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七、阿江的故事（中）
一個黃昏，天
得沉沉的，似乎要降雪的樣子，天地一片蕭瑟。阿江招呼我出去，看着外面寒冷的天氣，我斷然拒絕了。阿江一再拽我的胳膊，“走吧，好哥哥，我有話想跟你說說。”
兩個人走在田間小路，阿江皺着眉，並沒有開口說什麼。那時，我也沒有催促他，知道阿江可能真的有心事。走到小西湖邊，湖水還沒有封凍，在硬硬的西風中，有些渾濁的湖水
漾着，不斷拍打着岸邊。
阿江低着頭，鞋尖不斷在地上胡亂地劃拉着，他擡頭看看我，
語還休。我心裡嘆了口氣，有些茫然：真的那個樣子嗎？“是不是陳桂榮？”我問。
“你知道？”阿江有些詫異地反問了一句，看了看我，馬上又把目光移開。
我笑了笑，但那笑一定很難看，因爲那個只看過一面的叫做蘭的女孩嗎？
“你想好了？”我問。
“不知道。”
“因爲陳桂榮才這樣的？”
“不，你別瞎說。與她沒關係。”阿江急忙解釋道。
“如果沒有陳桂榮，你會嗎？”
“也許會。你別問了，真的與陳桂榮沒關係。”
我噓了口氣，“她知道嗎？”
“她應該能猜到的，不過，我沒說。”
“如果你說了呢？”
“她會同意的。”
“但她會傷心嗎？”我冷冷地看着阿江，“你們幾年了？”
“我們有七八年了吧？”
“七八年了，我不相信你們沒有親
過。”
“親
過又如何？”阿江看着我，反而沒有開始時的猶豫了，臉上似乎是恨恨的表
。我不知道他爲什麼會這樣，便閉上嘴。過了好一會兒，阿江嘆了口氣，低低地說：“我知道我爸肯定是不會同意的，他甚至讓我結完婚再來上學，我爸，怎麼說呢？一個老頑固。”阿江拾起一塊石頭，狠狠向水面上扔去，“一個老頑固。”他又大聲重複了一句。石頭在空中劃出一個完美的弧線，輕輕落入水中，
出一圈圈的漣漪。很快，那漣漪就被風吹起的水紋掩蓋了。阿江蹲在地上，抱住頭，抱得緊緊的。
我不由有些同
阿江，放慢聲音問：“如果你們真的結婚，你最終會接受她嗎？”
“不知道，也許，不，那樣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你真的
陳桂榮？”
“我不知道。”阿江站起來，茫然地說：“我真的說不好。你知道嗎？我怕別人說三道四的，其實，不是你想象那樣，算了，你不知道。”
阿江顛三倒四的話，讓我有些摸不着頭腦。
“我知道我那樣的話，肯定都說我是陳世美，我爸會受不了的，我也不願意別人這樣說我。但是，怎麼說呢，即使沒有陳桂榮，我也不會和她結婚的。”
“因爲你是大學生，要吃皇糧？”我看着他。
“你放
！”阿江突然暴怒起來。
“咱們倆到底誰在放
？”我冷冷地問他。
“是我，是我在放
，行不行？”阿江有些意興闌珊地說，“我就知道你也會這樣說我的。”
我心一軟，“如果你認爲你們的婚姻真的不會幸福的話，分就分吧，別爲一時的諾言，毀了你們的一生，畢竟以後的時間還長，即使有傷痛，也會治癒的。”
“我想再問問別人。”阿江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