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蛋清就扶着虛弱的芳離離開了,這些警察這麼好說話,想必沈梓賀已經暗地裡做了一些工作,都說官字兩張口,官大一級壓死人,但是這個時候他顧不上站在平民百姓的那頭,他顧不上自己上了這麼多年學學到的道德和公平,他只希望自己的朋友可以相安無事,哪怕另一個要爲此付出代價。
芳離和蛋清剛剛走到‘門’口,蛋清伸出手還沒有去敲‘門’,芳離的媽媽就立刻打開了‘門’,沈梓賀也是一臉焦急的站在‘門’口,馬上把芳離擁抱在懷裡,“沒事孩子,有爸爸在呢!”
一家三口都相擁抱在一起哭了起來,尤其是芳離,本來就很難止住的眼淚遇上了親情的溫暖更加的無休無止,芳離的媽媽因爲自己一時糊塗欺騙芳離造成了這樣的後果也覺得十分自責,沈梓賀的眼裡也充滿了渾濁的眼淚,他還不時地責怪芳離的媽媽,“都怪你,非要說我暈倒了。”
如果是平時即使有錯,芳離的媽媽都要辯駁三分,可是現在她只是一味的哭。
終於安靜下來之後,沈梓賀讓芳離的媽媽先帶芳離回房間。然後他抹掉了眼角的眼淚,站起身坐到蛋清的旁邊,“臨風啊,這件事情你清楚,你會說想辦法解決證明你還是站在芳離這邊的,跟伯父說說你有什麼辦法。”
蛋清目送芳離回了房間,然後抓着頭髮有些發狂的說道。“我不知道,你們警察會怎麼處理事情我不懂,我只是想如果撞人的只是一個普通人,你啊處理這件事情的警察安排好,我們多給家屬一些錢,這件事情應該可以不了了之吧!”
沈梓賀嘆了一口氣,他抓起桌子上的煙。從自己的衣服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靜靜的點燃着。煙味瞬間瀰漫了屋子,蛋清不知道是眼淚還是煙隔絕在他的面前,一切都是那麼朦朧。看也看不清楚。就像一個人的未來,今天在怎麼努力。今天在怎麼輝煌或者幸福,也無法知道明天是什麼樣子。
人生就是一條湍急的河流,你永遠看不到對岸。只能沿着河邊走,等待着哪天的飛來橫禍。
“是啊,千萬不能讓多事的媒體知道,否則一陣宣揚,老百姓最容易被煽動起來胡鬧。到時候就不好收拾了。”沈梓賀字啊雲裡霧裡說道,蛋清聽到他的話音才重新開始看着沈梓賀。
沈梓賀繼續說道,“我剛纔是想找個和芳離長的相像的人,萬一兜不住的時候就……”
蛋清猛地擡了一下頭。他只想到要用錢擺平,還沒有大膽的想到要用別人的命去抵芳離的命,這樣不是一起害了兩個人麼?蛋清有些錯愕,他記得曾經有一本書就寫到這樣的事情,不過後來事情敗‘露’了。
沈梓賀似乎看的懂蛋清的於心不忍。他也裝出一副迫不得已的表情,“這只是下策,當然我們希望可以用錢擺平,處理這件事的人我會安排,我會讓他們隱瞞芳離超速的事情。到時候只說是死者自己撞上來的或者是她自己橫穿了馬路,而且我會安排好證人。”
“這對死者是不是太……”蛋清有些遲疑,人都死了還要揹着不公正的命運,是不是太殘忍了。
沈梓賀突然變得有些嚴肅,他放下剛剛要端起來的水杯,用一種警察習慣用的銳利的可以看穿一切的眼光盯着蛋清。“臨風,芳離是你的朋友。現在那個人你也說了是死者,那麼她怎麼死的還有什麼關係,重要的是芳離還這麼年輕,如果她去監獄裡待幾年還有未來麼?”
