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派出警察在全市搜索你的下落，又幫我導演了這一齣戲，才騙得阿華團團轉，甘願告訴我你可能的藏身點。後來，也是便衣警察在紅箭快捷酒店的生活垃圾中，翻找到一份來自你的衛生巾，上面恰好有你的指紋，一經對比，才都讓我確認你就在紅箭酒店！”
說這一番話時，我將心臟吊到嗓子眼，緊張兮兮，眼睛也是深深凝視欣姐的表情。倘若她覺得我是警方線人，而且準備出賣我的話，那就糟了。我怕是隻能將她幹掉，推說樑濤的手下見他們必敗無疑，絕望中給趙欣灌下毒藥，然後將一具屍體交給龍威。畢竟，我是臥底的消息絕不能走漏半點風聲！
趙欣一怔，卻是哽咽地說：“難爲你了，竟然能想出這種法子。你爲救我，甘願冒着惹惱龍威的風險，真是……唉，千萬別再跟別人提此事，否則，龍威一定會疑神疑鬼。對待內奸，他是寧殺錯勿放過的。”
我鬆了一口氣，幸虧趙欣沒懷疑我。
所以我就總算能將真正目的說出口了。
“警方提供我一系列關於你的情報，又幫我搜索你的下落，他們做得很殷勤，對我也是百般忍耐……欣姐，你知道他們圖個啥？”我反問她。
“是啊。”趙欣點點臻首，“警察一向頗有原則的，做事迂腐，根本不可能跟我們這些窮兇極惡的人合作。但聽你話裡話外的意思，他們簡直是在巴結你啊，莫非他們想讓你去龍威那兒，做臥底？？！！”
我的後背嚇出一身冷汗，嘴上卻是嘻嘻哈哈地一笑，翻了翻白眼：“欣姐你說啥呢？我是苗正根紅的小混混，街頭出身，標準的地痞無賴，按年齡算，甚至纔剛成年呢。如果警察真想佈局，把我當棋子的話，那他們一年前就得忽悠我加入他們，那時候我未成年，警察不敢僱未成年人做間諜的吧？”
“也是。”欣姐顯然也覺得她的猜測很荒唐。
我那
一身標準的痞子樣兒，憊懶又囂張，流裡流氣的，哪裡像半個警察？他們大概瞎眼，也不會找我加盟，呵呵……可惜恰恰相反，因爲陳嬌嬌和林茜茜是閨蜜的偶然，陰差陽錯的，我赫然已經是警方的唯一指望。
我說：“原因很簡單，警察從道上得知我正火急火燎找你的下落以後，他們主動登門，向我提出一樁交易的請求：你的命，換回他們臥底的命！”
“臥底？你是說……警察還不死心，又往龍威那兒派臥底警察？”欣姐不禁笑得合不攏嘴，看來她對警察非常缺乏好感，甚至很鄙視地說風涼話，“活該！以前派來倆人，他們甚至都曾經對我獻殷勤，直到後來，我才驚奇地知道，隱藏得那麼好的兩個前途無量的傢伙，竟然是警方臥底，然後被暴怒的龍威狠狠折磨死了。現在又來？吃一塹長一智都不懂啊。這種事情，可一可二，卻不能三番五次地搞啊。”
我笑了笑，說：“沒錯，我也覺得蠢。但這一回栽在龍威手裡的，是前省公安部核心人物，現刑警隊長沈吉祥的親生兒子！而且，是獨子。”
“……哦，難怪警察會發瘋。”欣姐頓時也收斂戲謔，顯然能意識到事情的棘手。
我點了點頭，騙她：“我跟警察的交易中，他們協助我救出你，我幫他們營救沈隊長的兒子。現在，他們已經履約，你安然無恙，但我的風險卻纔剛剛開始啊。”
“所以你才讓我帶你去龍騰集團的總部大廈？你懷疑龍威將臥底藏在那兒？”欣姐搖了搖頭，“不可能的。龍威一向謹小慎微，很懂得避嫌。萬一警方臥底在他的老巢被找到，豈不是會直接成爲扳倒他的證據。”
“那以前呢？以前的兩個臥底被龍威囚禁在哪兒？”一聽欣姐的話，我才意識到以往的想法太幼稚。就算我去了龍騰集團大廈，也根本沒法找到警方臥底的下落，而沈吉祥是死馬當活馬醫，破罐子破摔，所以纔會將希
望寄託在我身上，所以我立刻提示欣姐。
“讓我想一想。”趙欣眯緊一雙嫵媚鳳眸，冰涼小手託着雪膩精緻的下巴，露出沉思的表情。
片刻，她說：“我想起來了，原先的兩名臥底，都被龍威丟在屠宰場，跟那些風乾豬肉吊在一起！”
我心裡一驚，狗日的龍威果然變態，把活人和豬肉綁一塊兒，倒也夠瘋狂。
“他拿剜肉剔骨的小刀，一下下的割下人肉，賞給他的那條心愛的狼狗吃。”趙欣不寒而慄地說，滿臉惶恐，“一個大活人，肉就那樣逐漸消失了！剩下一塊骨頭架子，被機器絞碎，全都磨成骨粉，又餵給豬吃了。”
我心驚肉跳，萬萬沒想到龍威變態得這麼令人髮指！
“我看的恐怖小說裡《沉默的羔羊》、《13重陰暗人格》、《食屍癖》之類的，都沒有他那樣喪心病狂！”趙欣咬牙切齒地說，“正因爲他已經失控了，跟瘋子一樣，所以我不得不離他遠一些，免得被殃及池魚。”
我的心裡不禁有一絲擔憂。
萬一龍威嗜血成性，已經將沈吉祥的兒子幹掉，那該如何是好？
“第三名臥底一定活着呢，而且活得好好的。”欣姐像看穿我的心思一樣，淡淡告訴我，“因爲龍威上回在割第二名臥底的肉時，就遺憾地跟我說：凌遲是清朝第一酷刑，得割999刀，才讓受刑者死掉，所以別名‘千刀萬剮’。所以，清朝的劊子手，都是拿漁網套在受刑者身上，在網眼裡剜肉。而他只是割到第337刀，那人就熬不住，流血太多暴斃了。他意猶未盡地說，下一回再有臥底，必須得準備最好的止血藥，折磨個七天七夜再弄死。”
聽她的話以後，我心裡也是五味雜陳，不知道說啥好。
該慶幸臥底警察活着？還是譴責龍威的心狠手辣？
“我欠刑警隊長一個人情，你會幫我吧？”我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