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的事,姚總監、譚總、魏經理三人合力,處理得很乾練,你就不用擔心了。”
韓辛禾幫她倒了一杯溫水,陸子芽接過喝了兩口,那麼也就是說,沒她什麼事,三個人就已經能撐起南夷半邊天了,她也落得輕鬆了許多。
不像這幾年,她累成狗。
善後監察、臨場發揮可是忙得有好幾個月,都是每天只能睡兩三個小時不到,黑眼圈都重了很多。
哪裡像這個月在巽川館,每天睡到自然醒,營養充足,環境優美,簡直是兩個級別,一個地獄,一個天堂。
陸子芽隨後笑笑說,“回來了,不做點什麼怎麼行。”
韓辛禾倒是很快投來一句冷語,“我看,你還是下班後馬上跟我回家吧。”
一看就知道陸子芽精神狀態不好,看起來不錯,實際上又是裝出來的吧。
不多時,韓辛禾問她行李箱帶來了沒有,陸子芽點頭,很快也就進去了工作狀態,和以前一樣,各自相互忙着自己的事,有了同一概論的默契度,處理手頭事情,也就順利輕鬆很多。
下午下班之後,兩個人很快下了樓,陸子芽把東西從休息室拿出來,韓辛禾開公司的商務車把她接到了自己家裡。
這是隻有兩層的小別墅,裝潢很有鄰家小院的味道,簡樸又有故鄉的原風景,看着也十分舒服。
但也是距離花容小區最近的地方。
韓辛禾把二樓陽臺那邊騰出的房間給了陸子芽,幫她把行李弄了上去,兩個人將近忙活了半個多小時,才真正把房間裝飾得得體舒服,能夠安心入住了。
“辛禾,孩子呢?”第一次住進韓辛禾家裡,感覺有股新鮮脫俗的感覺,很適合安排孩子,按時間來算的話,寶寶應該兩三歲了。
這麼小,韓辛禾一個人帶的話,她的婆婆也會同意嗎?
那家人到底是有多不重視孩子還是孩子的父親呢。
“婆婆帶走了。”韓辛禾隱晦地說着,眼眶已經紅腫了一片片。
事情發生的很突然,也就是上次跟陸子芽打完電話後,她的丈夫突然醉酒衝回家裡,緊接着就發生了一件難以意料的事情。
見到韓辛禾難受,陸子芽其實心裡也很不安,如果以後她的孩子出生,而程曼徽根本不待見她,孩子的未來,到底會怎麼樣,她又能去哪兒……
“辛禾,”陸子芽明白,兩個人同病相憐,所以纔會走到一起去,“那你婆婆還讓你見孩子嗎?”
她早前就知道辛禾被夫家虐待,所以每次工作上點點滴滴都有注意到她心情,尤其是她丈夫醉酒後毆打她的傷痕,哪怕刻意藏起來,只要兩人一接觸,陸子芽都是看得真真實實,也心疼不已。
“我婆婆壓根沒把我丈夫當兒子看待,這幾年管也不管,除了給他錢打發他走,其餘的,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估計也是這樣,丈夫那邊從年輕開始就情緒暴躁,不受管束的現象越來越重,經常就一個人泡在酒吧和一些不三不四的地方。”
“每次回家吧,都能聞到他身上一股刺鼻的香水味,有的時候,乾脆就趁我工作沒在家,把應召女給帶到家裡做那種事,那幾次,我給他收拾房間,掃那些套子都掃得厭煩了。”
韓辛禾的雙手在發顫,一個根本不愛她的老公,一個風流成性的男人,到底哪裡有什麼留戀價值,哪怕爲了孩子這麼忍着,就是對的嗎?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韓辛禾看着陸子芽也在眼眶泛紅,自然心知肚明這一點,“我不會離婚的。”
“爲什麼?”陸子芽幾近低度的冷氣壓,壓制住肺腑的力量才說出這句話。
哪怕不止問過一次,韓辛禾都會用‘那你怎麼不聽我的,把孩子打掉’這句話來回答她,意思就是,既然錯了,就要從源頭掐滅這種罪惡感。
韓辛禾冷靜下來,緊扣的手指有節制地鬆開,那也意味着,她已經頓然放開了,“我和他的婚姻只是一個不可能規避的錯誤,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也沒錯,既然受命要嫁給那種人,我不聽,也只有死路一條。”
“死路?”陸子芽徹底吃驚,少有聽她這麼提起過,她的家人竟然也這麼待她嗎?
韓辛禾低低的垂下頭,除了一陣死氣和絕望,還有的就是未知的執着,“所以哪怕當初那個人剝了我的衣服,逼我做了那件事,我也只能認命。”
那晚,韓辛禾第一次感受到屈辱,什麼都不穿被上,還被凌辱嘲笑的絕望,她以爲不會有人明白,所以一直以來都和南夷所有人保持着戒備。
直到幾個月前,陸子芽發生了和她一樣的遭遇,所以,她不能夠再讓陸子芽也步她的後塵,千方百計騙她打掉孩子不成功,最後,還是敗在了和陸子芽一樣的執着上。
以至於,那種執着於什麼,陸子芽已經不想再知道,猛然間就從牀上跳起,“這世上,到底有什麼事,是你必須認命的,試圖抗爭到底啊!”
