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章 病入膏肓

府上添了大格格,稍有心的人都知道伊格格生大格格當日的兇險了,雖末了大格格還是平安降世了,伊格格也沒什麼大礙,可舒舒覺羅氏仍不肯表露半分歉意,也不知死撐着什麼臉面呢。

既是如此,十四爺自然沒待見舒舒覺羅氏的理兒,待迎舒舒覺羅氏進門那日,十四爺面上依舊無半分喜意,只是公事公辦着,連前院的小宴都置辦得不熱鬧。

趁着十四爺在前院兒同人吃酒,且看着時辰也該歇了的,鑫月帶着人去尋了白露一趟。

小丫頭已然在府上養了半月有餘了,幸而是個命大的,也是個命好的,得鑫月照拂後不僅養好了一身的傷,日日好吃好喝的,瞧着還長高了些,只是心裡的那道坎兒還過不了。

雖不至於白眼狼兒似的還針對鑫月,可每每見鑫月也多半不開口,更別說聽鑫月的話叫她去做什麼了。

白露知道今兒側福晉進門,這會子見鑫月一來,那臉色就立刻不自在了,眼神兒都不敢同鑫月對上似的,且不等鑫月開口說了什麼,白露卻是先道了一句。

“格格,奴婢感激你救了奴婢,只是害側福晉之事奴婢斷不肯做,您還是歇了這個心思吧,旁的活兒您只管吩咐,叫奴婢給您當牛做馬也使得。”

鑫月並不意外小丫頭這話,只是笑了笑,頗悠閒地坐在了白露的對面:“我救你可不是想叫你當牛做馬的,自也不盼着你能爲我做了什麼,不必如此防備,只當我心善罷了。”

“原是想叫你做我身邊兒的奴婢,可瞧着你害惦記着你主子,我若強求了你反倒不美,今兒側福晉進門,你過去伺候吧,也算是我全了你們主僕情誼。”

白露愣愣地看着鑫月,沒想到鑫月竟能說出這樣的話,自她醒過來知道自己是被針對過的人救了,她這心裡就一日安寧也無,一面是感激愧疚,一面又是想着自家主子,替自家主子不平。

原她覺得鑫月是個小妖精來着,若無她這個狐媚的搶了十四爺的心,想來她主子爺不會同十四爺鬧到這般地步,當初她站出來時,只恨不得鑫月去死的。

然真同鑫月相處了,她又不這樣覺得了,想來是因爲包衣奴才出身,難得有鑫月這樣平易近人的主子,同身邊兒奴婢姐妹似的相處着,而不像是側福晉那般,凡心頭不美便對下頭動輒打罵。

“你不要奴婢了?”

白露訥訥地問着,說來她不該這樣問的,能回到側福晉身邊兒也合該高興的,可心頭那沒由來的失落卻怎麼都擋不住,叫她不是滋味兒極了。

鑫月依舊是淡淡的笑,拉了拉白露的手便罷:“你這話說的,你是側福晉的人,我怎麼能要得了你,收拾收拾便去吧,側福晉今兒剛進門,各處都不熟悉,倒是你先來了,側福晉正用得上你。”

近來相處,她也將白露的心性瞭解的七七八八的,知道不是個壞了芯子的人,可她要不得心裡還存着旁的主子的奴婢,便逼一逼人去,也是叫白露對側福晉徹底冷了心,之後用起人來才順手。

“快去吧,趁着這會子阿哥爺還在前院而招呼着,若去晚了,有阿哥爺的人守門,只怕你不好過去。”

說罷,鑫月還塞給了白露些個碎銀子,又給人了一身新衣裳,小丫頭來的什麼什麼都沒有,就這麼去了也是不成。

白露含着淚緊忙謝過了,朝鑫月深深一拜,鑫月沒再說什麼,只是朝人稍稍頷首,便帶着七巧幾個回了院子。

“主子,白露走了。”

沒一會子小滿便來稟了一句,鑫月不甚在意,只等着看戲:“曉得了,你再多打聽着些側福晉哪兒的消息吧。”

打發小滿去忙了,鑫月想着今兒十四爺不會來,便叫人在廊下襬了矮桌,要小廚房的給她送了好些醉蟹,打算佐酒望月,也是難得清閒一會子。

眼下正是深秋時節,風裡雖是泛着寒意,不過今兒白日裡暖和這會子倒也不顯冷了,鑫月一口梨花釀一口醉蟹,這一世也是活到這會子了才得了幾分自在。

“再過幾天大格格便滿月了,主子您說咱們給大格格送點兒什麼好?”

七巧坐在一旁,翻着私庫的冊子來回的瞧,原鑫月手裡是什麼都沒有的,家裡還消得他扶持呢,這一年年的做奴才也沒攢下來點兒什麼,自跟了十四爺,這手頭兒的東西才日漸豐厚起來。

林林總總的也是不少,都能攢了小半間的好東西了,一一登記在冊也寫了半本子去,七巧選不出來什麼好的,便拿着給鑫月瞧去。

然鑫月吃酒吃得微醺,藉着月光和燈籠也看不真切,一會子便有些飄飄然的暈,索性拽着一旁的披風躺倒了去,聲兒都泛着濃郁的懶。

“章格格那頭兒打算出多少?雖咱們同伊格格關係好,可都是做格格的,要是給多了反倒叫章格格面上不好看,好東西私底下給便是了,明面上也不必張揚,再說了,咱上頭還有側福晉呢,便又得看着她那兒的臉色辦事呢。”

鑫月絮絮叨叨的,已然是半醉了,七巧見狀笑了笑,緊忙又打發香蓉去拿了薄被來,叫主子在這兒躺一躺倒也無妨。

“那就暫定鈴鐺如意手鐲一對兒吧,另加上一件百家衣,私底下咱們再給大格格一個長命金鎖,只這些便也夠了的。”

