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於湛,連蕭疏也不再出現在遇安身邊了,遇安沒有過問。或許他已經出國,或許他只是如遇安所願,不再聯繫。
遇安也剋制自己不要多想,畢竟,事已至此,他們沒有可能了,可總是免不了想起他,每次想起時,遇安就愈發討厭自己,繼而陷入一種無法抽離的頹廢情緒之中。
時間就這樣慢慢過去,一洛和高宋自上次短暫相聚後依舊分隔兩地,而李央和柴紇,在一起到現在從沒有吵過架,光看着他們倆,就能讓人感覺發自內心的甜。
孑然一身的遇安漸漸習慣了這種孤獨,當她把心思全都放在了學業上,日子一久,也就麻木了。
可遇安身邊的事總是不能如她所願,她越想逃避,麻煩就越要找上門。
遇安這天才下晚自習就被華玖和華珏攔住了。
華珏先伸手擋在遇安身前,瞪着眼說:“你站住,我們有事找你。”
遇安往旁邊讓了一步,這才說:“說吧。”
“你跟我們去一個地方。”
遇安看了一眼兩人,“不去。”
華珏的脾氣終究沒有華玖好,當即就要發火,華玖朝她搖了搖頭,微笑說:“難道你不好奇蕭疏爲什麼不找你。”
遇安低頭笑了笑,說:“我爲什麼要好奇?”
“那你不好奇他爲什麼突然要出國嗎?”
“沒事我先走了。”她實在不想再說這些沒有意義的事。
華珏在遇安肩膀上猛地推了一把,朝她吼道:“因爲你這個災星,蕭疏和他家裡人鬧翻了!”
華玖把失控的華珏拉到身後,對遇安說:“我想,你現在有時間跟我談一談了吧?”
遇安看着嘴角帶笑的華玖,“你說吧。”
她拉上妹妹華珏走到學校門口,回頭對遇安說:“我們到車裡去說。”
離上次華玖兩姐妹找遇安已經過去一週,遇安趁週末回了T市。一路上,華珏口中的“災星”兩個字一直迴盪在遇安的腦海裡,自我厭惡的情緒再一次將她的理智擊潰,她根本無處躲藏。
正如華玖所說,在她身邊的人都會遭遇不幸,不論是誰,只要待在她身邊,都不會幸福的。
遇安答應了華玖的要求,即使她自己都覺得這樣的做法極其可笑,可她也知道,如果不這樣做,說不定蕭疏會真的跟家裡鬧僵,她不想看到這樣的結果,不想再一次證明自己是一個“災星”。
她要他離開她,無非就是讓他對她失望。有時候,離開一個人,不就是對這個人徹底失望了麼?
蕭疏以爲遇安已經不願再見他,更想不到遇安會去見他,如今見到,他自然是欣喜萬分的。
遇安擡頭看着他說:“可不可以陪我去個地方?”
蕭疏沒有猶豫,當即答應了。
遇安輕輕牽起他的手,問道:“不是說要出國了嘛?簽證下來了沒?”
蕭疏沉默了。
遇安笑了笑,“那我們不說這個了。”
蕭疏點了點頭,“嗯。”
一路上,遇安都只是看着車窗外,沒有多說一句話,蕭疏亦是沉默不語。
他還在想如何向遇安開口,他不想她煩心,想着把所有問題解決好之後再告訴她。
“到了。”蕭疏見遇安沒有反應,輕輕捏了捏她的臉,笑道,“遇安。”
遇安低頭笑了笑,隨即推開車門下了車。
找到他們要住的地方,簡單吃過東西后,兩人坐在露天陽臺上,吹了好一陣海風后,遇安才輕聲問道:“蕭疏,你有沒有事情要告訴我?”
蕭疏將遇安摟在懷裡,他的懷抱很溫暖,讓遇安有一種沉溺其中的衝動,她輕輕閉上眼,她想,即使享受這一時的溫暖也好。
遇安貪戀他溫暖的懷抱,和那炙熱的吻。
外面的風漸漸大了起來,遇安忍不住打了個寒噤,蕭疏輕輕抱着她回到了房間。
蕭疏將遇安放在了牀上,隨即要走,遇安拉住了他的手,將他整個人拉了過來。
“不許你走。”
蕭疏笑了笑,撫了撫她的臉,說:“遇安,你有事瞞着我。”
“嗯,你也一樣。”
“遇安…”
“噓!”
遇安將手覆在他脣上,淺笑道:“蕭疏,如果我讓你走,你會不會走?”
“遇安,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我家裡的事。”
遇安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隨後將冰涼的脣覆了過去,蕭疏覺得遇安今天很反常,輕輕推開了她,問道:“遇安,你怎麼了?”
遇安一把推開了蕭疏,“沒怎麼。”
兩人僵持良久,蕭疏見遇安要走,走到窗邊,背對着遇安問道:“是不是華玖找過你?”
遇安低下頭,想着今天自己的行爲,笑着說道:“蕭疏,別再跟家裡吵了,我不值得你這樣做。”
蕭疏走到遇安面前,看着她說:“遇安,我會勸服外公讓我留在國內,只是他老人家最近身體不太好…”
遇安仰頭看着他,打斷他的話說道:“你彆氣他老人家了,我也不值得你這樣。”
“值不值得我知道。”
遇安笑了,笑得眼淚都快掉下來了,“你知道什麼?你所說的值得,不過是因爲還沒有得到,這套天花亂墜的說辭的目的不過如此。”
遇安把自己的外套脫下扔在地上,厲聲質問道:“是不是這樣你才願意走,那你拿去啊!看看你掏心掏肺喜歡的人到底是個多噁心骯髒的人?!”
蕭疏一把抓住遇安撕扯衣服的手,沉聲道:“遇安,你非要以這樣的方式逼我走是嗎?”
遇安甩開蕭疏的手,咬着脣不肯說話。
“我走了,你會不會好好照顧自己?”
遇安沒有說話,轉身往門外走去,蕭疏拿上她的的外套追了出去,看到遇安不停往海邊跑去,蕭疏整個人慌了神。
他追了過去,將渾身溼透的遇安拉了回來。
“你幹什麼?!”
遇安一把推開蕭疏,朝他吼道:“我讓你走!你走啊!”
蕭疏把遇安攔腰抱起,一言不發地往回走去。
遇安坐在浴缸裡,擡頭看着爲她調水溫的蕭疏,直到浴缸裡的水放滿,蕭疏也沒有出去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