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也沒有什麼奇蹟發生。”武修無奈地想道。不過一想到自己的學習後,他也釋然了。
而讓武修意外的是,鄭鵬離二本線居然只差八分。
不過鄭鵬顯然不滿意,他很失落。
按照鄭鵬的說法,他這一年特別努力,每天除了學習還是學習。只是現在已經這樣了,他也只能接受現實。
三個人分別給家裡人打了電話,彙報了自己的高考成績。
剛開始武修一直很擔心老頭子會讓他繼續復讀,他覺得自己初三複讀,高三再復讀年齡就有點大了。不過讓他意外的是,老頭子在電話裡沉默了。
就在武修琢磨着自己應該如何拒絕再次復讀的時候,老頭子嘆了口氣,讓武修自己選擇學校和專業。
老頭子告訴武修:“我也沒上過大學,對這些沒有把握。你自己問問同學,上網查查,自己考慮。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些選擇要自己去做。但你要儘量做到,別讓自己將來後悔。”
剛掛斷老頭子的電話,武修的手機便響了。他看了眼來電顯示,是洪月的號碼。
“哈嘍,美女。”
“在幹嘛呢?”洪月的聲音從話筒裡傳來:“剛纔給你打電話一直佔線,是不是又在和哪個美女煲電話粥呢?”
“我是那種人嗎?”武修有些無語道。
“是啊!”
“——你就詆譭我吧!”武修沒好氣道:“我剛纔在給老頭子彙報成績。”
“是嗎?考得怎麼樣啊?”
“沒有超常發揮,考了個大專。你呢?”
“就那樣吧!”
聽到洪月語氣有些傷感,武修安慰道:“無論如何也是自己考的,而且已經出來了,就樂觀點。”
“嗯!我也想對你這麼說。”洪月笑了笑,說道:“哎,那你打算報考哪所大專?”
“不知道,再看吧!我都不知道有哪些大專院校。”
“不會吧,總該聽說過一些啊!”
武修想了想,難道洪月是想讓自己給她推薦一些學校?
“要麼你等會,我去網吧幫你在網上查查?”
“不用了,大專我不需要,我要上三本。”
“——”
武修的嘴張了張,突然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
“那你問我大專?”
“我這不是關心你嘛!”
“——那你剛纔那麼傷感?”
“我是替你傷感啊!同樣是混日子,你還沒我考的好。”
“——”
“行了,不打擊你了。其實說實話,我覺得我的成績比評估低多了。”
“——”
“你怎麼不說話了?其實我覺得大專也不錯……”
洪月接下來說了什麼,武修已經不知道了,因爲他把電話掛了,他不想再和洪月說話了。
嗡——
這時手機又響了,武修發現是汶明的電話,他和汶明簡單聊了聊。
汶明也沒有考上大學,不過他又復讀了一年。據說那年國家招飛行員,汶明還特意去參加了。不過儘管他通過了飛行員審覈,可“上面”有人讓他家裡出幾萬塊錢,才能送他去當飛行員。
汶明家裡拿不出那麼多錢,只能放棄了飛行員的夢想。不過他經過努力學習,考上了大學,最後去當兵了。
之後武修又接到了齊遠他們的電話。
讓武修詫異的是,齊遠和晁仲居然都考上本科了,肖樂和葛晨都沒考上。肖樂在家庭壓力下,選擇了復讀,而且還是去外地復讀。葛晨決定不上學了,他準備走上社會。
讓武修鬱悶的是任陽,據說這小子在高考放假前又跑去網吧了。不過他沒有走學校大門,而是想回憶一下翻牆的感覺。
不知道任陽是心情太激動,還是太傷感。在翻牆的時候,直接從牆上掉下去了。結果腳崴了,由於崴的還很嚴重,直接拄拐了。
而這小子在住院的時候還不安分,藉着上廁所的名義避開父母。自己拄着柺杖跑到醫院門口,坐上出租車走了。
據說當時急得任陽的父母以爲兒子失蹤了,都報警了,後來任陽是被警察和他的父母一起在網吧找到的。之後,任陽被他的父母二十四小時守候監督,一直到考高那天,直接把他送進了考場。
任陽到底是學霸,他考上了國家重點大學——首都大學,爲此學校還專門給他在校門口拉了條大橫幅。
而由於夏彤考的是大專,她爲了不影響任陽,主動和任陽分手。
儘管任陽不願意,可夏彤主意已定,加上家裡的阻撓,最終任陽只能乖乖去上學了。
據說二人分手那天,任陽嘶聲力竭道:“以後,我不會再談戀愛了。”
讓武修壓抑的是,瞿依依一直沒有給他打電話。而武修打過去的電話,瞿依依也一直沒接,他還是後來從洪月的那裡得知瞿依依考上了本科。
武修突然覺得很傷感,那些人不知道還會不會再見,再見又將是哪年?就像自己在一中一樣,從前的那些人,現在只剩下他和鄭鵬了。
晚上的時候,鄭鵬將他們三個人這些日子所有的收入支出算了算。
果然,現實比理想殘酷多了。
包括要賠的三輪車錢和那張假一百在內,截止到現在,三個人只賺了八百多元,平均每人兩百多。這瞬間打擊了三個人,他們決定不會再擺攤了,而接下來的重任,便是填報志願了。
不知道鄭鵬從哪裡整來一堆報紙,上面全是今年全國各地的大專院校。
三個人將報紙鋪開在牀上,看着上面的一大堆學校,都是一臉的迷茫。
這時武修泡了一壺茶,給他們都倒上,然後坐在凳子上,他邊喝茶,邊思索着自己接下來應該怎麼辦。
好一會兒,只見武修氣定神閒地站起來,他從旁邊拿起一支簽字筆,走到房子正中間。
“你要幹嘛?”鄭鵬和劉氓異口同聲問道。
“反正我們也不知道該去哪,上哪所學校,那就一切隨緣吧!”
就在鄭鵬和劉氓還一臉疑惑的時候,只見武修輕輕擡手一拋,手中的簽字筆便以一個完美的拋物線軌跡飛到牀上,落在了報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