蛋清覺得身體一陣發冷,甚至也有些抖,如果不是今天的事,他骨子裡恐怕也以爲沈梓賀是個公正的好警察,因爲他不住別墅,只住在普通的樓房,他行事不張揚,一家人都和平民百姓無異……但是今天他從沈梓賀的種種鎮定和狡猾的眼神裡看到沈梓賀不是單純的護‘女’心切,他的說辭還有處理事情的手段顯得那麼熟練和得心應手,他說出的對策是那麼滴水不‘露’,有備無患,而且完全沒有考慮到其他的人。
蛋清怔了一會,雖然良心會受到譴責,可是爲了芳離的下半輩子,他還是硬着頭皮說道,“您說得對,死者不能復生,現在讓芳離平安無事才最重要。”
“還有啊,臨風,芳離這個孩子善良,她可能一輩子都會有‘陰’影,而且我怕她承受不住會把這一切都說出來。”沈梓賀故意只把話說了一半。
蛋清知道沈梓賀一定還會繼續說下去,“您想怎麼做,您說吧,我聽您的。”蛋清認識到了沈梓賀的手段,知道他是真的可以救芳離的,於是就不在發表言論,只是聽從沈梓賀的說法。
“明天你告訴芳離,她沒有撞死人,是那個人自己要自殺衝上來的,想辦法讓她相信。而且我們也要相信,這就是事實。”沈梓賀的‘陰’險狡詐不止在於他的殘忍和不折手段,還在於他善於僞裝,他總是喝了別人的血,然後擦乾淨假裝出一副君子模樣,他習慣與處處僞裝,這麼久竟很少有人發現。
現在沈梓賀還要眼睜睜的去篡改一個事實,他要讓所有人都相信他說的就是事實。蛋清知道這一切都是不道德的,甚至違法的,他要欺騙羣衆,欺騙受害者,還要欺騙芳離這個間接地殺人犯。
“我懂了,伯父,都按你說的辦。”蛋清順從的說道,他的內心這鞥在急劇的掙扎着,可是他不斷最自己的內心說,請原諒他這一次,他也是一個要死的人,請原諒他最後的自‘私’。
蛋清長舒了一口氣,有些癱軟的倚在沙發上,幾分鐘後他突然直立起來,“對了,路邊會不會有攝像頭。”
沈梓賀喝了口水,然後肯定的說道,“不會。”
“您怎麼知道?”蛋清不解的問道。
“攝像頭一定會有,可是我說它是好的就是好的,我說它那天壞了就壞了。有證據的卻百口莫辯,但是我們要做的就是毀滅證據。”沈梓賀說的決絕,毫無迴旋的餘地。他是一個足夠果斷的人,即使在做着違反他職業道德的事情,依然可以那麼堅定和理所應當。
蛋清回到家裡的時候已經很晚,這天晚上真是發生了太多,就在夢溪沒有回來的這天。蛋清一個默默的坐在‘牀’頭,他沒有開燈,只是坐着,他再一次打開手機發現上面還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夢溪打來的,可是他那個時候正和芳離在一起沒有接到電話。
夢溪第二天下午才趕回來,當她看到蛋清時馬上想到的就是那天聽到的蛋清身旁的‘女’孩子的聲音,那一夜如果不是在外地,如果不是‘門’外的大雨滂沱,想必以她的個‘性’一定會滿世界的把蛋清揪出來然後大吵大鬧。
可是睡了一晚上的覺,再加上一上午的沉澱,夢溪變得不那麼生氣,可是她的心裡依然對蛋清身邊的那個‘女’孩子是誰耿耿於懷。
在機場夢溪一看到蛋清就跑過去擁抱了蛋清,其實才一天多沒見,但是因爲距離的遙遠讓夢溪覺得特別的想念蛋清。
夢溪和邱啓明道了別,然後鑽進了蛋清的車裡。蛋清坐到車裡沉重的嘆了口氣。夢溪以爲蛋清還在生氣,就嘟着嘴,有些不高興的說道,“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我和他之間真的沒什麼,之前是他看錯了天氣,要是知道會下雨我纔不會那天去呢!”
“不是。”蛋清聲音低沉的說道,他只是不知道芳離的事情該不該說,或許是少一個人知道更好,可是芳離和夢溪蘇夏這麼要好,自己又是夢溪的男朋友,該不該說出口,蛋清一頓矛盾。
“後來你都不說話還掛了我電話你一定是生氣,但是現在我不管你有沒有生氣,我很生氣,你快說那天身邊的‘女’孩子是誰?”夢溪一陣抱怨之後開始了一直壓在心底的質問。
蛋清正在想着芳離的事情,所以根本沒有聽進去夢溪的話,夢溪看蛋清不理他,還以爲他是故意不說,於是下車就要走。
蛋清這纔回過神來拉住夢溪。
“你快說昨天旁邊的‘女’孩子是誰啊?”夢溪根本不顧旁邊那麼多來來往往的人,就字啊車‘門’口和蛋清大吵大鬧。
“我一朋友而已,你上車,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和你說。”
“什麼事啊,你就敷衍我。”夢溪白眼着,用手重新撥‘弄’了一下頭髮才氣呼呼的坐進車裡。
“昨天芳離出了車禍。”蛋清言簡意賅的說道。
夢溪剛剛還在等着蛋清的解釋,突如其來的信息讓她好像像是炸彈一樣尖叫起來。“什麼?要不要緊啊,現在在哪裡啊!”
“她沒事,是她開車撞了別人。”蛋清的口‘吻’還是那麼平穩,一晚上的冷卻,他已經可以相信這是事實。
“哦,這樣啊,”夢溪用手扶住了‘胸’口,長舒了一口氣,“太危險了,她沒事就好,大不了多補償些住院費,你可嚇死我了。”夢溪怪蛋清故意不說清楚嚇唬她,白眼蛋清然後扭過頭去不看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