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界的清晨雖不如人間的晨曦那麼絢麗多彩,但是淡灰色的陽光還是能照亮灰界的通天山。全身溼透的末無聞希望在陽光下很快就能將衣服曬乾,而渾身溼漉漉的黎驍邁正準備邁上木鳶的時候,撲通聲手機掉落在地上。
末無聞轉身看黎驍邁正準備撿起手機便說“驍邁,手機灰界用不着。再說浸水那麼久,要不我們把身上的東西和救生衣放在一起,等我們回人間的時候再帶上。”
“衣服溼透粘身,師父要不趁着有陽光曬曬乾衣服我們再走。”黎驍邁扭來扭去身上直淌着水滴,感到很不舒服。
聽到黎驍邁這麼說末無聞便點頭答應把自己身上的東西都掏出來,只有青瓷片和煉妖壺,其他的東西都放在郭敬民的車裡沒有帶上。
末無聞哂衣服的時候發現衣服內袋鼓鼓的纔想起來在灰界取到的天師圖一直放在袋裡,這段時間忙得不可開交他居然把天師圖給忘了。
“浸泡在水裡這麼久,不知糊成什麼樣。”末無聞趕緊掏出來天師符,簡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天師圖居然沒有糊,紙浸泡在水中那麼久還是完好無損,這不很神奇!
末無聞趕緊攤開天師圖,咦,怎麼回事,上次天師圖大火之後明明是彩色版怎麼浸水之後又變回灰色版。
從人間進入灰界的漩渦如同離心機,雖然他們的衣服還是溼漉漉但是被甩的也沒有多少水份,在陽光下衣服倒是一會兒就曬乾。
木鳶起飛的時候末無聞不停的踏着,黎驍邁望着腳下浩瀚的大海,心情激動的喊着“師父,這飛翔的感覺真好。”
“小心抓住吊環,前面就是大陸,我要衝下去。”末無聞撿人煙稀少的道路飛行,到陸地的時候便沿着低空飛行儘量不讓鄉民們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以爲他們又是什麼從天而降的妖。
飢渴難耐,他們在海邊附近的山林裡摘些野果充飢。他們一身人間的衣服也不方便入城肯定會讓人圍得水泄不通,萬一認定他們是妖棍棒相加也不一定。
飛着飛着黎驍邁突然指着遠處說“師父,那不就是龍鳴山的天罡塔?既然來得巧我們爲什麼不去找找天師瓶?”
“可是圖也沒標誌天師瓶藏在哪,搜遍龍鳴山不知要到何年何月。“末無聞望着天罡塔一個不留神撞到橫過來粗大的樹枝。
末無聞頭頸正好掛到樹枝仰翻落地,嘭的聲木鳶和黎驍邁也一起墜地,幸虧他們飛行的高度不高沒有被摔壞,可是木鳶的翅膀摔到巨石上卻摔成仨瓣。
末無聞站起來試圖重新騎着木鳶飛,可是翅膀裂開的木鳶飛起來的時候就搖搖晃晃向着旁邊的大樹撞去,木鳶失去了平衡感肯定飛不遠。
“怎麼修木鳶,師父。沒有木鳶我們是不是去不了通天山,回不了人間。”黎驍邁知道雖然有很多種方式回到人間但都有不確定性,唯有去通天山回人間纔是正道。
“我們把木鳶藏起來,找到聖賢老怪重新再造架或者換個翅膀也行,不是很難的事情。”末無聞安慰着垂着頭的黎驍邁。
沒了木鳶,他們只能徒步翻過龍鳴山前往赫連扎克所在的村莊。他們沿着天罡塔的方向前進,突然末無聞手中的青瓷嗡嗡作響。
末無聞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四處觀看。“啊~~”黎驍邁驚叫起來,末無聞看到黎驍邁掉落在草叢裡只露出半截身子,他趕緊飛身躍去拽着黎驍邁的手拉他出草叢。
哪知道從草叢裡旋出股巨大的吸引力,硬生生的把他們倆都拽下草叢。草叢裡是個不大的洞,他們掉下去的時候就像坐着滑板收不住腳,越滑越快,只聽嘭的聲他們掉落在地。
一陣陣冷風嗖嗖吹來,他們不禁顫抖着。末無聞藉着青瓷散出淡淡的青芒看了看四周都是黝黑的巖壁,前方兩塊巖壁之中裂開道僅一個人擠過去的罅隙透着暗暗的幽光。
“師父,這好像不是灰界。巖壁的顏色不是灰色,是不是我們又掉回人間?”黎驍邁也看到罅隙傳來的幽光鬆了口氣。
“嗯。”末無聞用手摸了摸巖壁,有種刺入骨髓的冰冷,他趕緊收手搓起來。
“咋這麼冷,師父我們還是爬上巖洞上吧。”黎驍邁擡頭望着巖洞,筆直筆直的如架煙夕看不到絲光線,他試着往上攀爬但是一兩米之後便放棄念頭。巖洞實在是太陡陗,爬上去的可能性爲零!
