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飯了!”一個太監提着一個籃子在旁人打開了牢門的時候提着飯進來了。
阿寶已經在慎刑司關了兩天了,每天飯食照常供應,這一日過去了,是阿寶與德妃約定的三日之約。阿寶心裡這幾日都在鬥爭,也在還還害怕着,太子到底會不會派人來殺自己,最容易的方法是在每日的飯菜裡下毒。可是已經過去了兩天了,阿寶都安然度過了。
“阿寶,吃飯了。”今日送飯的是一個面生的小太監。
阿寶瞧了瞧他,問道:“你是哪裡的,不是慎刑司裡送飯的呀!”
小太監沒想到阿寶會留意這些,雖然每日給他送飯的人不同,但是阿寶還是覺得面前這個人並不是慎刑司的人。因爲慎刑司的人每次來都是對自己吆五喝六的,絕不會有現在這般好的態度。
“我是前太子派來給你送飯的。”那小太監連忙跪下身,對阿寶道,“別出聲,前太子現在也是待罪之身,困在宮裡頭不能出來,可是他仍舊掛念這公公,讓小的來給公公送飯。裡面有太子寫給公公的信。小心着點,外面那幫人自送達災區受了銀子,才允許小的來送飯的。”
阿寶心裡一抽,他最怕的事情還是來了,太子還是派人來了。他盯着小太監,看着他將那食盒裡的菜一盤盤往外面端,心裡如千萬只螞蟻往自己身爬的那種恐懼油然而生。
“好了,寶公公,前太子的信在這食盒下面,您自己看吧。小的告退了。不能久待。”小太監壓低了聲音道。他自然不知道這飯菜裡面到底有沒有毒,只不過太子託付他的時候說只是給阿寶送一封信進去,然後給他塞了一錠金子,這才答應進來送的。
那小太監自顧自地走了,也不看看阿寶到底吃沒吃,反正信他是送到了。
阿寶盯着眼前的飯菜,俱都是他平日愛吃的。太子居然還記得。他伸手打開食盒的地步,裡面果然躺着一張紙。他哆嗦地伸過手去拿起那張紙打開看,只見熟悉的筆跡映入眼簾,果真是太子的筆跡。自己曾無數次伺候過的那個人的筆跡在眼前,阿寶激動得淚都盈滿了眼眶。
他開始一個字一個字地去看他寫給自己的信。面係數了的都是往日相處的融洽和情誼。
原來,他都還沒有忘記。他都還記得!阿寶在心裡腹議着!
前太子用無綿長的筆端係數了與阿寶這些年來相處的點點滴滴,像一個恩愛的情人那般,反反覆覆,百轉千回。阿寶嘟着前太子給自己的“情”,激動得潸然淚下,直到幾乎把前襟的衣服都打溼了。信的最後提到了自己的處境,希望他能能耐,自己會盡全力去營救。
讀完了長長的信,阿寶只覺得此刻自己爲了太子待在這裡是值得的。自己爲他所受的苦楚,太子是知道。阿寶想到這裡,心的恐懼一掃而空,滿心的安慰來臨了,使得他忘卻了自己正身處監牢。
將那封情誼綿綿的信摺疊好,藏在心口,阿寶便開始看那些美味佳餚。它們都是太子精心爲自己準備的,自己一定得好好享用。
正在這時,從屋樑突然掉下來兩隻老鼠,正好落在了那些飯菜。阿寶還沒來得及呼喊,那兩隻老鼠盤踞在他的美食大吃特吃起來。牢房裡的耗子是攆不走的。如果攆開它們,它們會來報復的。所以牢房裡的犯人一般都與耗子共食。等它們吃飽了,自然會走了。
阿寶看着那兩隻耗子蹲在菜盤子裡爬動,一種極其噁心的感覺油然而生。他心疼那是太子給自己準備的美味佳餚,現在卻成了耗子的美餐。可是,他又不敢去趕開它們,而且趕開了,他也不能再食用了。
阿寶只好忍着心底的噁心,等那羣耗子飽餐後離開。他的心口有了太子的信足夠了。阿寶斜靠在牆壁,閉着眼睛,想着自己以往與太子的點點滴滴,心裡莫名覺得溫暖了。
過了一會兒,耗子的動靜聲突然打斷了阿寶的沉思,他睜開眼睛一看,居然發現那兩隻剛剛還在饕餮大餐的耗子已經口吐白沫橫睡在了食盤裡。
阿寶驚訝地盯着那兩隻從天而降的耗子,不敢置信它們究竟是怎麼了。他拿起身邊從草堆裡抓到了一根棍子,用它去戳那些耗子。
它們死了!阿寶戳了半天,發現耗子的屍體越來越硬了,這才得出它們已經死亡的判斷。
阿寶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兩隻耗子,他心裡一片冰涼,想想知道了,如果自己剛纔食用了那些飯菜,現在身體硬了的,是自己了。
阿寶頓時覺得心頭彷彿有一塊烙鐵烙在了心口,正是他懷裡揣着的那封信。他慌忙從懷裡拔出那封信,將它摔在了地,彷彿要甩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一般。剛剛他還千般珍惜的東西,此刻成了他心頭的一抹傷疤。
他是來殺自己的!他果真想殺自己,他也不相信自己!
阿寶不得不面對這樣殘酷的現實,他不過是一個太監,一個他的玩物,如今卻成了他必須要除去的絆腳石。
想到這裡,阿寶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可笑,可笑得都快要被人殺死了,還懵懂不知。他奮力爬到牢門口,雙手扒着牢門大喊道:“來人呀,來人呀!”
不待多時,阿寶又被人帶離了那間囚牢。他再一次來到德妃當初跟他約定賭約的房間,被安置進了一張椅子裡。
“小子,你想通了?”胖太監瞅着阿寶道。
“我只跟德妃娘娘說。”阿寶不願理會胖太監的刁鑽。
“你等着,已經叫人去通知了。嘿嘿,我說你這小子,可是走了運了,那些菜居然讓耗子吃了,要不然死的是你。”胖太監似乎對阿寶起了幾分好心,因爲這個太監的運氣實在是很好。
“或許是老天不肯收我!”阿寶苦笑一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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