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弘政被顏炎打發走了,但留下來的紫蘇卻明顯更放鬆了。複製本地址瀏覽%77%77%77%2E%62%69%71%69%2E%6D%65待屋子裡稍微安靜下來的時候,紫蘇便輕聲的笑了出來:“福晉想要問我什麼便問吧,紫蘇保證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顏炎歪着頭看着紫蘇,笑道:“你怎麼知道我有問題想問你?”紫蘇聳了聳肩,沒有回答顏炎的話,而是自顧自的說道:“我們這次去河南的時候,路經了一個叫河間的地方,在那邊經歷了第一次追殺。弘政阿哥和解先生都非常的鎮定,似乎絲毫沒有感到意外。接下來幾乎每隔幾天,我們都會經歷一次追殺,只不過程度越來越輕。終於有一天,弘政阿哥接到了一張飛鴿傳書,我們才結束了這種被追殺的日子。”
顏炎皺眉看着紫蘇,似乎半晌都沒有反應過來紫蘇和她說這話的意思。倒是紫蘇依舊帶着那副淡淡的笑容,坐在一旁專心的把玩起了手指頭。
顏炎一直看着仔細玩着自己手指頭的紫蘇,過了很久才突然問道:“那飛鴿傳書是誰的?”
紫蘇頓時笑的異常燦爛,看向顏炎的眼神兒都閃耀出了光彩:“其實福晉不問,我也正想告訴福晉,那封信正是九爺送來的。”
顏炎頓時嘆了口氣,就知道是這樣。但下一秒她就疑惑的看向了紫蘇,疑惑的問道:“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紫蘇依舊笑着,低聲道:“那封信其實並沒有寫什麼主要內容,只是說了福晉一驚搬到了北塢村子來住,讓弘政阿哥儘快解決事情,回京來。”
這下顏炎真的徹底愣住了,也就是說,弘政早在河南的時候就知道了她和老九的事情,根本就不是那些有心人特意傳過去的消息。這是不是就說明,其實弘政和老九一樣,也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只是一直都隱瞞着罷了。
想到這裡,顏炎又問:“那你知道追殺你們是什麼人?”紫蘇搖了搖頭,但卻說道:“也許福晉可以用這個問題和大阿哥做交易。”
顏炎掃了紫蘇一眼,這算才肯定了紫蘇的用意,慢慢的擺了擺手:“好了,就知道你們都沒安什麼好心思,快去見你娘吧,我也倦了,就不跟你們熱鬧了。”
紫蘇站起來行了衝顏炎行了禮,這才快步的走出了正廳。一走出來就迎面撞上了弘政,弘政利落的一閃,抓住了紫蘇的手腕,有些焦急的問着:“怎麼樣了?”
紫蘇搖了搖頭,低聲道:“大阿哥,這些事情您還是讓福晉自己做決定吧,咱們是管不了的。”弘政嘆了口氣:“他們自己若是能解決,哪裡還會磨蹭到我都回京了。我看這次,勢必要我們跟着摻和一番了。”說完,弘政就大步的走進了正廳。
顏炎剛要離開,一回頭見弘政進來了,便笑道:“你倒是動作快,我累了,跟我回後面去說說話吧!”弘政笑了笑,上前挽住了顏炎的手臂,低聲道:“額娘這些日子過得好嗎?”
顏炎點頭:“好啊,你看這偌大的院子,全部都只聽從我一個人吩咐。我想做點什麼就做點什麼,想知道什麼就有人告訴我什麼,日子過的自在的很。”
弘政一愣,頓時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顏炎拍了拍弘政的手:“所以說,我和你阿瑪的事情你不用操心,這是屬於我們之間的問題。不管我和你阿瑪發生了什麼,你永遠都是我們疼愛的大兒子,也永遠都是那個家未來的主人。”
弘政頓時有些尷尬的看向了顏炎,低聲道:“額娘,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顏炎笑道:“額娘當然知道,額娘知道在咱們家立世子這回事兒不用看是不是長子。可是就算你不是長子,額娘也認爲你是最適合的那一個,恐怕你阿瑪和皇瑪法都是這麼認爲的。所以弘政,他們加註在你身上的一切也許並不公平,但你卻不能埋怨,知道嗎?”
弘政點頭:“額娘,我知道的,你放心吧。”
顏炎這才輕鬆的笑了,其實她覺得自己這樣不過是在拔苗助長,在後世一個十二歲的少年,還天天窩在媽媽的懷裡撒嬌吧。可是她的這些兒女,卻已經小小的年紀就要承擔這些東西了。
想到這裡,顏炎不由得問道:“甜心和弘蟑都還好嗎?”