“希望罅隙之後不是冰窖。”末無聞走到巖壁前對着黎驍邁苦笑着說。
末無聞鑽入那道裂縫,儘量不接觸到冰冷的巖壁渾身發抖的往前走了十來米便看到個較大的洞穴,也是黝黑黝黑的巖壁,有點陰森森但是沒有冰冷的感覺。
末無聞搓着雙手儘量跳來跳去暖和身體的時候黎驍邁也是嘴脣發白,顫抖不停的摔到洞穴裡,末無聞趕緊上前拉着他的手搓熱,黎驍邁睜開眼睛喘着粗氣說“師父,我還沒死吧。”
“死什麼死,我們還要找到青土賺到錢去遊山玩水!快起來走動走動暖暖身體。”末無聞把黎驍邁拉起來拍拍他的肩膀。
放眼望去洞穴的左側有弱弱的光芒,末無聞便招手黎驍邁一起遁着光線走去。
沿着彎曲的通道他們終於走出洞穴,看到天上掛着圓圓的月亮冷冷的泛着光芒。
“我們從灰界掉下來的時候明明是白天,昨到這就是夜晚?”黎驍邁覺得有點不可思議,幽幽的月光照在人身上有着陰嗖嗖的寒意。
洞穴邊樹木茂密,冥冥透着濃濃的黯沉氣息,蜿蜒曲折的小路幽深着冷冷的寒意,令末無聞不禁打個寒顫,這到底是在什麼地方?
他們壯起膽子繼續往前走,前方依稀可以看到架橋橫在條混濁不堪的河流上。
“嗯哼~”突然在他們面前出現個面如黑炭全身都穿着黝黑衣衫的男子燈籠大的眼睛瞪着他們,白森森的牙齒裡吐着腥紅的舌頭。
“媽呀,我們掉到非洲大陸,還是掉到我們大廣州,非洲兄弟的聚集地。”黎驍邁看到黑人還是很驚詫。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黑人開口居然是流利的普通話。
“我還問你怎麼會在這裡,雖然你的中文學的不錯但這是我們的家,非洲兄弟!”黎驍邁倒是不客氣直接頂過去。
“你們知道這是什麼地方。”黑人倒是不理會黎驍邁的油腔滑調,拉長臉對着他們說。
“我管這是什麼地方,麻煩請你帶我們出去,黑人兄弟。”黎驍邁想想還得求人,語氣便放緩慢下來。
“我是黑勿常!”
“你是黑勿常,哈哈哈你別逗我笑啦,黑勿常是非洲黑人。你可可可真……逗。”黎驍邁笑着笑着那看到黑人一本正經的臉,黎驍邁漸漸支吾着開始結巴起來。
“這位兄弟,我們是迷路誤入此地,麻煩你帶我們出去。”末無聞怕黎驍邁開玩笑過頭惹人生氣,趕緊插嘴打斷黎驍邁對黑勿常的嘲笑聲。
“過了那個奈何橋就是陰間,你們還想去哪裡?”黑勿常還是不苛言笑的對着末無聞說道,手往口袋裡掏什麼。
“鬼!”黎驍邁撒腿就跑,可是他往哪跑都能看到他的面前站着自稱是黑勿常的黑人。
他們從灰界居然掉到陰間,難道所有的一切都是陰森森的。末無聞緊緊握着青瓷片跑到黎驍邁對着黑勿常說“神仙,我們可真的是迷路而入的陰間,請神仙高擡貴手放我們回人間。”
“你們明明是從灰界掉到陰間,怎麼又說是人間。別費話,跟我走。”黑勿常手裡握着帶鈴鐺的哭喪棒,棒的一端用兩個人的頭骨和一根人的腿骨將黑布釘住。
“快跑,沒有白勿常一起,黑勿常招不了我們的魂。”末無聞拉着黎驍邁撒腿就往奈何橋相反的方向跑。
還沒等他們喘過氣來,黑勿常已經站在他們的面前,手中握着哭喪棒的鈴鐺輕輕晃動發出聲響。
“乖乖跟我走,不然的話等我把你們鎖起來牽到橋那頭你們會後悔莫及。你們是不是覺得有點冷,放心吧那有火海等着你們。”黑勿常的神情永遠是那麼嚴肅板着臉。
“我是天師,我們只是追捕妖才誤入此地,請無常神不要阻擋我的行動,事成之後我們便會自動離去。”末無聞突然將手中的青瓷舉到黑勿常的眼前,青芒閃過黑勿常也眨了眨眼睛。
看着黑勿常沒有什麼反應,末無聞又舉起煉妖壺對着他恐嚇“看到是什麼東西沒?煉妖壺,別說是妖,真的惹到我把你也當妖收了。”
“你是天師?千前年大鬧灰界的天師?”黑勿常有點將信將疑,手中的哭喪棒不再搖晃。
“老大,你忘了張天師早就投胎轉世,你還讓這兩小子忽悠的團團轉。”不知從哪裡閃出個全身白森森的如骨頭般的白,全身唯一不是白的就是腥紅的舌頭,手裡握着帶鈴鐺骨頭釘着白布的哭喪棒。
不用猜,這就是傳說中的白勿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