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趟,註定會讓我雙手沾滿血腥。
但也沒法子,出來混,終歸是得變成屠夫。以往我竭力避免,很想徹底脫離黑道,正兒八經地做生意。但那基本上是奢望,除非……我能一股腦兒將龍威和大圈幫解決掉!那樣的話,我後顧無憂,沒有仇人時時刻刻地再威脅我,就能徹底金盆洗手了。哦對了,或許還得除掉監獄中虎視眈眈的徐老魔,那個樑濤的結拜兄弟。
他們活着的話,我就沒法子脫離黑道,因爲他們會用一些陰毒狠厲的兇殘法子對付我,而任何一個合法好公民都沒法子以眼還眼以牙還牙,我是說如果遵紀守法的話。因爲根據法律,就算別人謀殺你,你也就只能是在當時可以自衛,而在事後,就絕對禁止以暴制暴地去打擊報復。
警察會逮捕殺人犯,但那毫無意義,因爲那時候我已經死掉了,哪裡還在乎報仇?
想活着的話,我就得將威脅扼殺在萌芽中,那就意味着我得主動去害人,不合法,但是合情合理,因爲我深信不疑:但凡有一絲絲機會,龍威肯定會想方設法地搞死我!大圈幫同樣如此,他們巴不得立刻剷除我,而且,那怕是我落敗認輸,他們都不會饒我一命,因爲他們現在擺出來的架勢就跟拼命三郎一樣,顯然是想掃除一切的威脅,不惜任何代價!
合法,被黑幫搞死後,住進公墓,等待警察的正義降臨。
或者。
犯罪!將所有威脅我的混蛋一一擊斃,奪回黑道霸權!!!
我想,在思索這個問題的一瞬間,我就早已做出抉擇,而且老子也算替天行道吧?那批大圈幫的混蛋,全都是殺人如麻的罪犯,在國際上臭名昭著,國際刑警們一直在秘密通緝大圈幫的高層。而且,龍騰集團的混蛋們,也謀害了我的一衆弟兄,我跟他
們不共戴天。
“嗯?”李純生忽然蹙眉,壓低嗓音,“你們瞧見沒?在卸貨的碼頭上,吊機上,好像綁着兩個挺眼熟的人。”
我不禁一怔,但暴雨如注,瞧得模糊不清。
花衫飛直接破口大罵出來,腦門上青筋暴起:“狗日的,大圈幫的那批雜碎果然沒有省油的燈,他們居然也瞄準了這個節骨眼兒下手!那些人,都是咱們保鏢公司的弟兄啊!”
李純生身旁的阿彪,一把摘下墨鏡,直接捏爆,臉上怒火熊熊:“狗孃養的,大部分都是我們的光頭佬弟兄!”
我跟李純生對視一眼,都能看出對方的怒意,而眼前的情況一目瞭然。
很顯然,我們在醞釀吹響反攻號角的同時,大圈幫也在蓄謀行動,根據現在我們親眼所見,就能推算出來:他們一定是想綁架我們的人,勒索我,甚至乾脆綁上大石沉海,讓他們從此失蹤人間蒸發!以此,大圈幫就能製造恐怖,令我們人心惶惶。
“我琢磨着……他們想將我們的人偷渡出海。”李純生森然道,“將人在本地殺掉的話,難免留下證據,何況,大圈幫也未必就全心全意地信賴裴鑫和董七晟,所以他們不可能讓人抓把柄。所以說,大圈幫會將這批人偷渡出國,像他們販賣人口,出售越南新娘那樣,將人擄掠回去,塞入他們的某個礦坑,讓我們的弟兄在那兒一輩子挖到死。”
我攥緊雙拳,怒火熊熊,因爲我也認出了那批人的身份,裡面赫然有鄭龍和陳靖國!鄭龍是很久以前就跟隨我的人,儘管他能力有限,我也不太信賴他,但好歹也是我的楊記保全公司中層。陳靖國可是裴鑫同母異父的哥哥啊!儘管他倆不睦,但好歹是有一絲親情的,我萬萬沒想到,裴鑫居然會喪心病狂地將他同樣綁在吊機上,被暴雨澆成落湯雞!
“混蛋!”吳國火冒三丈地冷笑,“雨這麼大,夜裡又那麼涼,他們被澆一整夜的話,加上暴風吹
刮,就算不死,也得躺在牀上病很久,甚至可能整個人都廢掉!那些混蛋就是想殺雞儆猴啊,拿我們的人開刀,做給他們在本地招攬的那批手下看。”
我強忍住暴怒,冷冷道:“既然他們不仁,就甭怪我們不義!弟兄們,你們也親眼瞧見了,就算咱們認慫,他們也一定不會放過咱們!你們想年齡輕輕,就被抓去越南挖礦等死嗎?所以這次咱們大開殺戒,誰都別手軟!那羣大圈幫的畜生,千萬別把他們當人看!”
“是!”一衆人同仇敵愾,低低怒吼。
“靠岸!”我們都披着雨衣藏在船艙中等候時,碼頭上傳來吆喝,接着是醉醺醺的疑問,“你們搞啥啊?纔剛剛出海行動,怎麼就回來了?出啥事了嗎?”
李純生的人,對於走私販子的接頭很嫺熟,也擅長黑話,所以阿彪直接張嘴道:“半道上碰見條子的緝私船,狗日的,我們只好繞道避開,交火時有弟兄的腿被流彈打斷了,只能送回來治。”
“這麼倒黴啊,那些該死的條子,這種破天氣,老老實實帶薪休假就是了,非要出來擋咱們財路,真該全部幹掉。”碼頭上的嘍囉都抱怨起來,話語中沒有絲毫的意外,顯然早就習慣了跟緝私警察鬥來鬥去。
“誰說不是呢。”阿彪嗤之以鼻,也咒罵了警察兩句,隨後就請求道,“我們不少弟兄受傷,缺乏人手和擔架,你們都來幫忙擡一擡吧。”
“哦,好吧。”那批人不疑有他,但爲首者警惕地問,“弟兄你是哪個堂口的,你的臉瞧着有點陌生啊。”
阿彪特意遮住半邊臉,加上黑暗和暴雨擋住視線,看誰都模糊不清,所以儘管阿彪在黑道上算是挺有名的,那一張臉也辨識度很高,但我們並不擔心有人會認出他來。
這時,從碼頭中走出一個禿頭中年人,笑着打圓場:“哦,那是胡志銳先生的心腹,昨天才坐飛機到咱們這兒來的,你們不認識很正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