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康熙將彈劾老九的摺子都裝作視而不見,但皇子阿哥和宗室貴族們可不願意當做沒看見。這不,在十一月初六的早朝上,太子的門人首先發難,說老九在外城擾民,不知道弄了個什麼東西,害的當地居民不能按時入睡,爲第二天的勞作帶來很大的困擾。
而三阿哥的門人爺站出來湊熱鬧,說老九的擾亂八旗將士的正常操練,爲國家的軍隊建設帶來了壞的影響。康熙坐在龍椅上,眯着眼睛看了看站在下面的三阿哥,覺得這老三是不是搶了老大的活啊。要知道這軍隊的事情,怎麼也該老大的人出來彈劾才正常吧。
而老九卻似乎對於一幫人的彈劾完全沒聽到,眼觀鼻,鼻觀心的安靜的站在那裡,看的康熙火大。這幫不孝的兒子,真是沒有一個省心的。
康熙還沒有鬱悶玩,就見一個平日裡一身正直的御史站了出來,彈劾老九的菜鋪胡亂定價,擾亂市場。這御史的話一出,所有的皇子都詭異的看向康熙。
是的,隨着天氣越來越冷,老九的菜鋪生意是越來越紅火。沒辦法,人家的菜鋪裡的菜就跟不過冬天似的,各種新鮮的綠葉子層數不窮。特別是番茄,顯然已經成爲了百姓家飯桌上的家常菜。而且老九還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辣椒的種子,一堆堆鮮紅的辣椒充斥着九味菜鋪,一進去就能聞到一陣刺激人食慾的辣味。
當然,生意火爆,又是獨門壟斷產業。所以一進入冬季,老九的菜鋪就進行了第一次大規模的調價。不過人家調價也調的光明正大,門口還特意張貼了告示,說是按照種植週期長短和難易程度進行了定價。當然,老九也是非常有良心的,像白菜和土豆這樣在冬日常見的蔬菜,依舊非常的便宜,甚至有的時候,比外面普通集市上都便宜。
雖然菜鋪進行了調價,但顯然還是很平穩的,因爲完全沒有在百姓中引起反對。菜鋪門口依舊是車水馬龍,讓康熙和老九都賺了個鉢滿盆餘。
康熙的皇子阿哥們自然早已經注意到了,但是卻沒有人敢去彈劾。誰都知道那菜鋪是康熙的私房銀子啊,若是讓康熙不痛快了,估計大家都別指着痛快了。
果然,康熙非常不滿意的看了那彈劾的御史一眼:“哦,你說說看,九貝勒的菜鋪怎麼擾亂了市場了?”說完還臉色不善的看了一眼幾位皇子阿哥,他都已經那麼光明正大的承認那菜鋪是自己的了,這幫不肖子孫居然沒有散佈出去。平日裡宮裡出了什麼別的事情,怎麼不見他們如此守口如瓶啊。
那御史也是個方直的,似乎完全沒有瞧出來康熙的臉色。而是侃侃而談道:“回皇上,九貝勒的菜鋪在剛開張的時候,番茄買三十文錢一斤,而如今賣五十文錢一斤,短短几個月竟然漲了二十文,完全擾亂市場菜價。”
那御史說完了之後,就看向了老九,準備讓老九給出了一個解釋。而老九卻是一副不願意搭理的樣子,說道:“大人可以不用糾結這個菜價,店裡的白菜便宜的很,大人爲何不說?大人大可以一個冬天都吃白菜,這樣就不會覺得菜貴了。”
誰知那御史又扶了扶鬍鬚,對老九道:“九貝勒,話不是這麼說的。臣知道九貝勒在北塢的蔬菜暖室產量頗豐,完全可以供上菜鋪的供應,既然這樣的話,九貝勒就完全沒有漲價的必要。”在御史的帶動下,早朝又一次跑題跑的天邊去了,從菜價討論到蔬菜成本,又從蔬菜成本討論到破壞生態壞境,最後又轉到封建迷信上。
總而言之就一句話,要康熙治老九一個禍國殃民的大罪。誅九族,不,滿門抄斬最好。康熙眯着眼睛,看着整個朝堂都去攻擊老九了,不禁仔細的審視起下面的官員來。這些官員似乎又重新戰隊了,這讓康熙十分的不爽。
康熙都不爽了,自然不能讓旁人爽了啊。所以在早朝即將結束的時候,康熙就宣佈大清皇朝第一屆八旗對戰大會,正式拉開了帷幕。大會主席是康熙自己,最高執行官和實際組織者都是老九。並且大方的宣佈了優勝的獎勵方案,讓老九出細則。
這下不光皇子們,就連文武百官都鬱悶了。既然是這麼好的事情,老九和十阿哥遮遮掩掩的幹什麼啊,讓他們白白的浪費了那麼多的精神調查。
