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我在牀上躺了一會兒,腦子裡也在想着貝勒的意思,他不是正爲外面看場子的事兒頭疼嗎?咋還有閒心喝酒?
他說不需要我報答,我是肯定不信的,這不關乎貝勒的人品,而是因爲我最起碼可以肯定他更希望可以帶着高三那幫弟兄們吃香的喝辣的,也算是對得起楊世鵬。
不管怎樣,既然答應了他今晚我是肯定會去的,想到這,我點了一根菸慢慢抽了起來。
不一會兒,楊波推門走了進來:“旭哥,大……大樂醒了。”
“是嗎?那你咋沒給他帶過來?他身上有傷,那屋子太潮了。”我關心地問了一句。
楊波皺了皺眉:“額……旭哥,我是讓他過來啊,但他不過來,還說什麼……以後就住那裡了,我再說他就不理我了,我總不能打他吧?要不……你過去看看?”
我點點頭,直接走出了宿舍,走進那間廢屋的時候,我看到於樂已經醒了,躺在牀上,表情顯得很落寞。
我走過去,坐在了牀邊:“呵呵,原來他們都叫你大樂啊,咱倆住了那麼久,我還喊你於樂,好像有些見外了。”
於樂一聽我的聲音,眼淚直接就下來了,轉過頭不好意思看我:“旭哥,你……你咋來了。”
我瞥了他一眼,說:“廢話,我不來還不知道你住這呢,你找死是嗎?咱們這個年紀,住這種地方長了就不怕落下病?再加上現在你身上又有傷,走,跟哥回屋。”
於樂雖然極力憋着,但憑他哆嗦的身體,我還是可以看得出,他哭的更厲害了:“我……我罪有應得,我對不起兄弟,旭哥,你……你別管我了,我就住這。”
我苦笑了出來:“屁話!你……算了,大男人還他嗎哭上了,波兒,給他那根菸,媽的不叼煙真像個娘們。”
楊波拿出煙抽出一根:“抽吧,旭哥給你的。”
於樂看了看楊波,又看向我,慢慢坐了起身,突然,他直接邁下牀噗通就給我跪下了:“旭哥我真沒臉住回去了,你就別管我了,我……我也沒臉見你們啊。”
我一陣心疼,畢竟是我的兄弟,而且要不是他的出現,後果不堪設想,現在罰也罰了,苦也受了,我哪能讓他在這受罪?
我慢慢扶起了他,勉強地笑了一聲,但心裡卻是酸酸的,我說:“兄弟,你是有錯,但不是那件事,而是錯在什麼事都不解釋清楚,錯在做什麼都不和我打招呼。”
“啊?”
“啊什麼啊,你傻啊,就你那點本事還去找我,差點被人打死,你哪怕叫上波兒啊,咱當時就把那幾個混混收拾了。”
我嘁了一聲,說着,我從楊波手裡把煙拿了過來,塞到了於樂的嘴裡:“我給你點上?”
點菸這種事兒在混混中還是比較講究的,輩分、級別只有下給上點菸,絕不能逆着做,於樂一看我要點菸,趕緊接過了打火機:“不不不,旭哥,我自己來。”
我笑了笑:“嗯……看着男人多了,不過我說大樂,你怎麼那麼差勁,拿着鐵棍子進去,直接就讓人家給按住了,你知道我當時多着急嗎?我就想,要是波兒來就好了。”
楊波也笑了起來:“就是,大樂,不是我說你,你的身手也就夠打高一那小娘們,還……還來個救大旗,真是的,你咋不給我打電話?我弄死他們!”
我們都笑了,於樂也是一樣,只不過笑得有些不好意思,還一個勁兒地抽菸掩飾尷尬。
我抽了口煙,看着他說:“分了嗎?”
於樂低下頭,然後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分了就好,難過嗎?”
