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妃的本意,是想將六阿哥身上的嫌疑拖去。
但是她匆忙之下沒能想到,康熙的問話,其實是個連環的圈套。
所以等聽到最後,德妃已經傻眼了。
她張了張嘴,腦海中一片混亂,卻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纔好。
比起德妃此時的懵逼,榮妃反而心驚肉跳起來。
皇上口中所說的假設,她越聽,就越不對味兒……
私底下聽見有人在說關於“凌遲”的事情?
這怎麼聽着,彷彿是在指代她啊……??
榮妃趕緊開動腦筋,想着該如何才能給自己脫罪。
“皇上,六阿哥說出此番言語來,臣妾也是在難逃其咎……只是,臣妾敢向長生天起誓,絕對沒有說過關於、關於凌遲的事情。”
她想來是個欺軟怕硬的性子,喜歡仗勢欺人不錯,但是凌遲……這已經超出她的知識範疇了!
孝莊覺得心口悶得慌,正閉着眼睛在休息,胤礽關切地爲她拍着背順氣。康熙也正在氣頭上,但是他們二人聽到榮妃支支吾吾的開口,不約而同地用視線將榮妃掃描了一番。
康熙擺擺手,“朕知道,你不是這樣的性子。只是你乃是六阿哥的養母,於情於理,合該也檢查一番。”
康熙信她!
原本就像個蔫噠噠的小白菜的榮妃立馬就擡起了頭!
她眼淚汪汪地看着康熙,抽了抽鼻子,帶着點哭腔道:“多謝皇上的信任!”
只要康熙信她,那她就能立於不敗之地!對此,榮妃十分堅信。
如此一來,壓力一下子就到了德妃的身上。
後宮衆人都知道,她視六阿哥跟自己的眼珠子沒什麼兩樣,平常經常因爲六阿哥的去留而和榮妃起些小摩擦。
平常也就算了,到了眼下的要緊關頭,這些就都成了她身上的壓力。
剛剛還和德妃在鬥嘴的安嬪一臉不懷好意,“呵呵,雖然妾還未曾生育,但是生了沒教好,還不如不生呢!”
端嬪都快無奈了,明明這幾樣事情都與安嬪無關,但是她就非得自己往裡頭湊,橫插一腳讓別人注意到她了,才能開心似的。
宜妃也跟着冷嘲熱諷了兩句。
場面一度非常熱鬧。
德妃成了千夫所指。
佟月菀倒是一直冷眼旁觀,既沒有跟着踩一腳德妃,但也沒有幫着德妃洗脫嫌疑,總之就是安靜地吃瓜。
【哇哦,這樣被動的局面,我倒想知道,孝恭仁皇后是怎麼絕地求生的?】
【雖然所有人都在說德妃,但是我覺得很簡單的一點就是,德妃恨不得把胤祚養在象牙塔裡面,她可能會在兒子耳邊講到凌遲嗎?這不可能啊!】
惠妃也想渾水摸魚。
雖然康熙二十年封妃的時候,惠宜德榮她排在首位,但是德妃晉升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
她在康熙十七年的時候生下了四阿哥胤禛,和當時的貴妃佟佳氏做了交易,單獨晉升了德嬪,到二十年大封后宮時,她居然已經壓倒了榮妃,排在了四妃中第三的位置。
坐到妃位,榮妃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德妃呢?
她只用了三年。
才三年的時間,烏雅氏就從一個宮女兒,成了掌管宮務的四妃之一,這樣的速度,太令人眼紅了。
於是當這樣一個選擇的機會擺在她面前的時候,惠妃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往德妃的身上狠狠地踹上一腳!
“臣妾倒是覺得,許是上樑不正下樑歪,這才導致了六阿哥學到了不該學的東西。”
惠妃用帕子擦了擦嘴角,輕描淡寫地說:“太皇太后,皇上,臣妾方纔注意到,六阿哥對着諸位姐妹說了一句話,竟讓臣妾至今還是心驚肉跳的。”
“哦?”康熙倒想聽一聽,胤祚還說了些什麼他不知道的內容。
惠妃輕咳了一聲,在德妃目眥欲裂的注視下,將剛纔胤祚的話重複了一遍。
“六阿哥說——我要讓汗阿瑪砍了你們的腦袋!”
惠妃隱秘地勾起了嘴角,用一種後怕的語氣說道:“……再怎麼說,咱們都是皇上的妃嬪,爲何六阿哥能有這樣的底氣說出這句話來?一想到這,臣妾這當額孃的心呀,就止不住地發疼呢……”
大阿哥胤禔還真以爲惠妃是怕了呢,虎目一瞪,大聲道:“額娘別怕,兒臣保護你!”
惠妃:……忍住!這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