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張什麼,他的額娘是側福晉,你的額娘也是側福晉。而且額孃的孃家,可是比她鈕鈷祿家好得多。”年氏有些不滿兒子的怯弱道。
弘晟比較害怕年氏,因爲從一出生開始,他就被養在東小院,幾乎都沒怎麼出去與別的孩子接觸過,都是由着奴才伺候着的。而那些奴才都害怕年氏,所以也就養成了弘晟在奴才勉強驕縱跋扈,而在年氏面前又擔心孱弱的個性。剛剛弘曆那般不顧及的樣子,惹得弘晟不快,也是年氏一貫縱容他,養成了將旁人都當做奴才的個性使然。
“是,額娘。那個弘曆比我還小,我怕他做什麼!”弘晟道。
“這纔對了,你不需要怕他,而且你以後還要處處比他強,知道麼?”年氏道。
待四爺一行人回到雍王府的時候,差不多到了亥時,個個都已經疲憊至極,立刻由着奴才各自扶着回了自己的院子。四爺沒有跟去哪裡,而是回了前院。
翌日,十三福晉兆佳氏來了。她是來看蘭琴的,但是還是先去正院給四福晉請了安。
四福晉幾乎與十三沒有任何交集,所以也就是與兆佳氏敘過妯娌之間的話之後,便讓她出來了。
雖然四爺給十三府送了不少東西,蘭琴仍舊將自己庫房裡的不少布匹藥材什麼的,裝了一大箱子送了過去。兆佳氏感念蘭琴這般仗義,給她與四爺各做了醫生內衣。
“你們看看,十三福晉的手藝可真好。”蘭琴攤開兆佳氏給她的內衣,只見領口和袖口都繡上了很雅緻的小花兒。衣服所用的料子也都是很好的素緞。
“側福晉喜歡的話,我再給做一些,反正閒着也沒有什麼事情。”兆佳氏道。
“那怎麼行。做這些繡活最傷眼睛。十三福晉不介意的話,我叫你紋秀好麼?”蘭琴道。原來十三福晉就叫“紋秀”,她比蘭琴同歲。
“好,那你我就互相用名字互稱吧。側福晉爲人豪爽仗義,紋秀佩服至極,特來謝謝側福晉的。”十三福晉道。
“還側福晉,側福晉的叫,叫我蘭琴呀!”蘭琴連忙道。
“哦,對,蘭琴。”十三福晉心裡一熱,蘭琴是唯一這些年來對自己不以危難另眼相待的了。自從十三遭難後,那些以前攀附十三的,還有自己家裡那些親戚六眷,全都不怎麼來了,甚至有人還開始冷嘲熱諷。兆佳氏這六年來嚐盡了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對於蘭琴這樣肯在自己最危難的時候出手相助,自然是很感動的。雖然蘭琴只是個側福晉,她自己是正福晉,身份上各部隊上不對等,可是這又有什麼關係呢?
“紋秀,不如今日就留在這裡,等會兒用完膳,我陪你一塊兒到我們院子了逛逛吧,早春的一些花都開了。”蘭琴道。
兆佳氏便留下來與蘭琴一塊兒說話,到了用午膳的時候,蘭琴特意吩咐膳房做了一頓最高標準的膳食,讓一貫秉承大家小姐風範的兆佳氏都直說好吃。
“蘭琴,你這裡的膳食師傅做得可真好吃。”兆佳氏拿起帕子擦了擦嘴巴道。一桌子膳食已經被她們倆掃蕩得差不多了。
“你若是想吃,下次帶你的廚師過來,我讓牛師傅教他一些。以後你在十三府裡也可以自己點,想吃啥就吃啥。”蘭琴道。
兆佳氏道:“我哪裡可是幾十口等着吃飯呢,哪裡能這樣吃的。”
“紋秀,不如你想想,看看如何開源呢?十三爺的俸祿顯然不夠你養一大家子的。光過年過節,人情世故,都不少銀子。”蘭琴道。
“我一個婦道人家,如何開源?”兆佳氏道。
“我瞧着你府上也有一個大園子,裡面空蕩蕩的,那片地方倒是可以想點主意!”蘭琴道。
“蘭琴,你可有什麼主意?”兆佳氏已經對蘭琴推心置腹了,兩人一放開身份,居然很投緣。
“我在想,要不咱們合夥開一家店吧!”蘭琴眨眼道。她現在也不管什麼事情了,只是管管府裡頭的賬目。也只是管事的來給她看看賬本。
“開店?”兆佳氏其實早就想找點事情,十三又沒有什麼產業,就靠着那點俸祿,實在過得艱難。
“對,開店。你可以找幾個信得過的心腹來操持,你就做後面的大老闆。咱們可以合資開。反正也沒什麼事情做。”蘭琴想幫助兆佳氏拜託經濟壓力,也是給自己找點事情做做。
“願聞其詳!”兆佳氏頓時來了興致。
“走,去園子裡走走,消消食。咱們一邊走,一邊說。”蘭琴道。
於是,她們在丫鬟的伺候下淨過手後,便批上棉披肩,手裡仍舊拿着手爐,一塊兒出門了。
初春的園子裡仍舊是一片枯榮,偶然有一些早春的植物以及吐出了嫩芽。蘭琴與兆佳氏一邊走,一邊說,幾乎沒有留意什麼景色。
咳咳咳……
一個熟悉的聲音陡然在蘭琴的側面傳了過來。蘭琴一聽那個咳嗽聲,就知道是年氏。
點怎麼這麼背,這裡又碰到她!
果然年氏正與富察氏在一處迎春花前,就在蘭琴他們的前面。年氏看見蘭琴與兆佳氏聊得幾乎都沒看到自己,不由得皺眉提醒道。
蘭琴給年氏見了一個平禮,而年氏身邊的富察氏這時連忙給蘭琴行禮,給兆佳氏行禮。
“年側福晉,你見了十三福晉,如何不行禮?”蘭琴見年氏一副囂張的樣子,就連自己給她行平禮,她都幾乎不理睬,更沒有給一旁的兆佳氏行禮。
年氏心裡自然是瞧不起十三的,反正都被康熙幽閉了幾年了,所以她就沒給兆佳氏行禮,想不到蘭琴抓住這點,直接詰問她的禮數,令她頓時有點下不來臺。
兆佳氏也一反柔弱的樣子,板着臉道:“可怕是年側福晉覺得自己身份不同一般,見着本福晉也不用行禮。”
“妾身給十三福晉請安!”年氏只好揚起帕子,不情不願地行了禮。
“年側福晉與富察格格就在這裡賞花吧,我們去那邊看看吧,蘭琴。”兆佳氏在這裡身份最高,此刻見場面尷尬,她便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