於樂搖了搖頭,但很快,又點了一下頭。
楊波聳起肩膀,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我操,大樂,真沒出息,這有啥可難受的,賤貨一個,再找唄。”
我看向楊波,這貨身手好,體格也壯,多少有點耗子的意思,所以不怎麼缺對象,肯定不懂於樂心裡的感覺,而我可以理解,就好像當初我和葉姍姍的時候,每一次感覺到要失去,那種感覺痛徹心扉。
我使勁白了楊波一眼:“滾蛋,大樂能和你一樣嗎?”轉頭看於樂,拍了拍他,“難受就對了,男人還是要有情有義,不過……分就分了吧,上了沒?”
“上了!”
楊波:“哈哈,那就行,沒吃虧,感覺咋樣?”
於樂想了想:“其實還行,不過不是處了,”說到這,於樂顯出一絲失望,但很快又興奮起來,“可旭哥你不知道,那小娘們的功夫還是不錯的,你都想不到,我倆那啥的時候她直接跪着給我……”
我倆都笑着盯着他,說着一半,他注意到了我倆的眼神,馬上明白了過來,臉也紅了,低下頭:“旭哥你……玩兒我啊。”
我和楊波哈哈笑了起來,我說:“啥叫玩兒你,是兄弟你纔會跟我們這麼毫無顧忌地說你的私事兒,說明你還拿我羅旭當兄弟,行了,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把眼睛放亮點,找個好姑娘,跟哥回屋。”
於樂一笑,使勁點點頭:“噯,哥!”
走回宿舍的時候,我嘆了一聲,其實想想馬靜怡,還有這個高一妹紙,於樂也挺倒黴的……
不一會兒,劉文斌回來了,說一切都搞定,也給於樂買了新被褥,正要給於樂鋪上,於樂攔了下來:“文斌,別……別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於樂顯然還是沒過心裡那道坎兒,不好意思被我們伺候,劉文斌笑了笑:“裝傻逼呢,你要跟我客氣,先把前倆月找我借的錢還我。”
於樂一愣:“啊?三百多呢……我也還不起啊。”
我笑了笑:“文斌,放那吧,回頭我給大樂鋪上。”
於樂趕忙說:“旭哥,你可別開玩笑了,我這麼……不對,還讓你給我鋪牀,我成啥了,我自己來。”
“滾蛋,我說我鋪就我鋪,你們三個過來,我跟你們有話說。”
聽到我這句話,他們三個都嚴肅了起來,也明白我肯定有正事兒和他們說,我先是一人發了一根菸,然後圍着坐好,由於於樂身上的傷不輕,雖然貝勒帶他去醫院處理了,但一動也難免疼,所以我讓他先靠在我牀上。
“經歷這麼多,你們是我羅旭最重要的兄弟,從今天開始,我會無條件信任你們,所以……也希望哥幾個別讓我失望。”
我說完,他們都沒有解釋,而是使勁點點頭,只有於樂臉上還有幾分愧色。
“你們也知道了,昨天要不是貝勒,我們會很麻煩,所以這個人情咱必須給他還回去,我想聽聽你們的意思。”
劉文斌說:“旭哥,這件事我也知道,貝勒不就是打算找咱借人嗎?這次他救了你,就是對我們有恩,這事兒咱可以辦。”
楊波說:“是啊旭哥,我雖然和那個胖子打了一架,但也覺得貝勒不算壞,既然他幫了咱,咱應該還這個人情。”
我點點頭:“大樂,你說呢?”
於樂說:“我……不知道,哥,你說怎麼就怎麼,我聽你的。”
“嗯,好,不過你現在有傷,我也不會讓你做什麼,先養好傷再說,其實我和貝勒已經通過電話了,今晚他說請我喝酒,我答應了。”
“啊?喝酒?”劉文斌皺了皺眉,“旭哥,貝勒現在正是借人的時候,說明他繼續幹一場,咋還有閒心請你喝酒?”
我一笑:“呵呵,我當然也明白,這頓酒不會是一人一口那麼傻喝,但我總覺得貝勒是個君子,至少……我不會有什麼危險。”
劉文斌輕咬着嘴脣:“可畢竟萬事小心,萬一他……”
劉文斌沒說完,我的電話響了,來電話的正是貝勒。
“呵呵,羅旭,墨跡完了嗎?咱們可以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