弘政似乎並沒有想到顏炎會突然問起這個,不由得抿了抿嘴,眼神兒也有些閃躲了起來。顏炎一看他那副樣子,便苦笑道:“怎麼?又是不方便透露給額娘?好,額娘不問,你就告訴額娘他們是不是還安全就好了。”
“安全!”弘政的聲音低低的,顯然帶了很大的抱歉。
顏炎點了點頭,還真沒有繼續問下去,任由弘政陪着回到了自己的順意軒。順意軒如今也重新裝潢過了,原來小小的院子現在憑空大了一倍有餘,但是裡面的格局卻並沒有怎麼變化,依舊是大開大合的風格。
顏炎帶着弘政到窗邊的八仙桌旁坐了下來,隨手將桌子上的一堆紙推到了弘政的眼前:“這些日子,我閒的無聊的時候,倒是想了個主意。你瞧瞧找個合適的機會跟你皇瑪法念叨一番。”
弘政低頭看着手裡的紙張,上面的字跡都是出於顏炎之手。他的額娘雖然寫的字很漂亮,但是卻沒有什麼風骨,讓人一眼就能認出來,甚至連模仿都難。
“牛奶生產基地?”弘政輕輕的念着,笑道:“這是什麼?”
顏炎笑着:“牛奶呢,其實是個非常好的東西。雖然現在很多地方都可以養奶牛,但是那裡都比不上大草原不是。所以如果運作一下,這些奶源不是很好的東西嗎?以後價格定的低一些,讓大清家家戶戶都能喝上,假以時日就是強壯了一個民族的事情。”
弘政將紙放在了桌子上,認真的問着顏炎:“額娘爲何要做這些?”
顏炎微微苦笑:“那你還用問嗎?以後你的這些姐姐們,都要去那片草原生活啊。總要給她們找一些進項,什麼都依附夫家,總歸是不好的。”
弘政微微皺眉:“額娘,別人我不說,姐姐是一定不會嫁到草原上去的。即便是和親,也只會留在京城裡。”
顏炎搖了搖頭:“弘政,世事多變,不是你現在說肯定就能肯定的。就算甜心以後賜婚,賜給一個留在京城的小王子。那以後如果甜心要去回草原呢,你又該如何做。更何況,如今你阿瑪所作的事情,又怎麼可能因爲甜心給改變。”
“額娘,您這是在生阿瑪的氣纔會如此胡思亂想。姐姐是不會去草原的,即便去了草原,也用不上這些。”弘政認真的看着顏炎,低聲道:“額娘,並不是所有事情,只要想出方法就能去做的。且不說額娘所說的這個計劃要花費多少年,就單說這銀子的收益。若是整個大清都喝蒙古的牛奶,那額娘可曾想過會有多少銀子流入蒙古人的手中。額娘又可曾想過,好戰的蒙古人手裡有了閒錢之後,要做些什麼?”
顏炎聽着弘政的話,幾乎已經要詫異了。她一個十二歲的兒子,竟然能從她一份小小的計劃書中,看出如此長遠的東西。顏炎歪着頭看着弘政:“原來你擔心這個?那我們就繼續變強,不讓他們有機會做什麼不就得了。”
弘政頓時笑了:“這樣麻煩做什麼呢,直接不讓他們強大不就好了?”
顏炎微微搖頭:“話可不是這樣說的,如果蒙古一直很窮,那那些遊牧人就依舊會每日都很辛苦。當他們忍不了辛苦的那一天,總會揭竿而起,想要去爭,去搶。如果他們一直都生活的很好,又有誰願意離開家鄉去反叛呢。”
弘政顯然沒有被顏炎說服,而是直直的看着顏炎,看了好半晌纔開了口:“額娘,你知不知道阿瑪爲什麼不願意告訴你我們所作的這些事情?”
顏炎似乎沒有太反應過來弘政會突然說這個,好奇的問道:“爲什麼?”
弘政笑道:“因爲額娘活的太自我!”
“自我?”顏炎有些不懂的看向弘政。
弘政笑道:“對,自我。在額孃的心中,總有一副非常美麗的圖畫,在那副圖畫裡,有一塊地方一直是非常美好的。額娘也許明白這人心險惡,明白宮闈狡詐。但這些東西,都存在於那些美麗的圖畫之外。而額娘一直都站在那美麗的圖畫邊緣,冷眼的看着對面黑暗的一切。”
顏炎看着弘政,似乎很詫異弘政能說出這樣的話。
而弘政卻繼續道:“而阿瑪和我們,則是都站在那黑暗之中的,我們距離額娘只有一臂之遙。額娘總以爲,你所擁有的美麗畫卷可以成爲我們堅強的後盾,卻並不知道我們都在拼了命的不讓黑暗浸染到額孃的美麗之中。”
顏炎頓時瞪大了眼睛,充滿不可思議的看着弘政。
弘政深深的笑了:“阿瑪曾經說過,額娘很聰明,可以看清楚很多事情。但額孃的所謂看清楚,不過都是站在局外,站在不傷害那個美麗的畫面的前提下。但額娘一定不知道,我們,阿瑪和我們所做的一些事情,是要捨棄那片美好的。這種捨棄是額娘肯定不能認同的,這個認知,我從五歲的時候就知道,弘蟑也知道,姐姐只知道,甚至連安娜姨、送媽媽、小梅姐都知道。所以額娘,你在跟阿瑪生什麼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