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灰一把攔住大蔥:“壯士且慢。風蕭蕭兮易水寒,大蔥此去短時間內很難還。你如此魯莽,到處瞎轉悠,等你找着,黃花菜都涼了。”
大蔥一抱拳:“還望大灰少俠給在下指條明路,我好早去早回,事成之後定不忘大恩大德。”
“休要客套,火腿腸一根纔是正經!此賊子在機房的可能性甚大,而且極有可能與一個姓宮的胖妞在一塊。一路之上不要耽擱,逮住後速速歸案,不得有誤!”
“得令!”
“麻煩你了。”美女道。
“小case,等我回來。”大蔥很不要臉。
“滾!能滾多遠滾多遠。”三個人將手裡的牌朝大蔥扔了過去,大蔥掩上門,倉惶逃去。
大蔥奉旨抓人暫且按下不表,但說宿舍裡的三狼一女。
大蔥走了,牌也玩不成了,光坐着搓手,氣氛很是尷尬。
美女先說話,聲音跟銀鈴一般:“你們剛纔說邢雷老和一個姓宮的胖......女生在一起?”
大灰挑起的事還得大灰解決。大灰撓撓頭:“不是,那胖妞只是跟着邢雷學電腦,沒別的事,絕對!我跟毛主席保證!再說,那女的也忒胖了,不合邢雷的口味。”
嘯海也說:“沒錯,邢雷那小細胳膊小細腿哪經得起這麼重量級的摧殘啊?這不是太平盛世給自己找不自在嘛。”
我反駁大灰道:“大灰,胖有胖的好處,最起碼看着富態。再說萬一這兩人將來真要成了,家裡沙發都省得買。”
“此話怎講?”
“坐腿上不比沙發舒服?肉多,彈性十足,還是絕對的真皮。”
美女掩嘴撲哧一笑,又添幾分嬌媚。
哥幾個又像是個個捱了一記黯然銷魂掌,蔫耷耷又傻了。
嘯海一驚一乍道:“喲,光顧着說話,怠慢客人了,連茶都沒倒一杯。大灰,今兒可是輪到你打開水,快去,順便上小賣部買幾包鳥窩速溶咖啡。”
“鳥窩?什麼滴乾活?”大灰問。
“雀巢!你個弱智加白癡雜交過的智商。”嘯海氣急敗壞。
今天還真是輪到大灰打開水,大灰就是一萬個不樂意也沒轍,嘯海也當着美女的面,話都出口了。
又一個被嘯海支走了,我心裡很清楚接下來就要拿我開刀了。
果不其然,但聽嘯海道:“曉俊,怎麼不去踢球啊?剛我看到一幫人在踢球,到現在有一陣了,估計這幫孫子的體力也已經透支了。你平時露臉的機會也不多,這會你上場,正好狂菜他們。”
我呵呵冷笑了幾聲:“曉海,你別瞎子點燈白費蠟了。身爲一舍之長,有責任、有義務維護宿舍治安,時刻保持警惕,將一切違法亂紀的苗頭掐死在襁褓裡,時刻準備着與一切居心叵測的不法分子作殊死的搏鬥!”
嘯海頓時癱軟。
等到宿舍樓東邊苗圃裡號稱生命力最頑強的花都枯死了,大蔥和大灰都沒回來。
美女坐不住了:“不等了,邢雷回來,就說他表姐來找過他,謝謝。”
“再等會吧,我估計這會大蔥已經找着他了,正快馬加鞭往回趕呢。”
“不了不了,麻煩你們了,再見。”說完徑直出了門,連門都不帶。看得出走得很急,遲了怕出事。
表姐?!我很嫉妒,我怎麼沒有這麼漂亮的表姐;嘯海很慶幸,還好還好,只是表姐。
我開始埋怨嘯海:“你那嘴皮子不是挺利索嗎?這會怎麼蔫了?留不住人家就地打滾撒潑也行啊。”
嘯海跟沒聽見一樣,手託着腮幫子:“成熟女性就是有味道。該瘦的地方瘦,該長肉的地方可勁長肉,堆得跟那小墳頭似的,真叫人無限神往。”
我也被嘯海帶了進去:“是啊,能不神往嘛,那是來到人世間吃的第一口人間煙火,有點甜。”說完我吧唧了一下嘴,隨後又唱開了:“在那飲料起源的地方,有我可愛的小墳頭。”
小墳頭以後再也沒出現過,確切地說再也不敢出現了。曾幾次軟磨硬泡加武力威脅斃狗邀其表姐再來寒舍坐坐,都被斃狗以我們這幫孫子心術不正爲由婉拒。
心術不正?真是豈有此理。長久以來我們都是以金庸、古龍、梁羽生所編著的青少年課外輔導教材爲主要研習書籍,每一個毛孔每一滴血液都融入了俠、義、道的精神,談何心術不正?這簡直是在藐視金庸等大俠。
斃狗犯了衆怒,懲戒是必須的。嘯海說要打斷他的狗腿;大灰說要去遊說宮姓胖妞出山,再利用她自身重量加千斤墜的功夫把斃狗壓制成人體標本,隨後帶回家懸掛她家客廳。
當晚,黑夜裡感覺牀又在輕微搖晃,震中心還是下鋪的大蔥。
對於這種三天兩頭被大蔥無辜搖醒的無法名狀的痛苦,我已經出離了憤怒,這回異乎尋常的平靜:“大蔥,又幹嘛呢?你這也太頻了,傷身體,別這麼糟蹋自己。新時代新青年,可要注意影響。”
“靠!我只是換一頭睡。”
“爲何?”我追問。
“這一頭表姐坐過,還有餘香。”
黑夜中我都能看到大蔥那故作羞暱的不要臉表情。
“畜生!”五聲道合成環繞立體聲,敢情都沒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