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她,說嚴姐,冷靜一點,不用憤怒,憤怒有時候沒有用,你是律師,比我更懂,
她看着我,眼裡流露出讚賞的神色,說夏冬啊,你實在太讓人驚訝了,小小年紀,比成人還成熟多了,
我微微一笑,說嚴姐過獎了,這都是被逼出來的,人說吧,什麼情況,我能承受得住,
她點點頭,說了兩點,一,劉宇奇和黃禮春等人已經到了錦江拘留所裡關押着,待遇很不好,都餓得瘦了好幾大圈,也許還受到了所裡一些額外收押犯的虐待,不排除是黑島混子進去了,而這些人的父母去探視、送衣物、吃的什麼都被趕了出來,不許見;二,相關人員告訴他,羣毆打砸事件中的死者、重傷者並不服先前的賠償,需要兩百萬追加賠償,否則還是要走法律渠道,但根據她的預判分析來看,恐怕法律渠道對於我方不利,至少唐七、劉宇奇和黃禮春會坐牢,
我點了點頭,說唐七跟我聯繫的時候說過,他是花了五十萬纔出來的,他阿姨差點沒打死他,數額是真的,但阿姨是假的,你懂的,
嚴清蘭無奈一笑,說五十萬能保出來,已經很不錯了,你那個叫劉宇奇的小兄弟,和那個叫黃禮春的總經理,還真是有些魄力,我看了案卷,確實夠狠,是你教出來的吧,
我呵呵一笑,說劉宇奇他們是我指點的,不過黃禮春……估計是跟着劉宇奇、唐七他們學的吧,原來就是個混子,後來改邪歸正了,不過看來歸正道也似乎是個錯誤,
她笑了,很無奈,發動車子向前開,說走吧,時候也不早了,咱們找個地方吃晚飯,然後再商量對策,
路上,她給肖浩月打電話,喊一起出來吃飯,哪知道肖浩月說她實在沒法,手裡的案子要緊,說下次,
嚴清蘭手機是免提打的電話,居然肖浩月還開起了玩笑,說你們兩個人好好享受一下二人世界吧,妹子我就不參與了,嘻嘻,
嚴清蘭臉紅,斥了她幾句沒正形,腦子裡瞎想什麼呢,能不能好好說話了,然後,她掛了電話,還瞟了我一眼,我卻當不在意的樣子,說看來只能我們兩個人吃了,挺省錢,
她笑了,問我喜歡吃什麼,
我說還是吃西餐吧,最近的事情有些煩心,清靜一點更好一些,
她點點頭,說也是,
不多時,她帶我去了一家相當上檔次的西餐廳,一看那價格,我都嚇了一跳,一份情侶套,最次的得398元,
我說我飯量大,還是單點吧,套餐太貴了,她笑了笑,說你還能吃三份四份不成,
我說真的要四份,她還是吃驚,結果還是給我點了四份,她要了一份,服務生都驚呆了,
當我把四份都吃完的時候,她和服務生又驚呆了,不過,她還是強行買了單,花掉了她九百塊了,她倒是一點也不心疼,
吃飽了,我們又坐着喝一會兒餐後茶,
她說按情況看來,磋商一下,再拿出150萬,還是可以把劉宇奇他們保出來的,問題就是這個錢,很痛苦,
我閉眼稍稍想了想,說行吧,我就出150萬,先撈人出來要緊,
她聽得吃驚,說夏冬,這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啊,你拿得出來嗎,
我點了點頭,說應該可以,
然後,就當着她的面,我給岳陽打了個電話,老哥接到電話,聽說我要錢,二話沒有,說已經簽了一份銷售合同,有預付款600萬剛到帳沒幾天,給我轉二百萬過來先頂着,
我笑笑,說老哥你不用這麼幹,先一百五十萬就可以了,
他說也行,不夠了再給他電話,隨後就要打款帳號,說找找銀行後門,連夜給我匯過去都行,不過他還在礦上,讓我稍等一下,
