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目的地,她們顯然來得有些早了,因爲廟會基本是從下午的酉時纔開始,而現在纔不過未時。
“姐姐,武格格,不如找一家茶館,一遍聽聽戲文,一遍品茶,左右是出來遊玩,待休息夠了,到時候廟會開始了,才更有精力去逛。”宋書丞在馬車裡聽了宋氏的話後,決定打起精神來,好好在武氏姐妹面前表現。
武氏道:“也好,我們出來的太早了,就找個茶樓聽戲歇息一會兒吧。”
宋氏點點頭,遂又各自上了各自的馬車,吩咐馬伕往附近的好一些的茶樓奔過去了。
一行人來到了一處看起來很是氣派的茶樓,幾個人走進大堂的時候,只見裡面的茶客熙熙攘攘,這個點並沒有多少人。
幾個夥計看見走進來幾個衣着華麗的婦人和男子,立刻迎了上去,招呼宋氏等人。
“夥計,你們這裡可以看戲麼?”武氏問道。
“夫人,我們這裡是茶館,不是戲園兒,您要聽戲,恐怕得去戲園子了。”夥計明顯有點失望。
“那就喝喝茶。姐姐,你說呢!”武氏轉頭對宋氏道。
“嗯,也懶得再動彈了。”宋氏道。
夥計立刻開心地將他們迎入了一間雅間,宋氏吩咐給兩個馬車令叫上一些茶和點心,讓他們就坐在大廳裡。
宋氏與武氏則領着宋書丞和武如一塊兒進了一間雅間,叫了最好的茶和點心,四個人然後便開始喝茶閒聊。
宋書丞時不時看着武如,而宋氏與武氏則開始講最近四爺的這番舉動,再就是蘭琴的態度。蘭琴與四爺之間的事情,蘭琴雖然也跟她們倆提了幾句,但是都沒有說透徹,只是讓她們各自謹慎,儘量避開年氏的鋒芒。
坐了一會兒,武如便起身走到窗邊,開始看窗外。只見大街上行人稀少,因爲這個時候小販們都還沒有出來,他們或許還在爲今晚的廟會準備着。
宋書丞悄悄走到武如的生活,看着她的柔若無骨的肩頭道:“如妹妹可是無聊?”
“書丞哥哥,你看那些婦孺老幼,生活對她們來說,可真是艱辛。”武如看着在大街上做生意的小販道。
宋書丞順着武如的目光往窗外看,只見一個十三四歲的女孩與父母在一起賣烤紅薯,寒風料峭,她黑漆漆的臉凍得有些發皸,一身被煤炭灰弄得失去了本色的棉襖,兩隻手插在袖筒裡。
“妹妹心真是善。若是同情她,不如我們去買一些她的烤紅薯?妹妹可愛吃?”宋書丞以爲武如是同情那個賣烤紅薯的女孩,便說道。
“我不吃那種東西。”武如微微皺眉道,“以前曾經與如玩得相好的一個女孩,她阿瑪乃是當地同裡,可惜是庶出的身份,嫁了一個知州的二公子爲妻。結果因爲沒生出兒子,被迫同意夫婿納妾,最後竟然被一個生了兒子的妾侍毒害了。”
宋書丞微微心驚,他以爲武如剛剛是同情,可是聽到這裡,她似乎又在哀嘆女子命運的多跌,只好道:“你的手帕交是遇人不淑,如妹妹可是擔心書丞會是那樣的人?”宋書丞以爲武如是在試探自己,是否會對她忠誠唯一,便這樣問道。
“果真是遇人不淑嗎?其實與如做手帕交的那些女子嫁了人後,也沒幾個過得好的。不是跟妾侍爭風吃醋,就是聽人夫婿納妾而裝聾作啞。”武如道,“所以女子嫁人,不如……”
“如,書丞,你們在說什麼。我們可以走了吧?”武氏道,她與宋氏談了後宅的形勢後,又看看時間,差不多可以去了。
兩人立刻收了剛纔的話題,隨着宋氏和武氏走出去了。一行人來到城西的大柵欄門口,果然見四處開始懸掛着各式各樣的燈籠,人流也多起來。
“宋姐姐,咱們要牢牢在一塊兒,可別分開。等會兒人多。可別走散了。”武氏道,她看見宋書丞已經直覺地走在武如身側,似乎兩人還有交流,便不去打攪他們。
就這般,宋氏與武氏手挽着手一塊走在最前面,他們的兩個丫鬟紛紛跟在他們身後。接着就是武如和宋書丞一起並肩走着,跟在他們身後的便是兩個馬車伕。
街上販賣各種東西的都有,她們這些從來都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看着什麼都新奇。宋氏和武氏買了一些街面上的點心,想着帶回去給蘭琴嚐個新鮮的。
武如興趣不大,只是跟在後面看熱鬧。宋書丞摸不清武如的心情,見她時兒明朗,時兒又不語,對於自己的態度忽冷忽熱,令他有些不知該如何對待。
“武妹妹,你看那麪人?做得很逼真,不如給你買幾個玩玩?”宋書丞見一個小攤上的面具做得逼真,便對武如道。
武如點點頭,宋書丞立刻上前與宋氏武氏說,讓她們等等。自己則去爲武如買面具人。
“如,你也去看看呀,自己去挑挑,如何叫書丞一個人去選,他也不知道你喜歡什麼樣的。”武氏嗔怪地道。
武如只好跟了上去,留下宋氏和武氏,看着他們的背影。
“妹妹,我瞧着你妹妹是不是看不上我們家書丞?”宋氏雖然一直與武氏說笑,但是她其實一直都有留意武如與宋書丞的一舉一動。
“姐姐這是哪裡的話,我瞧着他們好像很談得來呀。如就是有些羞怯嘛,姐姐可別介意。”武氏道。
“看看她們,郎才女貌,真是很合適。如果如同意的話,不如就將他們的親事定了吧?”宋氏道。
武氏其實是想送武如回惠州的,她怕她在四爺後宅待久了,心思又起了變化,還是送回去爲好。
“好呀,其實我也有此意,不如立刻修書與阿瑪知道。徵得他們的同意後,姐姐再令伯父和書丞去提親。這時就可以定下來了。”武氏道。
“好,既然如此,那就請妹妹立刻書信回去,徵求兩老的意見。”宋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