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遇安回到家,眨巴着明亮的大眼睛掃了掃空蕩蕩的房間,確定爸媽今天真的回老家了,她才輕輕呼出一口氣,要是他們知道她這麼晚纔回來,那還得了!
她換上拖鞋回房間拿上睡衣去洗澡,脫下衣服,通過鏡子看了看後背,傷痕已經結痂。
花灑灑下的水冰冷刺骨,她把開關往左移了移,等到水溫合適了纔開始洗澡。
“累死了!”
她困極了躺在牀上,眼睛有些睜不開。
這個國慶假真的一點都不平靜,好在後天就開學了,回學校好好學習纔是王道。
也不知道於湛後天能不能準時回學校。
她伸手去拿放在牀邊書桌上的手機,夠了好久都夠不着,只好坐起身一把抓過手機。
“你還好吧?頭還痛不痛。”她埋着昏昏欲睡的腦袋編輯了好幾次短信,終於發出去了。
於湛的短信回得很快。
“我沒事,別擔心。”
“怎麼不留院觀察?”林遇安又問。
於湛躺在自己房間的牀上,門外是父母壓低聲音的爭吵。
他揉了揉額頭,頭上的傷口痛得他根本無法入睡,他沒想到母親會這麼快趕到醫院,只好忍着疼痛要求出院。
如果讓母親碰到了遇安,那他所有的秘密就藏不住了。
他把牀頭的燈打開,掙扎着坐起來,輕輕搖搖頭,又發了條短信給林遇安。
“我沒事了,對了,醫藥費是你朋友付的,我們找他的時候他已經離開了,你看看什麼時候約他出來,我把錢給他。好了,我要先休息了,明天說吧。”
林遇安握着手機躺在牀上,已經快要做她的春秋大夢,手裡的手機震動了一下,她舉起手機睜開一隻眼睛瞟了一眼,剛想扔開手機繼續睡覺,就看到於湛說的醫藥費。
蕭疏!
“天哪,我怎麼忘記還有他!”
她“噌”一下坐起來,甩了甩腦袋,自己居然把這麼一個大恩人忘記了。
“怎麼辦怎麼辦。”她嘟囔着。
除了知道蕭疏的名字,她對他還真是一無所知,人家幫了她這麼一個大忙,她走的時候居然把他忘得一乾二淨。
她抱着自己的榆木腦袋,低聲說:“林遇安,你怎麼笨成這個樣子!”
說完她又安慰自己,他倆這麼有緣份,能遇到兩次說不定就能遇到第三次。
實在困極了,她伸手“啪”一下關掉燈,不出一分鐘就進入了香甜的夢鄉。
……
一陣鈴聲響起,林遇安才從被窩裡把手伸出來,摸到離腦袋不遠的手機,迷迷糊糊接了電話。
“喂?什麼事啊,我還沒睡醒呢。”
衛子幼好聽的聲音帶着急切:“遇安,我想去看於湛,你陪我好不好?”
林遇安這才睜開眼睛,想了想,平靜地說:“子幼,我有事情,陪不了你。”
手機對面的衛子幼隔了幾秒才說話:“遇安,你是不是生氣了?我說你跟於湛聯繫的事?”
林遇安邊伸懶腰邊說:“我纔不會生你的氣啦,今天我是真的有事情去不了。”
“那好吧。”
掛了電話,林遇安才磨磨蹭蹭起牀去廁所,她擠上牙膏開始刷牙,擡眸看到臉上那條傷痕,已經脫痂的淺褐色痕跡還留在左眼角下。
她牽動嘴角,這痕跡也算是給自己本就普通的臉添加一點特色了吧。
她看着鏡子裡的自己,忍不住地微皺起眉頭。
明明媽媽的容貌是一等一,卻硬是一點沒遺傳到她身上。
即使媽媽現在年齡大了,可眉眼間依舊能瞧出當年的驚豔,爸爸也是英俊瀟灑,可是爲什麼偏偏她這麼普通呢。
她搖搖頭,不能再看,再看自己都要嫌棄自己了。
希望一會兒去昨晚的酒吧能找到漆杳杳,她和蕭疏認識,把醫藥費給她轉交也是一樣的,不然明天收假回學校了還怎麼給這個大恩人錢呢。
想到自己昨晚居然把人家一個大恩人晾在一邊,她忍不住又要感嘆自己蠢得沒法了。
林遇安吃着三明治,剛準備喝一口牛奶,才猛地想起自己還沒訂回學校的飛機票。
她使勁拍一把腦門,自己居然把這麼重要的事忘了。
她趕緊打開手機,令她崩潰的事實是:已經沒有回學校的機票,連火車票也只有後天下午的,還要到C市火車站去轉站!
懷着沉重無比的心情,她拉着臉給自己訂了張10月8號下午6點的票。
林遇安摸摸腦袋,感嘆自己真的是越來越蠢了。
到了酒吧門口林遇安又崩潰了,這個點酒吧還沒有開門。
她蹲在門口,仰頭看向天空飄過的白雲朵朵,心裡一遍遍說:我真的就蠢到這麼無藥可救了嗎?
不過巧也就巧在這裡,因爲是國慶期間,酒吧開門比平時早,她在門口沒呆多久,身後的酒吧就已經有人準備要營業了。
她瘦小的身體微躬走進昨晚的酒吧,因着是白天而且剛開門,根本沒人來,空蕩蕩的酒吧看起來倒是透出一種獨特的風格。
她看了看周圍,勁直走向吧檯的調酒師。
調酒師正在擦拭調酒的工具,並沒有發現林遇安走近。
“你好,打擾一下。”林遇安小聲說。
調酒師擡起頭,露出一張英俊帥氣的面孔,他眨了眨桃花眼,旋即帶上討好的笑容向林遇安湊過來:“嗨,美女找我有什麼事麼?”
林遇安不易察覺的退了一小步,聲音不大不小:“我想找一下昨晚舞臺唱歌那個女生。”
調酒師帶着略微可惜的語氣說:“昨天唱歌的可有好幾個呢,也不知道你找誰。”
林遇安看着似笑非笑的調酒師,又小聲說一句:“就是一個嘻哈穿着,頭髮五顏六色,跟我差不多高的女生。”她說話時手上還不忘比一比漆杳杳的身高。
帥氣的調酒師看着林遇安的動作,輕笑出聲,“那個我不知道,她只來駐唱了兩晚,你要找她的話,我幫你聯繫老闆。”他說着就拿出手機準備打電話。
林遇安向他微微鞠躬,小嘴不停說着“謝謝”。
調酒師卻突然停下手裡的動作,眼睛盯着林遇安看,英俊的臉上帶着一絲壞壞的笑意,“我打通電話你自己跟他說哦。”
林遇安輕輕點了點頭,接過他遞來的手機。
電話接通的一瞬間,林遇安就明白那調酒師嘴角壞壞的笑容是什麼原因了。
只聽見手機另一頭暴躁無比的吼聲幾乎要震穿林遇安的耳膜。
“你個臭小子!我叫你今天早點去開門你就故意給我找麻煩是吧?說了不到九點不要給我打電話!不要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