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姜康、任豐和江水寒還有一羣人準備的合唱《活力青春》也被提上了日程,爲此,任豐自信滿滿地說:“我們的這一唱,定然震驚四座,給死氣沉沉的大學生們以當頭一擊,喚回他們的青春熱情!”

江水寒還在爲前日寫文諷刺任豐的事感到愧疚,眼見此時一個拍馬屁的機會不期而至,連忙說道:“對對對,任豐說的是,像任豐的這般天籟般的嗓子,一定讓青春期的我們重新回味自己的青春,讓更年期的領導緬懷他們逝去的青春,到時候,那些領導們肯定忍不住蹦上臺去和我們同唱,下面的學生肯定心跳的頻率和我們一樣從而引起共鳴!”

姜康顯然是感覺到了平日裡寡言少語的江水寒今日的離奇表現,於是用一種很賤的眼神呆呆地看着江水寒,江水寒頓時感到一絲羞愧,自己平時還沒拍過馬屁呢,沒想到第一次拍馬屁就拍得這麼好,拍出了國際水準。

姜康說道:“爲了在氣勢上壓制對手,我們的服裝一定選擇最時尚的,衆人中,我的時尚審美水平最高,這個事情就交在我頭上!”

“不不不,這個事情還是交由我們辦,你弄其他事!”江水寒趕緊說道。

江水寒深知所謂時尚就是花錢多,因爲錢是鑽石,永遠時尚。但是把花錢的事交給一個有錢人實在是腐敗!對此,江水寒是旗幟鮮明的提出抗議!

任豐也深諳此理,也說道:“對,看你平日穿個衣服,雖說潮流是趕上了,但是這潮流趕的太前衛了,大家的潮流趕得普遍不如你,這樣會讓人誤以爲咱們反而落了一個時代!”

“對!過猶不及!”江水寒補充道。

“那你們讓我做什麼?”姜康說道。

“在家好好養着,到時候你養的白白胖胖之後,在那兒一站,聽萬千少女的歡呼聲此起彼伏,豈不很好!”任豐說道。

姜康得意的照了照鏡子說道:“說的也是,這些天天天陪古月逛街,臉皮都曬黑了,不保養保養,還他媽真顯示不出哥的氣質!”

江水寒聽見姜康又提起了古月,不知爲何,江水寒總是在姜康提及古月或者自己想起姜康和古月就生氣。雖說,古月是到現在爲止與姜康保質期最長的女友,但是江水寒心裡還是覺得壓抑,總覺得當初不應該遇到古月,這樣姜康就不會遇到古月。

在一旁的任豐說道:“別得意了,我和水寒至今單身,我還好,雖單身但是心也孤零沒有牽絆,但是水寒就不一樣了,他和樑若彤的這種關係超出了我對所有男女關係的界定,這不得不說是一種新的文化現象!”

“任豐——”

“你看,水寒又無所適從了吧!”

姜康說道:“嗯,水寒可能一方面對樑家小姐仰慕已久,一面又對古月小姐戀戀不忘!”

“說什麼呢,我是那種橫刀奪愛之人嗎?”江水寒說道。

這時任豐又說道:“對了,水寒,現在樑若彤和古月一定爲她們的音樂演出準備,你不妨趁此機會好好發展你們的關係,把關係明朗化,不要老是像國際形勢一樣令人難以捉摸。”

“這會兒人家忙的不亦樂乎,我去添什麼亂?”水寒說道。

“這你就不懂了吧,在她們排練的時候送個飲料啊什麼的,女孩子就會在這種事情上感動!”

“呵呵,開什麼玩笑?”

“真的,我不騙你,不信你問姜康,這不知道是他泡妞秘籍中的一件多麼不入眼的雕蟲小計!”

姜康點點頭說:“水寒,你還別說,真值得一試!”

這些天,學校雖說是有課,但是大家的心思全沒在學習上,老師上課也想着校慶的時候穿什麼樣的衣服看起來既精神又教授,學生們在下面用qq,微信傳播着藝術學院最新選出的獨舞新秀,上課的課本上也是寫滿了,我青江大學萬歲,我青江大學獨霸!

