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嘩流淌的岷江,江風送爽,
江岸邊那片幽深的林子裡,半上午的山裡夏日時光清涼悠然,空氣裡充滿了青草與野花的芬芳,有些醉人,
軟實的青草地,像天然的棉墊子,讓人感覺很舒適,就那麼在嚴清蘭的身上,我有一種莫名的神馳心動,
女子幽香,天然如野,纖纖素臂,迷人素顏,摔得凌亂的黑髮撒覆在碧綠的青草上,有一種融於自然的美,
要命的是伊的腿摔炸開了,我有些深陷的感覺,那才真的要老命,
我伏在那裡,感覺到了劇烈的心跳,我的,她的,那幾個瞬間有些神亂,天賦異稟無比活躍,
我想起來,但那雙手抱着我,並沒有鬆開,如蘭的呼吸,噴打着我的臉,
我不禁輕聲說嚴姐,怎麼了,摔傷了嗎,
她有些羞澀的說:“沒……沒……”
我動了身,說那起來吧,我們得回去了,
我移開了自己,將她往起裡扶,她有些抗拒,但還是起來了,卻坐在草地上,抱住了我的腰,臉貼着我的臉,
火熱的時光,讓我們的臉龐也變得燙了起來,那似乎是一種別樣的美好,我不禁身子一震,手臂摟着她的肩背,沒法鬆開,
激烈的心跳,焦促的呼吸,山林突然像是無聲,所有在陽光陰涼下歡叫的鳥兒似乎都沒有了叫聲,靜謐是極爲美好的事情,
我有些口乾,還是說嚴姐,從那上面摔下來,那麼高,你真的沒事吧,
她搖了搖頭,嫩滑的臉蛋在我臉上摩挲着,讓人心絃裡震了又震,輕聲說:“夏冬,再休息一會兒,走累了,”
我哦了聲,心亂如麻,不知道說什麼,只能就那樣抱着她,感覺那是一團暖暖馨香的火焰,讓人竟有些不捨,
她下巴靠在我肩膀上,臉貼着我的臉,靜靜無聲,只有心跳的聲音,入耳清晰,
律政佳人,一直在我心中的印象很好,幹練,工作認真、負責、很有拼勁兒,外表透着嚴肅冰冷,內心有一顆火熱的心,頭腦冷靜,思慮心致,合身的職裝,漂亮的臉孔和透着活力的身材,她亦然如同一道風景,我們一起經歷過的勝利大逃亡,山裡生活的日子,都有着難以忘記的印象,
那時候抱着她,感覺她更像一個一慣剛冷卻透着小女兒情態的女人,韻味讓人心兒跳動,在成都,我失去了很多的助力,但她一直在我身邊,陪我走着一段不同的路,走進壓力頗大的旅程,
我的心頭除了原始的悸動,還有一種感恩之態,就那麼抱着她,我感覺自己是幸運的,連驢兒都低了頭,回想一路走來的歷程,我感謝生命裡所有的男人和女人,無論好與壞,這都讓我成長,讓人前進,永遠前進,
我不住低頭吻了吻她的頭髮,她身子一震,突然仰起頭,吻上了我的脣,
有一種火焰叫做一點就着,
我們倒下了,就在那片柔軟的草地上,一次美妙的旅行拉開了序幕……
可正當開賦異稟行走到邊緣之際,喝到了迷人的泉水,還沒來得及走得更遠時,我突然感覺脣邊很熱,有股子熟悉的腥氣,
我猛的一擡頭,她的頭一歪,嘴裡已是血流滲了出來,她暈了過去啊,把我驚懵了,
幾乎是一瞬間,我天賦異稟完蛋了,趕緊爬起來,一陣狂穿,然後背起她,瘋狂向江邊奔去,然後沿着公路狂奔,
我沒有像電視電影裡那麼狗血的叫嚴姐嚴姐,你怎麼了,你醒醒啊,你堅持住啊,我送你去醫院,
生活中的我,已經成熟太多太多了,我心裡有痛苦、有擔憂,但我沒有吼,我只是一路狂奔,而嚴姐嘴裡血一直在滲流,我知道她還是摔傷了,至少傷着了肺部或者其他內臟,剛纔激動之下,血流加劇,然後暈了過去,
這個時候,她需要的是就醫,除此之外,沒有別的了,我不後悔我無法擁有她,我只要她活着,否則我會內疚一輩子,
