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下的恐懼更甚,不敢再往前多走一步了。每一步向前,我的眼前都彷彿閃過我被射成刺蝟的慘狀!
我走回我跌下來的洞口向上望去,蜿蜒的洞口很是粗擴,我嘗試着向上爬去,發現很難實現。我的腳很難找到合適的着力點,光滑的四壁也很容易讓我滑脫下來。
摔落幾次之後,我決定放棄這條路了。既然無路可走,就讓我往前探探路吧。
沒有了退路,我的勇氣也像是迴歸了一些,開始向前摸索着前進。現在的當務之急,我要回去看看那個死去的人身上有沒有什麼線索或者可用的物資。
我儘量屏住呼吸靠近屍體,用手電開始搜尋着屍體上的衣兜,什麼都沒有。就當我要放棄的時候,我看見男人黑色的上衣肩膀上居然有黑色的揹包帶!
我喜出望外,想要摘下揹包,卻發現完全沒有辦法做到,實在太緊了根本扥不動啊!
最後實在沒有辦法了,我只好小心的把手伸過去儘量不碰到屍體本身試圖把揹包帶的鎖釦解開,然後從其他方向將揹包卸下。
費力好大力氣,我終於將揹包卸了下來,裡面除了一些打包好的壓縮餅乾外,只有一些手電繩索還有一本黑色的筆記。我實在沒有心情打開筆記閱讀,小心的將筆記塞在衣服裡。
我本來有些嫌棄揹包的屍臭味,但是想想沒有辦法只好裝起了裝備繼續向前走去,心裡不斷的安慰着自己:沒關係,等出去了好好洗上兩個澡!絕對沒問題!絕不會留下臭味的!
我走的小心翼翼的,轉過彎後又向前走了很遠,還是沒有任何發現。我的心下一沉,這種地方真的可以出去嗎?
我繼續向前走去,心裡盤算着:這麼大的地宮,絕對不是一般人家可以修建的,這裡到底埋葬的是什麼人?
牆壁上比沒有任何可以顯示墓主身份的題字或者是壁畫,我一頭霧水的向前走着,小心防備着四周的環境隨時可能發生的危險。我特別渴望現在可以看到成全的出現,他就斜斜的靠在牆角,對我微笑着,打趣的說道:“小子,你怎麼到這兒來了?”
可惜這一次成全並沒有聽到我的祈禱,從天而降出現在我的身邊。只有一隻巨大的如同狗一般的耗子在我的手電範圍內出現,仿若被驚嚇到了一般,直接鑽進了一邊一個很隱蔽的大洞內。
我趕緊靠近了洞口,可以感覺到洞內陣陣的冷風吹了進來,我心內一喜,有風就代表有出口!鑽進去看看!
洞裡同樣是黑黢黢的,那隻大耗子早就跑沒影了。我想着大耗子的身材,它能輕鬆鑽過去的地方,我應該也沒問題吧?
我能感覺到風更猛烈了,應該是離出口越來越近了吧?我加快了匍匐前進的速度,努力的向前行進着,黑暗中感到稍微有些明亮起來,竟然回到了森林裡!
我勉強拍了拍身上的土,四處打量着森林,卻一點沒看出來有什麼異常之處,就是很普通的森林啊!可是這樣,我還怎麼找回去的路途?
我試圖在周圍的樹上找到我之前刻在上面的路標,可是一無所獲。樹身上光潔溜溜的,沒有一絲痕跡。我有規律的一點一點向四周擴散着,仍然沒有任何一丁點的痕跡。
我知道現在已經是晚上了,我頂着對黑夜詛咒的恐懼,努力在森林裡尋找着生存下去的機會。我的水所剩不多了,再找不到路,我可能還沒有餓死,就已經脫水了。
四周靜謐的可怕,幾乎沒有聲響。即使是白天的時候,密林裡也呈現一種灰暗的亮度,根本看不清景物變化。
此時的密林就如同黑夜裡觀賞一幅濃墨般漆黑的畫作,好似早已經和周圍融爲一體,又好像是完全看不清楚。
我繼續擴大着範圍,在四周一圈一圈尋找着我曾經留下的標記。否則我將永遠迷失在這片森林裡,找不到歸途。
整晚上我都緊繃着神經,不敢有一刻的放鬆。我怕某個角落裡正躲藏着一個蒙面壞人,在我放鬆警惕的剎那飛身出來將我打倒在地上。
就這樣,我捱到了天亮,疲憊至極的我找了個乾燥一些的角落,緩緩睡去。
醒來後我覺得嗓子幹癢難耐,把剩餘的水都喝了。現在我必須全力以赴去找出路了,但是無論如何我也不能夠隨便亂走,否則我就是九條命的貓也得渴死餓死在這片恐怖的殺人森林中。
我放大了森林的圈子,我必須找到我曾經的路途!看着逐漸變黑的四周,我變得焦灼不堪,我想起了那些迷路的亡魂是否還在遊蕩呢?這會不會還是鬼打牆?
