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暴露

清穿之重設歷史

“進去!”兩個人推搡着胤褆和謝博樂往主屋走去。

進了主屋才發現裡面別有洞天——外面看着破舊,裡面卻修繕完好,乾淨整潔。五間的大房,中間的穿堂佔了兩間房,牆上掛着橫幅,堂室的主座上擺着精緻的果子點心,蓋碗茶杯似乎透着熱氣,整整齊齊的兩排八位的座椅看起來十分嚴謹正式。

這幅樣子,胤褆又怎能猜不出對方欲要掩飾的打算,陰謀氣息很濃郁啊!心下暗暗猜測這方人馬的來歷以及目的——總之可以肯定的是來者不善,這樣一尋思,胤褆反倒不想那麼早脫身了。

正當胤褆想東想西時,那個拿劍挾持他的人和那個和尚已經坐到了主位上,押着他的嘍囉使勁兒按了他肩膀一下,惡狠狠道:“跪下!”

“哈?跪下?!”胤褆一下子被氣笑了,嘲諷道:“你算個什麼東西?爺我堂堂男兒跪天地跪君主跪父母,豈可跪你等不明宵小!”

“放肆!你可知我們是何人?!我們可是……”

胤褆正豎着耳朵聽他們自報家門,沒想到被那個一直笑眯眯的一念和尚溫溫和和地擺手阻止了,“你們先下去!”

那嘍囉梗着脖子顯然有些不服,但還是默認了對方的威嚴,低頭退了下去。

“阿彌陀佛,出家人慈悲爲懷。貧僧也知如此爲難兩位施主了,永祚施主也並不願傷害他人,但是無緣無故不請自來實在是兩位的不對。”一念和尚有些困擾地皺着眉,“只是不知兩位施主能否告知貧僧兩位的身份和目的呢?”

“和尚師父慈悲不願傷人爺信了,可是那個‘劍人不願傷害我們的話卻肯定是假的!”儘管被綁得像個糉子,胤褆依舊站姿端正得不輸一分氣勢,仰着頭顯示罪證,“爺的脖子到現在還疼着呢!”

——白皙纖細的脖頸上有一圈淺淺的紅痕,十分明顯。

“信不信老子直接砍了你!”永祚顯然脾氣不好,立刻蹦了起來,手指一動,鋒利的劍刃劃過一道白光直撲胤褆面門。

胤褆絲毫不畏,直視着對方連躲都不躲。

果然,那劍在胤褆鼻子前堪堪停住。

永祚一直冷着的臉終於鬆動了幾分,露出一個淺淺的讚賞的笑容,“你小子……膽識不錯!”

“爺並不覺得有什麼不錯。”胤褆皺皺眉,一臉嫌棄,“小子這種稱呼可真難聽……你要是能稱我一聲爺就美了。”

“我說——”永祚狠狠瞪着胤褆,“你這小子有沒有太囂張了一點,一口一個爺的。”

“這不是很好麼?”一念和尚雙手合十,依舊慈眉善目的模樣,“貧僧早看不過永祚施主你的囂張模樣了,這樣也能讓你體會體會貧僧的感受,阿彌陀佛。”

“哼。”永祚收起劍,把臉扭到一邊。

“不過,這樣傲慢囂張的小孩子,似乎更可疑了呢……”一念低聲唸叨着,擡頭緊盯着胤褆,“顧左右而言他,支支吾吾遮遮掩掩的,難不成你們的身份有什麼是見不得人的?”

“這個麼——”胤褆眨眨眼,擺出一副真拿你們沒辦法的頭疼表情,慢吞吞地回答:“看樣子瞞不下去了呢。是吧,謝博樂?”

說完,瞥了一眼謝博樂。

——他居然看明白了大阿哥那個表示要忽悠人的眼神!謝博樂表示很神奇,於是淡定看大阿哥演戲。

“其實吧,爺是跟着家裡人來做生意的……”

“鬼才信你!”永祚一瞪眼,“誰不知道旗人不準經商?老子一打眼就知道你小子是旗人!”

“……劍人大哥你的腦子是豆腐腦嗎?動一動會碎嗎?”胤褆同情地看了一念一眼,“和尚師父有這樣的隊友好辛苦啊。”

“貧僧不辛苦。”一念見謝博樂面無表情的樣子,心中已是信了兩分,又道,“原來是旗人暗中經商麼?怪不得要遮遮掩掩。不過話說回來,看兩位施主的衣着,想必家裡生意做得挺大吧?”

胤褆故意後退一步,露出驚慌的神色:“你問這個幹什麼?”

“阿彌陀佛。”一念輕輕笑了起來,雙手合十唸了句佛號,“貧僧正苦於沒有銀錢支撐呢,施主這就自己送上門來了,施主果然慈悲爲懷!”

可爺並不想慈悲爲懷啊。胤褆默默嘆氣,心下則在開始思索如何脫身——萬一被對方發現自己在扯謊騙他們,也許真討不了好。

——不過,他們看起來也不像是窮苦人家,要銀錢做什麼?再聯繫之前所見,胤褆心中隱隱有了個猜想,不由地堅定了自己隱瞞身份的打算。

正當兩人僵持着的時候,一開始推搡着胤褆謝博樂進來的一個嘍囉慌慌張張的跑了進來,“不好了不好了,韃子皇帝的狗官帶人來了!”

“什麼?!”

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胤褆終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這羣人果然是叛黨麼?

一念則是刷的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怎麼回事?”

“小的也不知道。”那小嘍囉也是一片茫然,“他們指明要一名少年和一名青年,聽那狗官的描述,似乎,似乎……與這兩位頗爲相似……”

嘍囉說完小心地瞄了胤褆和謝博樂一眼,又馬上低下頭。

“貧僧明白了。永祚施主,您不如出去瞧一瞧?”

