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天師?”衆人皆說他是天師,久了連末無聞自己都感覺是天師。
“天師,你看。”柳伯指着牆上的掛像,栩栩如生的未無聞衣着天師裝,犀利的眼神盯着他們。
“啊,真的是我。”末無聞這次是真的不敢相信,怎麼這麼相似,仔細揉揉眼再看看,叼叨叨唸念着:“是我,真的是我!”
“是你,天師,不過你要找回前世的記憶和功力,不然的話你如普通凡人沒什麼區別。”
“也許我真的是天師轉世。”這會兒末無聞是真的有點相信了。
“啊,我去睡覺,記得不管怎麼樣不要開們,無論是誰無論發生什麼事。”柳伯哈欠連連但卻仔細叮囑,踱回房栓上門。
燈,還是年代久遠的老燈泡,泛着弱弱的橘紅色,窗外似乎起風,嘭嘭的抨擊着窗櫺,燈光在夜裡裡翻來覆去,夜色也如失眠久久不肯離去。
半夜三更,從窗外傳來幽幽的喊聲鑽入好不容易入睡的末無聞耳中“天師,天師救我。”
末無聞閉着眼睛用手揮,可是卻揮不散聲音的飄蕩,仍然在耳邊縈繞着。睜開眼,卻見副血肉之軀懸掛在牀前,沒有五官,臉如沸騰的油鍋,冒着大大小小的氣泡。
“啊。”的驚叫末無聞手中的瓷片劃出,氣泡越滾越快,撲哧化成縷煙遁入燈泡,燈泡越來越腥紅左右猛擺。
“天師,救我,天師救我我我我…”呼喊聲依舊絡絡不絕。
這樣的血肉之軀末無聞記得和在灰界從荒豖裡鑽出來妖一模一樣,會不會有什麼關聯?末無聞終於忍耐不住窗外無休止的喊叫,起身近窗。
窗外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當他走近窗戶的時候喊聲倒停止不響。可是就在此時,腥紅的燈泡激烈搖擺滲透出點點血漬,隨時隨地欲垂滴而下。
慌亂的末無聞正準備奪門而出,他突然想起老人吩咐過無論什麼事都不要開門,轉身便用力拍打柳伯的門“柳伯,柳伯,開開門。”
無人迴應,末無聞用力踹門,門卻如磐石一樣紋絲不動。血開始滴下來,滴滴答答的濺在地上,慢慢在地板上擴散,眼看就滲到末無聞的腳前。
不管三七二十一,末無聞可不想繼續在屋裡呆下去,衝出門外。
門外什麼都沒有,除了漆黑只有猛刮的風。
室外有點冷,但是末無聞還是不敢再次邁入房門,他害怕那血淋淋的燈光。
“天師,我在這。”小妖熟悉的聲音在他背後響起。
“剛剛是你在外面喊我?”
“一直是我獨自在這,哪有什麼人,房子我又進不去”
“你一直直在這?”
“天師,這地方邪氣太重,我們快快離去。”
不遠處的村莊,似乎有燈火閃爍,末無聞決定速速離開這是是非之地。
“天師,你怎麼一個人在屋外自言自語,快回來。”柳伯此時卻實然出現在門口,橘紅色的燈光下,他的臉卻還是如此的蒼白。
一個是素昧平生的柳伯,一個是相識不久的妖,末無聞不知該如何選擇,該相信誰的話。
“天師快跑,他追過來了。”妖的聲音從耳邊吹過驚醒沉思的末無聞。
柳伯一改昨日的步履蹣跚,大步流星的向他跑過來嘴裡喊着“小心,快到屋裡去!”
來不及反應,末無聞掉頭直奔村莊有燈火的方向,可是越跑越近那村莊的燈火橘紅卻越來越濃,漸漸的變成腥紅的火焰,跳躍不止。
驚惶失措的末無聞又換個方向奔跑,可是火焰卻蔓延在他的四周,腥紅漸漸溶化成灘灘血水向他流過來。
情急之下末無聞只能是聽天由命,下意識的祭出他的救命草:青瓷片。
慌亂之中他卻錯取出煉妖壺,對着漸漸逼近的血水舞動着,奇蹟出現了,血水急速褪去。只聞妖在喘聲連連“天師,天師,別搖了,再搖我就要死了。”
而他身後趕上來的柳伯氣喘吁吁的驚叫着“煉妖壺!”
“你你你…”末無聞望着愈來愈近的柳伯,竟然感到有些驚悚,他覺得這一切的恐懼都是與柳伯有關,手裡的煉妖壺隨時對準柳伯。
“天師你吉人天相,居然還有煉妖壺這個寶物。”
“你別過來。”末無聞已經把煉妖壺對着柳伯抖動,希望能把他收入壺中。
可是柳伯卻是若無其事停佇着如同末無聞的影子,直襬雙手“天師,聽我說,你所跑的地方,那串串的燈火都是鬼火,那都是陳年的墓地。“
夜色漸漸褪去,天空泛起星星曙光,能看到不遠處零落着三五墳豖。
“你別過來,再來我就不客氣了。”末無聞繼續對柳伯揮動着煉妖壺。
“天師,別誤會,真的別往前走,危險。”
“那你說,你家的燈泡爲什麼會流血。”末無聞手中的煉妖壺直直的對着柳伯,如同上膛的槍那樣指着他,一有風吹草動便會開火。
“哪有燈泡會流血的事情,那是妖使的幻術,就是想讓你離開房子對你下手。”
“別聽這個老頭說的話,他身上陰霾重重。”末無聞的耳邊輕輕傳來妖的勸說。
“誰說的纔是真的話?”末無聞的心呯呯亂跳,不法判斷真僞。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末無聞此時此刻只是希望天快點亮,他記得聊齋故事裡的鬼怪都是在金雞報曉的時候突然消失不見。
末無聞就這麼呆呆的佇立在風中,直到有人聲驚醒他。
“小夥子,你怎還在這裡。”咋日見到的村民都已經起來扛着鋤頭準備下地。
“我我我,昨晚沒車我在柳伯家過夜了,睡不着早晨起來走走。”
“柳伯家?”
“對,這在那大柳樹旁。”
“沒睡好吧,小夥子,柳樹下哪有什麼房子,那裡是當年天師的鎮妖井。”
“啊!”目瞪口呆的末無聞說不出話來。
“柳伯。”他邊喊邊找他,可是剛剛明明還在的柳伯消失的無影無蹤。
“他早就遁走。”小妖倒是及時報信。
“我必須得離開這個鬼地方。”末無聞向村民走去問道“大叔,這早班車返城的在哪裡坐車,什麼時候纔能有?”
“這個可不好說,一天就一輛車不定時的往返。”
既然如此看來只能打出租車,末無聞邊想搜遍口袋找名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