不過康熙的這一番宣佈,倒是把衆人的興趣都調動了起來,一下子老九這個承辦者更加忙碌了起來。而衆位皇子阿哥一見老九爲康熙辦的竟然是這麼正式的一件事兒,都不由得更加嫉妒了。
尤其是八阿哥,八阿哥回府之後,就將自己關在了書房裡。他在深刻反省和老九的關係,覺得老九不像以往那樣依賴他了,不再有什麼風吹草動就找他來拿主意了。這種情況是什麼時候發生的呢?老八挖空心思想了好久,最終終於想到,一切的改變,似乎就從那人蔘果開始。也就是說,一切的根源還是出在了顏氏的身上。
想到這裡,八阿哥擡腳往八福晉的院子去了。最近八福晉也很忙,八阿哥給她安排的任務越來越重,她每日都要招待前來拜訪她的貴婦們。儘管八福晉是個潑辣的性子,但此時面對這些命婦們,到還都是和善有加的。
八阿哥到進來的時候,八福晉正在吩咐管家嬤嬤將老九府上送來的菜葉子分到各個院子裡去。八福晉雖然不喜八阿哥去兩個側室那邊留宿,但在食宿上還真沒有太委屈她們。
具體來說,八福晉這個嫡福晉做的非常合格。所謂的妾室,不過就是爲八阿哥養孩子的工具,不需要存在性格,甚至都不需要存在人格。
八阿哥倚在門邊看着八福晉幹練果斷的樣子,深深的笑了。是啊,嫡福晉就應該像郭絡羅氏這樣,老九的那個福晉就是太軟弱了。想到這裡,八阿哥悠悠的開口了:“你最近有沒有去看望九嫂?她的情緒可還好?”
八福晉嘆道:“府裡住着那麼一位側福晉,她能好到哪裡去。九嫂就是對這些人太寬容了,纔會弄的顏氏現在連一點兒分寸都沒有。爺您不知道,我聽九嫂說,那顏氏最近又出了幺蛾子,要在綺夢園裡給三保胎建自己的房間,還要挖一個溫泉池子。這京城的地界兒哪裡挖的出什麼溫泉池子,這不是胡鬧嗎?偏生表哥還什麼都由着她。”
八阿哥聽着八福晉的抱怨,不禁更加的皺起了眉頭,更加覺得自己應該好好的跟老九談談,甚至讓宜妃娘娘和老九談一談。
而被八阿哥和八福晉深刻惦記着的顏炎,此時正在綺夢園的廂房裡親自動手佈置着孩子們的房間。老九進來的時候,就見顏炎頭上繫了條圍巾,正拿着從穆敬遠那裡找到的油畫顏料,在牆上塗塗畫畫。顏炎畫畫的技術很好,雖然這些話被穆敬遠評價爲一點兒可觀賞性都沒有,但老九卻認爲別有一番趣味。
此時,顏炎正站在一個梯子上,在牆上塗畫着一顆大樹,充滿童趣的大樹。一看就讓人心情愉快的童趣大樹,老九總覺得顏炎就代表了色彩,一個能讓他的世界完全活躍起來的色彩。
老九站在後面看了良久,這纔出了身:“這些事兒你交給奴才們去做不好嗎?”
顏炎被嚇了一跳,差點從梯子上摔下來。老九趕緊上前扶住了顏炎,顏炎這纔將畫筆都放在了一邊,扶着老九的手跳下了梯子。看的老九一臉的黑線:“都是三個孩子的額娘了,你就不能穩妥點兒。”
顏炎衝老九撇了撇嘴,繼而又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爺今日怎麼回來的這麼早?”老九重重的嘆了口氣,讓顏炎十分驚訝,瞬間關心的問道:“爺這是怎麼了?”
老九嘆道:“皇阿瑪宣佈這月十五就召開八旗對戰大會,還讓爺明日就出具體章程。”顏炎有些小小的驚訝:“這麼着急?”老九點了點頭,接着又嘆了口氣。其實老九還是很埋怨康熙的,會場才建了一大半,各種章程還沒有整理出來。他老人家在早朝上一被刺激就下了命令,可想到他這個苦命的執行者。
老九想到這裡,伸手拍了拍顏炎的額頭,笑道:“十弟來了,指名要吃你的水煮魚。另外,宵夜也準備一些,爺今日恐怕會和十弟他們熬夜到很晚。”
顏炎點了點頭,伸手輕輕的攬住了老九的腰:“這種事情,爺以後讓王全兒來吩咐妾身就是了,何必還要專門跑一趟。”老九微微一愣,是啊,不過是讓王全兒說一聲就是的事兒,他爲何要親自跑一趟呢?可是老九在想明白之前,就邁腿過來了,完全沒有一點兒猶豫。
看來,老九真的是掉進了顏炎織的這張網裡,深陷而不自知。老九緊緊的將顏炎擁進懷裡,心裡有一種強烈的感覺,覺得這一世有顏炎這樣的陪伴,也是很不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