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這幾日午間休息,弘暉都被傳召到了養心殿,任務只有一個讀書。
弘暉發覺養心殿的燈光比以前要明亮許多,他有時候站的角度不對,會覺得有些晃眼睛。
這日他讀着一本佛經,是的,他的工作從讀奏摺漸漸擴展開了,遊記、佛經、自傳,甚至是曲譜,只要康熙想聽,弘暉都會讀下去。
甚至有一次,弘暉拿過一本包裝精美的書冊,多念幾句,弘暉難得有些卡殼,這竟然是華麗的辭藻包裹下的小黃文,他曾經瞧瞧的讀過幾本,都沒康熙這裡的寫的好。
康熙擡眼見弘暉臉紅到了脖子,打趣道:“臉皮這麼薄,別告訴朕你沒看過這些。”
弘暉面不改色的翻了一頁,對書冊上的插畫視若無睹:“皇瑪法,弘暉看這些是要被阿瑪打板子的。”
康熙忽然對弘暉的私生活感興趣起來:“來,和皇瑪法說說,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弘暉見康熙一定要他說,有些無奈的開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是額娘喜歡的,弘暉都喜歡。”
“你不老實。”康熙笑了一聲,他也是從少年時走過來的,知道弘暉這是糊弄人的話。
“如今你有幾個房裡人?”康熙繼續問。
弘暉放下了手裡的書:“皇瑪法,弘暉想去更衣,您先休息。”
щщщ. тт kǎn. C〇
說完急匆匆的走了,背影看上去可以說是落荒而逃。
康熙難得有了好心情:“這本書怎麼放在這兒了,看把弘暉臊的。”
樑九功見康熙心情好,也說上幾句:“是奴才的不是,許是記性不好,放錯了位置。”
“你跟着朕這麼多年,年紀也不小了,都老啦!”康熙感慨,他揉了揉不甚舒服的眼睛。
“奴才是不年輕了,但是還能再伺候皇上,皇上可千萬別嫌棄奴才蠢笨。”樑九功賣慘表忠心。
“葉大夫那裡如何?”康熙問道。
樑九功瞬間提起了心神,小心的說:“葉大夫正在製造藥丸,他說再有三天藥就成了,情皇上耐心等候幾日。”
“聽說葉大夫在江南一帶素有盛名,希望他名副其實。”康熙淡淡的說。
樑九功對那個淳樸的老大夫在心裡表示歉意,祈禱他的藥對皇上有用。
“葉大夫哪裡都好,就是太大膽了些。”樑九功說道。
畢竟這是一個診脈之後提出要在康熙眼睛處噶一刀的狠人,也就是康熙還算有胸懷,否則直接就可以去見閻王了。
“學醫的人是要有創新精神,只要能治好朕的眼睛,他就是有功之人。”康熙沒有接受有風險的“手術”,而是選擇了保守治療。
“對了弘暉有幾個房裡人?”康熙還真的挺好奇的。
樑九功尷尬的笑了一下:“還沒有。”
“嗯?”康熙真的有些詫異,皇室子弟一般十歲左右就會有房裡人,這是教導他們人事的,他在心裡算了一下,弘暉今年快十五歲了,居然還是個雛,這估計放在整個愛新覺羅家都是個奇葩的存在。
當晚,康熙就翻了永和宮的牌子。
德妃久不接駕,如今皇上多半是叫年輕貌美的貴人們陪着,一旦來了自己這兒就是有事,她在心裡琢磨着能是什麼事兒。
“原來是這件事,說來臣妾也覺得奇怪,曾經想要賜幾個宮女給弘暉。只是老四媳婦說弘暉太小了,怕被那品性不端的移了性情。”
“不怕萬歲爺笑話,當年老四也是不耐煩那些宮女,每次到了宮人侍寢的日子,他臉色鐵青活像是別人欠了他多少銀子似的。”
“弘暉這是隨了老四,不重女色,老實持重。”
康熙還是很認可德妃對胤禛的評價的:“老四和你很像,處處謹慎小心。老大就是隨了他母妃,膽大妄爲!”
對直郡王,德妃是不能隨意評論的,於是她轉移了話題:“說起來弘暉如今也快十五了,不如等下次選秀,皇上給他留意個好的。”
“嗯,你先看着,有好人選來回稟朕。”康熙點點頭。
******
此時宜嫿等人正在吃螃蟹。
不耐煩讓伺候的人拆螃蟹,宜嫿給幾個孩子親自示範該如何吃,胤禛見狀也拿着工具一點點的拆解,倒也別有一翻趣味。
大格格中規中矩的用着工具,將蟹腳裡的肉都吃的很乾淨。
六六則是另外一種畫風,她將容易拆下來的蟹肉都吃進了肚子裡,邊邊角角的地方通通扔了,看也不看一眼。
小狼坐在他特製的小椅子上,覺得宜嫿喂他太慢,伸出小胖手,直接用力的雜碎了螃蟹殼,原本成塊的蟹肉被砸得稀巴爛,他還有些疑惑得揚起臉,看着宜嫿,彷彿在問,他的蟹肉怎麼沒了。
胤禛在旁邊看的有趣,從吃螃蟹這一件小事裡就能看出來孩子們的脾氣秉性。大格格守規矩,六六不拘小節,小狼勇猛過人,都是好孩子。
如果弘昀在,那估計就是顧頭不顧腚的吃法。至於弘暉,他會把最精華的蟹黃通通分給宜嫿,弟弟妹妹們還能得到點蟹肉,估計輪到自己只有螃蟹殼子了。
六六和小狼不耐煩吃這種精細的物件,只抿了幾口就攜手出去玩兒了。六六在宜嫿面前還是個淘氣的小姑娘,但是在小狼面前已經是一個很合格的姐姐了。
大格格見狀,很有眼力見的擦了擦嘴,也找了個由頭出去了,飯桌上只剩下宜嫿和胤禛二人。
宜嫿給胤禛斟酒:“今晚月色甚美,爺可要多喝一點,沒準能夢見月宮的嫦娥呢。”
“想說爺是豬八戒,嗯?”胤禛也是聽過宜嫿給幾個孩子講故事的,什麼豬八戒背媳婦他真是聽一遍就難以忘記。
宜嫿搖搖頭,堅決否認。
胤禛把手邊的碟子放在宜嫿手邊,隨後又自己拆起了螃蟹:“吃吧,只能用這麼多,螃蟹寒涼,不利於養身體。”
宜嫿知道最近外面風雲變幻,她原本還擔心胤禛,如今見他不急不徐,心頭大定。
宜嫿在心裡自嘲,他有什麼好擔心的,作爲歷史的勝利者,宜嫿最不需要擔心的就是胤禛的耐心。
胤禛很少和宜嫿講朝廷上的事,最近也只是說最近要保持低調,再沒別的吩咐。
或許是月色實在溫柔,又或許是酒上了頭,胤禛忽然開口說起了太子的事。
宜嫿得以從中窺得幾分胤禛小時候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