就我一個人我也不需要再有什麼顧忌,我直接解開褲子尿了一泡,耳邊卻再也沒有什麼疑似尖叫聲了。
我像是陷入了磁場的螞蟻,心裡認定了方向,卻沒有出路。我的嗓子乾渴難耐,空氣雖然潮溼卻沒有任何可以填飽肚子的野果野菜,我忽然覺得生活中的那些苦難都不算什麼,絕望才最痛!
我癱軟下身子靠着一棵大樹喘息着,我害怕不知道何時我連空氣也呼吸不到了。忽然我聽到了悉悉索索的聲音,就是人的腳步聲!是不是張錚他們來找我了?
我聽見兩個人低沉的對話聲,“大哥,咱們幹嘛大晚上的鑽到林子裡啊?這多恐怖啊!”
另一個人罵道:“說你笨你還真就長個豬腦子了!晚上護林員也會窩在小屋裡睡覺,我們穿過去才安全!你說,要錢還是要安全?”
小弟沉默了很久,小聲說道:“大哥,還是要錢……沒錢活不下去,也娶不了翠花……”
我趕緊大聲呼喊:“好心人,能不能帶我出森林?或者給我點水,我要渴死了!”
伴隨着急切的腳步聲,兩個人一先一後出現在我面前,“你怎麼樣?你是在這森林迷路的?”聽聲音,是那個大哥。
我無力的點點頭,“能不能給我點水喝?”
大哥直接從書包裡拿出一瓶礦泉水扔給我,說道:“喝吧!”
我抱起水瓶就是一通猛灌,從來沒有覺得白水如此甘甜可口過。一口氣我直接灌完了整瓶水,坐在一邊喘着粗氣。
大哥把我上下打量個仔細,問道:“小子,你怎麼跑到這裡來的?”
我實話實說道:“我一個哥哥說這附近有個古墓,結果我們有人受傷了,他們送人回去,我堅持要自己往裡看看。誰知道……”
那大哥直接笑了,說道:“那你可真厲害,居然送山那面穿到山陽面來了!你要是想出山可以跟着我們,不過你可不能管着我二人行事,看見了什麼也最好裝作沒看見,懂不懂?”
我連連點着頭,“是是是,您放心。我就是想出山,別的絕對不敢插話,能活着我就十分知足了。”
大哥點點頭,指指自己身後的矮個子說道:“那個是我弟弟,你就跟着我們吧,到了安全地方你自己出去就是。”
我心下有些悵然,這是見錢眼開的偷獵者都可以知道救人性命,怎麼那些高高在上的有錢人卻想着跟人合作坑人錢財呢?
小弟也有些好奇的問大哥,“大哥,咱們幹這偷獵的買賣,幹嘛還做好人救人啊?這不是給自己添麻煩嗎?”
大哥嘆息一聲,說道:“唉,咱們做的這行就是傷害生靈性命賺取錢財,本來就會有報應的。不是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嗎?我們儘量做點好事,給自己留條活路吧!”
我不禁有些佩服這大哥的心態,最起碼他的本質是個好人。生活的壓力誰都有,家家都有本難唸的經,誰會了解誰的痛苦,誰又會了解誰的憂慮?我默默地垂下頭,家裡出了這些事,自己也需要去找份工作勤工儉學了。
可能因爲我的存在讓他們心存顧忌,二人很少說話交流,我們在這森林的穿行着,氣氛很是沉悶。
我拿出一些壓縮餅乾遞給二人,“進山沒有帶什麼好吃的,大家將就吃點吧!”
小弟像是從來沒有吃過壓縮餅乾,連續吃了好幾塊。我告訴他:“哥,這個吃一塊喝點水就飽了,你吃這麼多會難受的!”
小弟有些不屑的看着我,“你們這城裡人怎麼這麼小氣啊?不就是兩塊餅乾嗎?吃了還能難受了?”說着話,他咕嚕咕嚕灌了半瓶水進肚。
十分鐘以後小弟捂着肚子跟大哥喊道:“大哥,太撐了,撐得難受啊!”
大哥看了我一眼,說道:“小兄弟,這個吃多了怎麼辦?”
我有些無奈的搖搖頭,“吃多了能怎麼辦?慢慢消化吧!”
小弟的臉拉得老長,一看就是非常的不開心,眼神不斷有意無意的向我瞟來。我實在沒有辦法只好裝作眺望遠方,儘量不跟他眼神起衝突。可這小弟還是撲過來找茬,“小子,你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你說,你是不是故意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