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怒氣還是沒有停息,喝了一杯酒,憤怒的把酒杯都摔碎,似乎要把廠裡所受氣也一起發泄:“還有,你還參加什麼廣播是吧?不好好學習,盡搞些不實際的東西,你知道我讀高中時怎麼樣嗎?每個月挑着一些番薯跟一些鹹菜從家裡走到縣城,一次走30公里的路程,每天吃番薯和吃生鹹菜,而且每餐不敢吃太飽,吃多了怕下餐就沒得吃了,即便在那種艱苦條件下,我認真學習,我還是爲數不多的考上了大學的人,後來看着家裡還有弟弟妹妹們忍飢挨餓,我不得不放棄大學,你現在這麼優越的條件你不給我讀書,你想氣死我?今後你不許參加什麼廣播,不許你跟那女的來往,那女的也瘦了點,沒點福氣相,今後別的什麼都不能搞,你就給我專心讀書,不然的話,你別叫我爸爸。”
李夢奇百感交集,父親把脫離父子關係的話都說出來了,向來跟父親說不上話的,此時更是不知道如何面對他,以其反駁不如沉默,吃了幾口飯,便走進自己的房間裡去。母親走了進來房間,很平靜的說道:“小奇呀,你爸是脾氣暴躁了點,你不要跟他鬥氣,知道嗎?”
“嗯。”李夢奇深沉的回答道。
“媽知道你從小就是很聽話的孩子,”母親語重心長的說道,“你就聽我話,好好讀書,辛苦幾年把書讀好,不是說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嗎?你還小,等以後有知識有錢了,談戀愛的機會多的是。”
李夢奇幾分委屈幾分不平:“我考不好不是因爲我結識了女朋友,是我自身的原因,我真得很努力了,可是我偏科很嚴重,現在的高中考題很難,我根本沒辦法應付過來,她根本沒影響到我,相反她還幫助過我,她是一個很不錯的女孩子,。”
“還有,你知道偏科嚴重你就該把他補回來,你就不該去做什麼廣播,對嗎?”母親說,“你看你這條件多好,要吃有吃,要穿有穿,只要專心讀書就行,以前我們那年代的人哪有這種條件,而我更是‘地主’家庭出身,每天農活都忙不過來,吃飯都吃不飽,哪有機會好好上學,即便有機會上學,那些身份好的人都會罵你‘地主妹’,鬧得你根本就沒心情去上課。”
“其實我也是沒有什麼辦法,我努力過了,但是9門功課啊,有時候我覺得好累啊,如果專供強項,弱項勢必落後;如果專攻弱項,到時候如果弱項上不去,強項也會被一起丟下,到時候更是撿了芝麻掉了西瓜,還有,我總不能一天二十四老埋在書裡頭吧,總得做一些戶外活動吧,你看李兵,在他媽的要求下,整天封閉自己,都快成傻子了,讀書,有的時候不是光靠努力,有得時候還得興趣跟天分,這是我的理解。”李夢奇在母親面前總能吐出自己的心扉。
“你說得也不是沒道理,”母親點了點頭,有點心疼自己的兒子,“我也知道你的辛苦,忍忍吧,就當迎合你爸吧。”
李夢奇點了點頭,此時不知道怎麼說話,心中百感交集,真的要放棄陳慧心嗎?真的要放棄做廣播嗎?真的該爲了將來的一張文憑,把所有的美好的東西都放棄嗎?一邊是情投意合的女友,一邊是辛苦養育自己成長的父親,魚和熊掌不可兼得,到底該如何抉擇呢?李夢奇感覺自己的心頭有塊石頭壓住,沉悶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