我在烈日下狂奔,汗流浹背,破舊的公路上,沒有一輛車,沒有一個行人,只有我的身影,我們本來就走的另一個方向,嚴清蘭說那裡上了公路,到都江堰城區只有二十來公里,只是山裡環境保護,遷移了很多人家,山裡沒什麼人了,
我在公路上奔了五公里的樣子,很累,還在繼續堅持,嚴清蘭醒來過一次,眼裡掛着淚,撫了撫我滿是汗水的臉,然後又痛暈了,
沒一會兒,居然有個三十來歲的漢子,穿得很樸實的樣子,皮膚微黑,眼神有神,樣貌普通,騎着摩托車迎面而來,我趕緊攔下他,請求幫助,
他很熱情,馬上拉着我們往都江堰市趕去,路上他還問我怎麼了,我說我姐摔成了內傷,情況有點嚴重,
他說幸好遇到他了喲,他回山裡老家給父母上墳呢,平時這裡都沒球什麼人了,要不然真是沒得救,
這是個孝子,讓我感慨遇到了好人,還客氣說耽誤他的行程了,他呵呵一笑,說沒啥子,人嘛,誰都有個困難的哇,
他車騎得很快,車技也不錯,在破爛的老路上顛簸也不是很厲害,到了都江堰市的城區,他還把我們拉到二醫院,說那裡的急救水平很高,看他很熟悉地方,我也就依他了,
當嚴清蘭被推進搶救室之後,我才稍稍鬆了口氣,男子說不陪我了,叫我安安心心的,吉人自有天相的,
我要給他錢,要他的聯繫方式,他卻搖了搖頭,說沒啥子,不用不用了,幫人一把應該的,只有咱自己有能力的時候,然後他就走了,大步而行,我要送送他,他居然也說不用,說他又沒有受啥子傷,用不着哈,
樸實的川西漢子,敦實的身材,厚朴的背影,走路走得很快,風風火火的,儘管我不知道他叫什麼,但我始終記得他那雙充滿善意的閃亮雙眼,爲普通的面容增添了色彩,包括那正宗的川話,都是一種暖心的味道,這世界並不是那麼陰暗,美好總會不經意與你相遇,那就像一次擦肩而過,卻讓你永遠不能忘卻,
三個小時後,嚴清蘭被推了出來,手術後沉睡着,醫生告訴我,她肺摔裂了,並不是很嚴重,但斷了一根肋骨,刺穿了胃部,這是相當嚴重的,但現在手術後,已脫離了危險,麻醉過後兩小時就能醒來,
我在病房裡守着嚴清蘭,一直到她醒來,她醒來後,看了看,看到了我,淚水緩緩流出,卻帶着淡淡的微笑,說:“天無絕人之路,一切都會好的,”
她的剛強感染了我,也讓我欣賞,我點點頭,握着她的手,說:“嚴姐,對不起,是我自己走路不小心,害了你,”
她搖了搖頭,依舊微笑,說:“沒事的,謝謝你,讓我的生命裡有不一樣的風景,好好走下去,你會成功的,”
這個時候還不忘記?勵我,讓我眼淚差點流了出來,點點頭,叫她好好休息,啥也別說,我會留下來照顧她的,
她卻說不用了,幫她找個護工就行了,叫我回去,找肖浩月,劉宇奇他們在裡面太受罪了,要儘快保出來,肖浩月如果不行,就找所裡其他人,她還說:如果費岷是被人逼了的話,請我放過他,畢竟也算是她的親戚,
我很感動,她的正義感和善良交織在一起,這是一種大愛,暖透我的青春,我搖頭說我不想走,我有責任,我要負起來,我的兄弟朋友會理解的,會挺下去的,因爲我的兄弟朋友沒有一個是孬種,多挺兩天沒事,
她卻斥我了,說你又不是我男人,你管那麼多幹什麼,
我說現在我就是你男人,我要管你,
她說:我不要你這種不顧兄弟朋友的男人,趕緊走,姐煩了,
她閉了眼,神色裡透着嚴肅,讓我只能無奈的一笑,欣慰,感動,其他病人和家屬都在看我們,很好奇的樣子,
我只能找了個很不錯的護工,付了錢,隨後就去車站,坐車直殺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