一股莫名的悲涼氣息。
“呀呀呀,啊——”
一陣低沉尖細的女人聲音從側面傳來,聽着像是呻吟,又像是在唱歌,望去時,卻發現一個隱約的長髮紅衣女人,緩緩地挨着底部的牆根一路飄蕩了過去。這是一隻力量比較強的陰煞,與那些陰魂不同,也和喪屍不太一樣,但是卻非常兇,常人最害怕的就是這類陰邪之物,因爲常人並不能看到它們,同時又沒法抵擋它們的陰煞之氣侵襲。
若是放在往日,遇到這種陰煞,我可能也會感到緊張,但是此一時,彼一時,我現在的力量與以前相比不可同日而語,自然不會太害怕這些東西,而方大同似乎比我更加坦然,只是掃了一眼之後就收回了心神,接着卻是微微皺起了眉頭,閉上了眼睛。
他這麼一閉眼睛,我立時察覺到一股強大的精神力場從他的身上散發出來,驚愕之下,幾乎是有些下意識地收回了自己的精神力場,並不想讓自己的精神力場與他發生什麼觸碰。
“你要找誰?!”片刻之後,方大同凜然收回精神力場,側首看着我,滿臉嚴峻地問道。
“一個女人,日本女人,”我說道。
“好,那我們分頭行動吧,”方大同說完話,也不管我是什麼意見,伸手從腰裡抽出一柄黑漆檀木劍,轉身就向着樓上狂奔而去了。
見到他的這個舉動,我心裡一動,知道他肯定是通過精神力場判定了冷瞳的位置,現在應該是急着趕去救她。這個時候,我自然不會跟着他去,我可不想當電燈泡,看着他們相聚之後的激動和繾綣。我還是安心去尋找山田秀子吧。
不過,山田秀子現在在哪裡呢?現在這個女人已經意識模糊了,她肯定不會停留在一個固定的地方,但是她肯定在這座大樓之中。這大樓一共七層,每層大約上前平方米,除了一層都是大廳之外,可以一眼望到底,餘下的樓層都是樓道交錯,房間密集,很難判定她到底是在哪裡。何況,這裡肯定被山本青岡佈置下了非常多的機關陷阱,所以,現在每行一步都要小心纔好。
心念一動間,我從另外一道樓梯上了二樓,迎面便是一條甬道,裡面黑布隆冬,根本就看不到盡頭。
我皺了皺,一邊往前走,一邊細心去感應四周的環境,體察着山田秀子的位置,但是卻一直都沒有什麼發現。
可是,在快到走到樓道底部的時候,突然側面的一個房間裡傳來了一聲低沉的呻吟聲。
聽到那聲音,我心裡一動,琢磨着可能是什麼陰煞在作怪,但是又有些疑惑,於是就走過去,推開房門,進去看了一下。
這麼一看之下,我有些愣住了。
那房間居然是一個澡堂。日本人的澡堂,和中國人的差不多,無非是更衣間、洗手間、淋浴間、洗浴間。洗浴間裡面有大水池,聽說日本人喜歡男女混浴,女孩子成人禮的時候還要脫光了陪老爸洗澡,很變態的風俗,這也給日本社會的攣倫風俗奠定了基礎的滋養土壤。
此時,門開了之後,先是一個通用的更衣間,無謂是盆架和衣櫃,一拍衣櫃過去,是一扇小門,想必是通往淋浴間和洗浴間。
讓人感到奇怪的是,全樓都黑漆漆的,沒有什麼光亮,這淋浴間裡面居然傳出了一抹燈光。那燈光透過毛玻璃門傳出來,可以瞧見裡面影影綽綽的人影,似乎裡面正有人在洗澡。
我多了個心眼,沒有見走進去,反而是看了看衣櫃,發現那衣櫃只有底下的一排櫃子門中有一個是半開的,走過去拉開一看那櫃子裡,禁不住眼皮一跳,因爲我先看到了一團黑髮,圓鼓鼓的,乍看還以爲是一顆人頭,結果摸出來看了一下,發現是假髮,有些生氣地丟在地上,低頭繼續查看餘下的東西。
餘下的東西並不多,一件t恤,白色的,緊身,很小巧,一看就是女人的衣服,因爲胸前都被撐得有點自然隆起了。然後就是一件熱褲,牛仔的,也很小巧,然後就是角落裡一卷內衣褲,淡紫色的,帶着花紋,說不上是蕾絲,可是也基本接近透明,很性感。
看到這些,我不覺有些疑惑,心說莫非還真有人在裡面洗澡?
可是,這個心還沒來及想完,猛一擡頭,卻發現側面一個黑影,再仔細一看,立時駭得全身一抖。
我剛纔丟在地上的那團假髮,不知道什麼,竟然是動飄在了半空,並且自動呈現了一個被人戴在頭上的情狀,這個時候,正虛飄飄地飄在與我臉孔齊高的位置,那情狀感覺就有個人正站在那兒,定定地看着我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