“這是孩子的照片。”
韓辛禾並沒有急於生氣,反而更加溫和,拿出自己隨身帶的一張照片給她看,孩子叫蒙湛,肉嘟嘟的十分可愛,簽名也是之前陸子芽給她找的的藝術簽名大師給設計的,寫在照片背面,五顏六色的藝術彩籤,很漂亮。
“我明白了。”陸子芽接過後,也看得入迷,就像所有媽媽看着剛出生的孩子那樣激動、心情難以抑制。
換了她,也不可能完全割捨得下。
可憐天下父母心。
既然選擇了,那麼,也是作爲韓辛禾唯一的朋友,陸子芽只能默默在心裡支撐她。
“現在有你陪我,也不用一個人待着想孩子太難受。”韓辛禾總是習慣自我安慰,這次,陸子芽能同意搬過來,除了複雜,就是說不出的愧疚。
陸子芽點了點頭,在剎那間,突然的就感覺到胸口很痛,腦子也不聽使喚了,像缺氧似的,捂着那兒好一陣兒都沒什麼緩解,只好慢慢躺回牀上休息了幾下。
韓辛禾看出她的痛處,像往常那樣,看看陸子芽包裡有沒有備用的藥
,拿出來給陸子芽服用。
“謝謝。”用藥過後,陸子芽很快眨了眨眼。
“你好好休息。”韓辛禾起身替她蓋好被子,準備去超市買菜準備晚上的飯菜,陸子芽第一次來,想做點好吃的招待她。
“嗯。”陸子芽安心地點頭。
韓辛禾很快關門離開,走到走廊,正要下樓梯時,聽到電話鈴聲響,一看來電顯示是顧奕珩,心裡慌張到不行,飛快下樓到了洗手間那裡。
“喂,二公子。”韓辛禾捂着嘴巴扣在手機上,十分低聲的說話,怕被樓上陸子芽聽見。
電話那頭,雪莉亞已經在顧家新宅的書房裡,而顧奕珩正在練毛筆字,另一隻手拿着手機,雪莉亞已經把陸子芽打包行李離開巽川館的事告訴他了。
“人已經到你那兒了嗎?”顧奕珩低低地問,隨後幾個好看的毛筆字已經完工了。
從天花板細細一看,是十分工整利落的‘陸子芽’三字。
他寫完後,放下毛筆,更加邪魅地一笑,一種勢在必得之感,油然而生。
韓辛禾緊張地收住呼吸後,點點頭,“她已經搬來和我住了,我丈夫欠你的高利貸可以一筆勾銷了嗎?”
那天韓辛禾下班回家,她丈夫突然躲回家裡,之後一堆人衝進來問他要錢,還把她丈夫也一併帶走了,最後顧奕珩打電話給她,說是在花容小區附近買了一套房子,只要讓陸子芽搬出去和她一起住,才肯放過她的丈夫。
但是韓辛禾對丈夫的事並不在意,婆婆之所以會帶走孩子,就是因爲自己兒子不見了,如果兒子不回來,她就永遠別想再見兒子。
雖然不知道顧奕珩打的什麼主意,但是讓陸子芽搬來和她一塊兒住,是她的一直以來想要的,陸子芽那天會同意,真的讓她太開心了。
想到自己兒子不久就能見面了,心裡更是興奮得不知所以然。
“現在她人呢?”顧奕珩轉身坐在沙發上,似乎在翹着雙腿等待着什麼,他低低的問了一聲,神色複雜到讓雪莉亞膽顫。
韓辛禾說,“服了藥,已經睡下。”
“很好。”顧奕珩又是一聲獰笑,但是很快掛斷了電話。
韓辛禾收回手機,被鏡子裡自己刷白的臉嚇了一跳,直到這時,心頭都還耿耿於懷,她希望陸子芽接受顧奕珩的追求也不知道是不是害了她。
總覺得這個顧奕珩不簡單,看起來是在追求陸子芽,但是卻總覺得在謀劃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一樣。
單單是從誘騙他的丈夫欠下他一大筆高利貸來看,這個人就不是什麼好貨色,瑞藝的新聞,她大概都看過了,以前花邊新聞層出不窮,原來是個好色的花花公子,和顧憶深這個緋聞絕緣體完全不一樣。
但是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連顧憶深也被曝出和秘書左擁右抱,和喬羽淑、宮野竹衣的花邊新聞,看來這顧家兩兄弟,也不是什麼靠譜的依靠力量。
也真是難爲陸子芽了,到底有沒有發現顧奕珩在玩什麼花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