永祚二話不說拿着劍出去了,一念轉頭看向胤褆,溫和的眼眸劃過一絲極冷的光,“竟然惹來了官府,兩位施主到底是何許人?也許貧僧該快點讓你們招出來。”

只是沒等一念逼供,永祚就匆匆走了進來,臉上掛着十分的疑惑表情,“念一,還是你去看看吧,來的那羣人有些奇怪。”

“施主請叫貧僧一念師父。”一念雙手合十,神色認真地糾正永祚,而後才示意永祚帶上胤褆和謝博樂,出了主屋。

——胤褆沒工夫關注永祚和一念之間關於稱呼的糾纏,他現在很好奇官府的人到底是爲什麼而來了。從聽到那個嘍囉對皇上的稱呼開始,胤褆就明白了這批人的身份必然是亂黨無疑。不過他心中也有些困惑,這官府的人真的是爲了他們而來麼?那官府是如何得知自己被困在這裡呢?胤褆先想到了謝博樂,這傢伙怎麼也是禁衛軍,又在平亂軍中有着不低的地位,有什麼他不知道的聯絡手段也不一定。不過剛想到這點就被胤褆自己否決了——這個好戰分子顯然是獨慣了,秘密聯絡方式什麼的還是別想了。而且他要是猜得不錯的話,這傢伙除了單兵作戰能力強硬,在人情方面估計就是個二貨,要不也不至於被皇上發配下來。

廳堂外,烏壓壓的一羣人幾乎擠滿了並不算狹窄的院子。

胤褆一出來就看到在一羣穿着官府衙門衣服的人中極爲扎眼的一位賊眉鼠眼的小矮子,就算此時已經鼻青臉腫得幾乎看不出原樣,胤褆也認出對方是剛剛還帶人跟謝博樂打了一架最後被踹飛進這棟後院的大嗓門。

只是此時看起來是衙門頭頭的男人正對他卑躬屈膝奴顏婢色地說着什麼。

胤褆預感,他和謝博樂好像遇上了一羣不得了的奇葩。

果不其然,那衙門頭頭一見胤褆出來,立刻擺出一副疾言厲色慷慨正義的表情,同時對捆住胤褆的一念和永祚表示了十二分的認同,裝模作樣地清了清嗓子:“咳咳,你們做得非常好,這兩個人是亂黨,你們抓住了他們這是大功一件,本捕頭會向督主大老爺稟報的!”

去你妹的向督主報告!憑你也能看到姚啓聖?!胤褆心中不屑,喝道:“你說爺是叛黨?證據呢?”

“錢大公子就是人證!”自稱縣衙捕頭的差役一指大嗓門。

大嗓門很配合地挺胸擡頭,“就是!本少爺帶着家丁逛街,無意中聽到你們倆在商量着謀朝篡位,本少爺勇敢機智心繫百姓不畏□,帶領手下和逆賊們進行了殊死搏鬥,雖然沒能徹底抓住逆賊,但本少爺抓住機會報給官府,終於能夠抓住你們這兩個叛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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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胤褆不顧場合的笑出了聲:“……你能告訴爺這段話你背了多久麼?”

大嗓門一仰頭,十分神氣:“老子從出衙門就一直在背了!”

胤褆贊同地點點頭,“看你一副草包樣,就算花的時間長點,能背出這麼一段實在不容易啊!”

大嗓門這才注意到被少年耍了,羞憤交加惱羞成怒,衝着永祚和一念大吼:“餵你們兩個,還不趕緊把那兩個逆賊交上來?!”

惡狠狠的眼神分明就是:趕緊把這倆貨交上來給少爺我蹂躪蹂躪!

眼看那些官兵就要一擁而上,謝博樂擔心他們傷到胤褆,急忙擋在前面,“我看你們誰敢?!”

衙役們的被他的氣勢懾得慢了半拍,謝博樂高聲喊道:“我們不是叛黨,這幫把我們捆起來的人才是亂黨!”

還沒等一念上前想要解釋兩句,那個捕頭就一拍胸脯說得分外自大驕傲,一副我都知道都理解的樣子:“哼!你以爲本捕頭是那麼容易上當的人麼?你也太小看本捕頭了!兄弟們快上,抓住他們我們以後就能吃香的喝辣的了!”

——我們絕逼是高看你了啊喂!胤褆默默吐槽,卻沒有任何反抗的舉動,畢竟不管怎麼說,落到這羣差役的手裡他還能拿身份壓一壓,可面對那羣叛黨,身份只會成爲他的催命符。

永祚有些遲疑看向一念,而一念則在考慮放棄胤褆的得失。確實,放走這兩個人必然會少了一個資金來源,同時甚至還能暴露他們的這個據點,但是不放的話,搞不好現在就要跟官府對起來了。他們這個據點的人雖然不少,官府的這些衙役也很草包,但這裡離總督府不遠,萬一真鬧起來,恐怕還會招來附近綠旗營的官兵,他們目前實在不宜暴露。再一個,那羣草包顯然把這兩個當成叛黨了,他們的話恐怕也沒有人會相信,這樣的話也能把朝廷的視線吸引過去。

這一番掙扎也不過瞬間,一念一揮手,示意身後的隨從將人交到官府手裡。

這在這個時候,一個對於胤褆來說略熟的聲音突然冒了出來:

“這是幹什麼呢?聚衆鬧事還是謀朝篡位啊……咦呀?!大阿哥您怎麼被綁起來了?誰這麼大膽……”

我操!

遇到此等奇葩,就是素養良好的大阿哥也忍不住爆了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