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無聞下車的時候,上官遲箬還是不忘初心“你好好想想,青瓷片如果賣的話你到老何店我給你送錢過來。”
“嗯。”末無聞吱聲便回家,按開電梯,接鍵關門上樓。
“天師,天師。”從天花板上輕輕的聲音傳到熟悉的聲音,小妖,終於出現了。
“你去哪了?”
“天師,朔日之時我們必須回到灰界,不然的話就永遠回不去,到下一個朔日便灰飛煙滅。”
“朔日是不是就是初一?”
“對,初一看不到月亮,是影子最弱的時候。”
“哦。”
“天師,那柳伯不是什麼好人,你得小心。”
“知道的,我有點累,先回家休息。”末無聞不想多說 ,便草草敷衍了事。
到家,疲憊不堪忍的他隨便吃點東西便躺在牀上想:“難道真如柳伯所說我是天師,無論我在哪,妖還是會找到我,我做與不做都是天師。”
他轉着煉妖壺突然想起那天他轉壺的時候小妖喊着受不了,這小妖什麼來歷,接近他的目的難道真是找到天師符讓他不再來人間?
迷迷糊糊之中他手拈着瓷片睡了過去,直到“叮叮叮叮叮”鈴聲驚醒沉睡的他,雖然已經是日上三竿。
“喂,誰呀。”
“你好,你的快遞已經送到,請你過來領取。”
“放門房那,我馬上就來。“
打開包裹,裡面是50張土黃色紙製的張天師靈符-鎮諸般總怪之靈符。
午飯還早,找點吃的去,他揣了幾張符下樓,電梯有三五人,有人的時候小妖從來不會出現。
陽光有點刺眼,街道還是車水馬龍,熙熙攘攘,沒有改變。街道兩邊琳琅滿目的服裝店前面縱橫着清倉大甩賣,時期總是最後幾天,世界便是如此美好, 好運總是伴隨着你。
生機盎然的景象讓末無聞的心情也開朗起來,
“叮叮叮叮叮…”手機又響起,又是何天坤,一下子把末無聞從無憂無愁拉到思緒萬千。
“無聞,我們在哈瓦那酒吧,你來一下。”
“老何,什麼事。”
“你先過來,帶瓷片過來。”
酒吧在街角拐彎處,黝黑的花崗岩圍着的兩扇大型玻璃窗,盞盞紅燈籠散灑着微弱的溫馨,伴着牆角那吊墜着的常春藤。藍調如林籟泉音縈繞着褐色的仿紅木傢俱,洋溢着不倫不類的山寨古巴風情。
“無聞,這裡。”何天坤招手示意。
“趙明軒,青瓷學術研究員。”何天坤向他介紹着癱在沙發上滿臉笑容的胖子。
趙明軒倒是熱情,馬上站起來伸手緊緊握住末無聞,轉動他炯烔的眼睛充滿渴望地望着末無聞,像是重逢初戀情人的那種眼神“瓷片能不能讓我見識一下。”
“先生,請問您需要什麼。”服務員倒是非常熱情的立刻來到他們的面前。
“果汁。”末無聞隨口而出。
“先生要不要試試我們的招牌果汁,哈瓦那之夏。”
“好的。”
趙明軒愛不釋手的把玩着瓷片,左看右看“這瓷片可能是傳說中的天師瓶,當年張天師花費七七四十九天燒製而成三個天師瓶,每個瓶有三層分別刻着鳳凰, 麒麟, 熊,各自倒立的圖案。”
“你看,這瓷片釉色多麼青碧,光澤柔和,晶瑩滋潤,勝似翡翠。”趙明軒指着瓷片對着末無聞繼續說。
事實上燈光如此昏暗,末無聞是看不出什麼所以然,只是順應着“嗯。”
“天師瓶,傳說天師的魂靈在燒製的時候與青瓷渾爲一體,成品的天師瓶有靈性。一個瓶子埋在龍窯祭天,一個瓶子讓天師帶去灰界,還有一個後來流落民間。”
“你說什麼界?”末無聞驚訝不已趙明軒居然知道灰界!
“灰界,傳說中的另一個世界。”
“灰界在哪?”末無聞明知故問。
“誰知道呢,都是民間傳說故事,你從哪裡得到的瓷片?”
“山上。”
“是不是東明山?其實青瓷片只有學術研究價值,沒有什麼收藏價值。”
“不是呢,就是醫院的後山。”
“一萬五,怎麼樣,反正一塊破瓷片對你來說也沒什麼意義。”
“我答應給我舅舅,他喜歡收藏。”末無聞臨時編造個理由。
“這事咱先不說,我有個計劃,不知道你們感不感興趣。”趙明軒壓低聲音說。
“你說。”末無聞左看右看劉明軒都不是什麼學術研究員,倒像是個文物販子。
“上東明山找天師瓶。”
“東明山?不去不去。”末無聞望着何天坤,他知道他也會反對這提議。
哪知道何天坤居然是笑了笑說“放心,這次我們有備而去。”
“找天師瓶爲什麼要找我呢?”末無聞有點想不明白。
“因爲你和天師有緣,天師瓶可是靈性的。”趙明軒好像洞穿末無聞的心思。
沉思默想片刻末無聞端起果汁,嘗試一口,心跳加速加快,不可能不可能,這滋味居然是灰樹汁的味道!
環顧四周,沒有絲毫灰界的痕跡,也許只是湊巧,相似的味道而已。
突然桌面像抽羊癲瘋發作顛簸跳躍起來,咖啡杯也醉醺醺地不停搖擺着,飛出枷牢的咖啡汁縱橫交錯地把桌布濺成自由自在的繁星點點,地板瞬間左右大幅移動,腳一滑,差點把末無聞傾斜到狼藉的地上去。
而天花板上的吊燈也急促搖晃着,哭鬧着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響。櫃檯上的酒瓶酒杯也悲哀如同殉情般的一個個的往下跳,噼裡啪啦的在地上奏起地獄練曲。橘紅的牆壁在搖動中裂出一段段的縫,吞噬着所有的光芒,把四周暗成漆黑一片。
就在霎那間,黑暗中末無聞的脖子被隻手緊緊勒住,讓他透不過氣,而另外隻手卻伸向他的褲袋摸索。
情急之下他用肘往後猛的一擊,只聽啊聲大叫對方鬆了手,逃離而去。
在驚悚的人們紛擁推攘中 ,末無聞總算也擠出門外,滿街上都是烏烏壓壓驚慌的人羣,地震了……
他毫不遲疑地馬上拔腿穿過人羣往家的方向跑,直到跑不動的時候,氣喘如牛的他環顧四周卻是如同往常,沒有絲地震的跡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