這天下午剛好沒課,姜康硬是拽着水寒與任豐去看藝術學院的訓練,於是大家同去。

江水寒放眼望去,全部是女生,零星點綴着些男的,基本上是教練。江水寒下意識地低下了頭,害怕冷不防被樑若彤看見自己在這陰氣極重的排練場跟着眼睛色眯眯的姜康穿梭在其中,當然,這會兒排練場的陰氣也逐漸的散去,想必是這會兒沒課的男生都直接往這兒趕,陽氣與陰氣相中和的結果,但是排練場的趨勢是陽氣漸增毫無停下的樣子,因爲這畢竟是以理工科主導的綜合大學,並非所有的綜合大學都可以文理工醫哲政法財經都大方的包容,麻雀五臟俱全,但是也分心臟肝臟,相比而言還是心臟重要,心臟病比肝臟病難治。而綜合大學的理工科就是心臟,主要的動力來源,是主導的地位,而其他的文史哲就是肝臟,隨着社會的心情不時的上火,而藝術則屬於腎臟,大學的活力與精力不時地還要靠它,這不,這校慶前整個校園的氣氛就是讓藝術生搞上去的。

江水寒不時地用眼睛的餘光掃視着周圍,想以最快的速度鎖定樑若彤的位置,但是眼睛的餘光明顯不夠用,掃了半天還是沒找到那獨特的身姿,在江水寒的心裡,樑若彤的身影就算是化成灰飛了也能憑想象組合在一起,於是江水寒直接用眼睛正光尋找樑若彤,尋了半天也是無果,倒是把古月看見了,古月看見水寒,遙遙地向水寒給了一個笑臉,江水寒剛想也以笑臉回贈,但是仔細看看才發現,古月是向身前的姜康打招呼呢,自己的這番窘態讓任豐發現了,任豐過來悄悄地說道:“水寒,舊情不忘哦!”

水寒說:“什麼舊情,新情的,我打個招呼怎麼了?”

任豐笑而不語。

江水寒沒有看見樑若彤,心裡直犯嘀咕,這麼藝術的場景她怎麼能缺席?對了,她是誰,定然是自己找了個環境極好的地方自個兒練去了,她那不合羣的樣子,放在那兒也彆扭。

江水寒想她和自己同樣是不合羣,但是人家是鶴立雞羣,當然不合羣,而自己是那雞羣中的麻雀,怎能相提並論,但是轉念一想,自己也是憑真本事考進這個大學的,何必把自己比喻的那般不堪。

“啊——啊——啊——我親愛的母——母——校!”

隨着最後的結尾,排練暫時告一段落,教練宣佈休息一陣,這些姑娘們看見臺下成羣結隊的男生,似乎不願從臺上過早的下來,從臺上早早下來的,也是像張愛玲那般頭仰四十五度的高傲,引得男生從剛剛停下的鼓掌的手再次活躍了起來,衆人鼓掌的餘音繚繞着她們。

古月當然是個例外,一是因爲她想很快的來姜康這兒,最重要的是她是本書的主角之一啊!

古月跑過來向衆人問道:“難得你們來這兒替我們加油,怎麼樣,剛纔我們唱的校歌效果不錯吧!”

“校歌能唱出什麼效果?”江水寒說道。

“對啊,巧婦難爲爛米之炊啊!”任豐附和道。

“我說你們倆剛和好就結盟啊,秦晉也沒這麼好吧!”姜康說道。

“水寒,你和任豐什麼時候鬧得彆扭?”古月問江水寒。

江水寒和任豐兩人臉紅耳赤,不好意思回答,在原地怔怔地站着。

“水寒,我女朋友問你話呢!”

“哦,是這樣的,我呢,寫了一篇文章,本來是想歌頌一下友誼,但是措辭用反了!”

古月聯想到了江水寒在學校期刊上發表的文章,似乎也意識到了什麼,笑着說道:“我只道是你江水寒只有讓人欺負的地,卻不曾想,你也能男人一次!”

這話讓旁邊的任豐十分難堪,古月不愧是見風使舵,察言觀色的好手,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情況下接着說道:“不過,水寒,你還是沒人家任豐男人,你看哪個大男人現在還用文字說事,啞巴才那樣!”