我想了想,讓嚴清蘭報一下三合律師事務所的對公帳號過去,
電話打完後,嚴清蘭簡直不敢相信我的能量了,說實話,她看我的那眼神,不是拜金主義,只是一種崇拜之色,
她搖頭感嘆了一番,說夏冬啊夏冬,真是看不出來你到底是怎麼樣的少年了,讓人太多的意外,不過,爲劉宇奇他們花這麼多錢,你好像一點都不心疼似的,
我搖搖頭,說我曾經是窮人,我的這一幫子兄弟朋友都是窮人,我們不招誰惹誰,都老實本分,但無奈世上事情難料,就有人與你故意作對、過不去,像上一次厚道人水店的事情,這一次砸場子事件,沒辦法,既然認了兄弟朋友,那就只能風雨同舟,有難同擔,一起挺過困難,談不上心不心疼,天經地義的事,
她點點頭,說夏冬你真是好樣的,這個年代像你這麼認兄弟認朋友的人,真的不算多,錢不能代表一切,但也能說明問題,你現在的錢又是從哪裡來的,
我笑說是偶然的機會,幫助了一個很有發展潛力的商人,就這麼樣,我有我的投資回報的,
她笑了,說這個商人看起來也真的知恩圖報,你要用錢,連個頓都不打,還只願意多打,不會少打,夏冬,是你的人格和品質讓你在這樣的時候有人出力,
我說嚴姐,你就別誇我了,我只是做了自己覺得應該做的事情,
她說可偏偏有些人應該做的事情就不做呢,
我笑笑,抽了支菸出來,點上,說咱們管不了別人,管好自己就行啦,
她點了點頭,沒說什麼,捧起杯子喝茶去了,
我煙抽完了之後,她問我晚上住哪裡,
我說還沒想好,可能是天佑大酒店吧,
她說住那麼貴的地方,要不去她家住吧,租的房子,兩室,一間房空着呢,現在也是緊用錢的時候,能省一點是一點,
因爲住天佑大酒店,我是想治猴子和豬頭的,他們可能住在那裡,我想了想,說這樣吧,我們先去天佑大酒店,我辦點事情,然後再說,
她說也行,
於是我們離開了西餐廳,驅車前往天佑大酒店,不過,到了那裡的時候,我說到前臺報了猴子和豬頭的名字,說我是他們的朋友,問他們住哪間房,
結果,前臺服務員查了一下,說他們並沒有入駐該酒店,問我是否需要服務,
我拒絕了,回到了嚴清蘭的車裡,說事情辦完了,我住她家去,
不過時間還早,她又開車帶我在市區裡轉了轉,成都的夏夜悶熱,我們在府南河邊轉了好久,吹吹河風,聊聊天,感覺還不錯,
差不多晚上九點多的時候,驅車回嚴清蘭家,她住的地段有點偏,開車過一條相對偏僻的長巷子時候,前面路上有個垃圾桶倒在那裡,
我說我下車去扶一下,讓她在車上等我,
誰知我剛彎下腰去,前面巷子口驀然多了些戴着黑頭套的混子,手裡全拿着棒子,他們從巷子口兩邊的街邊上走到中間,堵住了去路,約有二十來個,
嚴清蘭在車裡見狀就大叫:夏冬,上車啊,有人來找你麻煩了,
我站起身來,頭也不回,一揚手,說嚴姐別怕,我在這裡,
她又叫道:“天啊,我們後面也有,我們被跟蹤了嗎,”
我只是稍稍一回頭,呵呵,身後的巷子入口處,也是一些黑頭套的混子,也有二十來個,都拿着棒子,
看來,這是要把我的擒個活的,沒想着往死裡整,
我當即道:“嚴姐,別怕,到後座呆着,”
她倒是聽話,馬上到後座去了,
而我前後看了看,說:“我還真想找你們呢,你們反而是找上門來,成都果然人多眼線雜,這樣都讓你們發現了,來得真快,報上名來,夏冬不殺無名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