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顏炎上了大殿,先是看了一眼這滿大殿上的人,又瞧了瞧站在一邊緊張看着他的老九,顏炎衝老九揚起了一個笑容,讓老九的頓時心抓的更緊了。
“妾身見過皇阿瑪,皇阿瑪吉祥!“顏炎很淡定的說出了平日見康熙的開場白,這個時候,顏炎突然覺得古代這種請安禮其實挺好的,最起碼避免了尷尬。
康熙看着顏炎的樣子,也不禁嘆了口氣,說道:“起來吧,去給你的阿瑪磕個頭。“康熙知道,顏炎此時一定已經知道了真相,李德全在做這些事情上,是非常細心的。
誰知道顏炎卻輕輕地一笑,臉上滿是不屑的神色:“敢問皇阿瑪,誰是妾身的阿瑪?妾身一不曾受過阿瑪的養育,而不曾受過阿瑪的教育,哪裡來的阿瑪?“
顏炎這話一出,莊親王和完顏王達都往前踏進了一步,但是又互相看了一眼,同時又站住了。顏炎目不轉睛的看着康熙,似乎並沒有發現兩個人的舉動。
老九此時也上前了一步,叫道:“說的好,皇阿瑪,兒子的側福晉根本就沒有阿瑪,請皇阿瑪結束這場鬧劇,還兒子平靜的生活。”
“你住口!”康熙怒道,覺得這老九真的是太兒女情長了。誰知道老九卻猛的跪了下來,哀聲道:“皇阿瑪,兒臣請旨滴血認親,絕對不相信完顏大人的信口胡言。”
三阿哥微微一笑,插口道:“九弟莫要太難過了,皇阿瑪會看在顏氏救駕有功,莊親王衷心爲主的份兒上,會饒恕顏氏的。”
三阿哥的話音一落,太子也道:“兒臣懇請皇阿瑪留顏氏一條性命,她好賴是我們的堂妹,以後只要不和九弟相見就是了。”緊接着四阿哥和七阿哥等人都求了請。
十阿哥有些發矇,但卻堅決的站在了老九的一邊:“滴血認親,絕對不能就這樣稀裡糊塗的。“八阿哥卻拍了拍老九的肩,雖然沒有說什麼,但那表情已經說明了一切。
老九跪着往前蹭了幾步:“皇阿瑪,兒臣請皇阿瑪准許滴血認親,不看到最終結果,兒臣堅決不服。“顏炎這才知道,原來自己不是要認阿瑪這麼簡單,聽這些人的意思,似乎是如果證實了自己是莊親王的血脈,以後就準備和老九死生不復相見了。
顏炎看着老九那焦急的樣子,突然有些知足的笑了,也不管是不是在大殿上,顏炎輕輕的握住了老九的手,低聲道:“爺,離開你的時候,就是顏炎斷氣之時。顏炎絕對不會離開你和孩子獨自生活的。“
老九動容,眼眶不由得有些發熱。他緊緊的反握住顏炎的手,低聲道:“不會的,爺不會讓你離開的。“十阿哥看着老九和顏炎這個樣子,不由得一陣的悲傷,但馬上這種悲傷就轉化成爲了怒氣,氣勢十足的對莊親王道:”王爺,我實在有一事不明,就算莊親王府急需要一個子嗣來繼承爵位,那這又關小嫂子什麼事兒。王爺這樣不惜犧牲小嫂子的幸福,也要鬧來的真相又是爲了什麼?“
康熙簡直要對十阿哥刮目相看了,別看人家平日裡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關鍵時刻這話真的往心窩子裡扎啊。康熙也看向莊親王,這也正是康熙想要知道的事情啊。
莊親王不愧是個老謀深算的,人家根本沒搭理十阿哥的話,而是直接面向了顏炎,動情的說道:“孩子,阿瑪知道你現在過的很幸福,在做這個決定之前,阿瑪也曾猶豫了很久。但是阿瑪最終還是選擇了對皇上坦白,因爲這世上沒有任何事情,比活的有尊嚴再重要了。你放心,阿瑪就算拼出性命,也會求得皇上留你一條性命。而且皇上仁慈,是絕對不會爲難你的。“
顏炎深深的看着莊親王,不知爲何,她總覺得這莊親王話裡有話,似乎是想要向她傳遞什麼一樣。不過顏炎卻一點兒也不想深究,低低的笑道:“王爺,咱們還是滴血認親吧。顏炎相信,您定是認錯人了。“
莊親王長嘆了口氣,看向康熙:“皇上,那就滴血認親吧。一旦認定這孩子是臣的孩子,還請皇上開恩,准許她和臣回莊親王府。“
康熙很快就同意了,吩咐李德全去親自準備水。這個時候,康熙都覺得自己像是個局外人,看着大殿中的這場鬧劇。也許一會兒滴血認親的結果,就是老九失去了顏氏。這樣的結果,除了影響到老九之外,似乎對任何人都沒有影響。康熙此時已經完全肯定,這幕後策劃的人,就是針對老九去的。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情結束之後,那給老九的最後一擊又是什麼?
一碗清水很快就端了上來,顏炎怕疼,根本下不去手將自己的手指劃破。所以就把銀針交給了老九,低聲道:“爺,拜託你了。“而此時,莊親王已經在碗裡滴下了一滴鮮血。
老九看着那在碗中的血跡,攥着顏炎的手越發的用力起來。他知道,一旦滴血認親之後,他就再也沒有理由拒絕相信這件事情。但是老九卻必須知道個清楚,不僅是爲了自己,還是爲了顏炎。
顏炎似乎看出了老九的疑惑,低聲笑道:“爺,刺吧。我一定不會是莊親王的女兒的,一定不會是的。“老九深深的看着顏炎,突然也笑了出來:”即便你真的是,爺也不會讓你離開的。“
說完,老九就刺破了顏炎的手指,將那一滴鮮血擠進了清水之中。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轉向了那個水碗,看着兩滴血跡在水裡慢慢的散開。
而顏炎此時卻沒有看向那瓷碗,而是笑着看向老九,低聲道:“爺知道嗎?今日弘政終於學會認紅色了,足足比弘蟑晚了一個月,我一直以爲弘政對顏色不敏感呢,如今看來不過是白擔心了。“
老九也笑道:“你啊,就愛胡思亂想。“康熙看着老九和顏炎,眼神兒裡突然出現了一絲追憶的神色,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十阿哥大吼了一聲:”啊!“嚇了所有人一跳,也成功把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