江水寒連忙稱是。

在一旁的姜康趕緊給古月遞了個飲料,溫柔地問道:“月月,你那個好姐妹怎麼不和你一起訓練?”

水寒聽見姜康對古月的稱謂,一時間百感交集,無所適從,差點忘記了呼吸而窒息。

“哦,若彤啊,我也不知道,我們排練隊裡沒有她,今晚回去之後我問問!”

“她是不是自己在一個秘密的地方排練歌曲呢,想在校慶的時候一鳴驚人?”姜康問道。

在一旁的任豐說道:“這些問題應該水寒問比較合適啊!”

姜康向任豐白了一眼說道:“誰問還不一樣,月月,你說呢?”

“我——,哦,對啊!”古月漲着個滿臉通紅,結結巴巴地說道。

“籲!”

教練宣佈進行下一階段的排練。

古月說道:“我得走了!”

“好,放學的時候我開車來接你,帶你兜風洗塵!”姜康說道。

兩人深情地看着對方良久,逐漸的分開。

“我說,姜康,你什麼時候買的車?”任豐問道。

“哦,上上週!”

“什麼,怎麼不早告訴我們,哦,我知道了,這成了你的戀愛專車了啊!”任豐說道。

“別這麼說,你們要是想兜風的話,也可以拉你們!”

姜康接着補道:“哎,水寒,剛纔我那成語用對了嗎?兜風洗塵!”

水寒說道“嗯——,也算對,很有變通精神!”

“變通了就不是成語了,成語成語就是約定俗成的東西!”任豐似乎爲學術界感到了危急,氣急敗壞地強調。

江水寒說道:“嗯,對!”

“我還是覺得水寒說的變通很有道理,世界哪能天天吃麥當勞啊,也得嚐嚐人家肯德基啊!”姜康萎頓地說道。

“什麼,我中華博大文化怎麼跟那些吃的東西放在一塊比較?”任豐這次上升到文化層次。

“哎呀,那我們現在幹嘛不用文言文交流?”姜康說道。

“那是文化的傳承過程中新思想的引入而引發的革命,我告訴你,不是任何的東西都可以革命,現代文化的繁榮不能少了傳統文化中精髓部分的滋養。”

“那你怎麼肯定那是精髓而不是屎尿!”姜康說道。

水寒緊急插嘴道:“尿素其實是另一種滋養,很肥的營養!”

“你別插嘴,關於文化的論證不能這麼文學!”水寒的論證被任豐一語打破。

“我告訴你姜康,你作爲中國現在有錢的那幾個人中間的一個,必須承擔起弘揚我中華傳統文化的重任,那絕不是屎尿,而是精華!精華!精華!”任豐一次比一次高音,已經壓住了那些女生的聲音。

那羣女生投來一片眼光,三人尷尬萬分。

剛剛平靜下來,任豐說道:“我們要有文化自覺,文化自信!”

姜康可憐的神情顫巍巍地說道:“可以,對,中華文化萬歲!”

江水寒說道:“大家關於文化其實不用這麼激烈的爭論,那個就隨它

??”

“什麼,水寒?”

看着任豐的臉逐漸往自己的方向轉過來,水寒也趕緊說道:“對啊,當然得旗幟鮮明地說明我們的文化,要據理力爭,寧可爭論激烈一些,也要真理永遠是真理!”

任豐漲的通紅的臉終於變成自然的顏色,臉上露出微微地笑容,輕輕地說道:“你看,真理在最後往往是最經得起時間的考驗的,你看我們爭論了五分鐘就得出結論了,五分鐘就甄別了一個真理!”

姜康和水寒齊聲說道:“聽君一席話,勝讀十年書!你說的真對,那真是真理!”

任豐說道:“其實你們雖然是錯的,但是也是對真理有貢獻的,真理不經過一番激烈的爭執是無法牢牢在歷史上永存的,好了,今天好累啊,咱回去吧!”

姜康和水寒再起齊聲有氣無力的說道“唉,好!”

對於這樣的情形,說不累那是對自己忍耐極限的挑戰。姜康和江水寒記得第一天報到的那個晚上,就是靠任豐把幾乎所有的軍訓知識普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