鑫月迷糊着點頭,只管叫七巧這般辦事,另又聽七巧說了側福晉今兒進門時的情況,聽人說光是嫁妝便五六十擡,那風光的樣子着實令人咋舌,也怪不得側福晉腰桿子這樣直呢,孃家可給了她十足的底氣。

鑫月眯着眼睛,這都快睡着了的,忽地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兒,小滿這會子回來了。

見主子正慵懶,他也不等着主子坐好去了,只管湊上前去,壓着聲兒說笑。

“主子,您救那白露果真是有用的,您還不知吧,側福晉可氣壞了,見白露過去伺候只當是您打她的臉呢,當即對着白露便要打要罰的,那白露也是個逆來順受的性子,直掉着淚任人摁着罰。”

“不過想來也是真真傷透心了的,瞧着心如死灰的,也不似在咱們這兒時那麼唸叨她的好主子了,這才罰到一半兒,正巧阿哥爺來回,可把阿哥爺也氣得不輕。”

“阿哥爺知道您最是心善不過了,爲了白露沒少操心,也知道白露有些不念着您的恩情,多半還要回去伺候,可阿哥爺斷沒想到側福晉竟還這樣不知收斂,直擡手打了側福晉的奴才,甩袖回了前院。”

“阿哥爺這一巴掌下去,哪兒是罰下頭奴才啊,要奴才看,這巴掌比落在側福晉的臉上還厲害的,就這麼一會子的工夫,咱滿府上下都知道這事兒了,側福晉哭得震天響,因爲個丫鬟,裡子面子全丟了的、、、、、、”

小滿曼聯的喜氣,七巧亦是聽得高興,鑫月醉醺醺之餘心頭也痛快不少,不過這般一來側福晉可是徹底恨她入骨了,以後定然還有大矛盾。

不過只要十四爺還寵着她,她同側福晉的大小矛盾便是常有的事兒,大仇小仇都是仇,仇多了也不壓身了,鑫月只管高興一日是一日,以後的事兒便以後再說。

“好了,緊忙收着些笑吧,咱們關起門來說什麼都行,到了外頭可不能露出半分不敬來,咱們明面上規矩一樣不差,任側福晉挑刺兒也是不成的。”

“你們在外頭走動辦差也小心着些,我倒是不怕側福晉針對我去,只是擔心你們因此受罪了,側福晉定然憋了一肚子邪火,正等着咱們出錯呢。”

“哎,奴才謹記主子吩咐。”

小滿同七巧緊忙應下了,這才又說了幾句旁的,扶着主子回屋歇了。

梳洗寬衣罷,鑫月都躺了的,這才忽地想起來她那送出去的小丫頭,便又叫來小滿細問一句。

“白露如何了,阿哥爺打了側福晉的奴才,只怕側福晉正不知拿誰撒火呢,她若還傻乎乎的留在跟前兒只怕小命不保,實在不成,叫來回來也使得,咱們這兒多少也能勻給她一口吃的。”

小滿感念主子的善意,不過這會子還真不是再收留白露的時候:“奴才只顧着打聽側福晉的反應了,倒是沒顧得上管旁的。”

“不過阿哥爺都因爲白露這樣打側福晉的臉了,但凡側福晉還念着自個兒以後的好日子,定然不會再罰了白露,只是多半不待見着,這會子也落鑰了,奴才也不好抹黑各處走動,待明兒一早奴才便尋尋人去,來不來的,總歸能給她送些傷藥也好。”

鑫月點頭應聲兒,見小滿行事妥帖,也再沒什麼不放心的了,只管踏踏實實的睡了過去。

這天兒睡覺涼爽正是舒服,然到半夜鑫月卻是被熱醒的,只覺得旁邊兒放了一大火爐似的,鑫月艱難地睜開眼睛一瞧,十四爺正在她身邊兒躺着呢!

“爺怎麼來了,今兒可是側福晉進門的頭一日呢。”

“爺想你,也是怕你也想爺的,側福晉哪兒有什麼好去的,只會叫爺生氣罷了。”

十四爺壓着聲兒回着,來了鑫月這兒好一會兒了還沒什麼睡意,他原還想着今兒去側福晉哪兒,鑫月心中定然不是滋味着,且飽嘗獨守空房的苦,誰道他一來小丫頭睡得正香,似毫沒想她呢。

不過待湊近了抱緊了,十四爺又聞到一股淡淡的酒氣,便也心軟了的,只覺得鑫月想他想得心裡苦,唯有借酒消愁呢。

鑫月攔着十四爺的脖子,這會子醒了也不覺得熱了,只是有些好笑,覺得十四爺像是個孩子似的,不膩着她竟睡不好了。

不過這會子也是在十四爺跟前兒給側福晉上眼藥的好時機,鑫月只做出心疼的樣子來,哄孩子似的抱着十四爺,手掌輕輕的撫着人的背。

“爺莫氣了,不管您在外頭如何,總歸我是最不會氣您的人了,您心頭不爽利了只管來,我哄着您呢,也是心疼您氣多傷身,什麼勸慰的話我也不大會說,只是覺得何必拿旁人的錯來懲罰自個兒呢。”

得了鑫月如此關切體貼的話十四爺心裡便好受多了,對鑫月的話也頗認同,他在意喜歡的人還在意不夠的,又何必將那不合心的放在心上,且隨她鬧吧。

“不說這個了,明兒一早爺還得進宮謝恩呢,今兒就不鬧你了,趕緊的歇吧。”

十四爺不願說多了惹得鑫月也跟着煩心,只管攬着鑫月,手掌一下下的撫着,哄孩子似的說着軟話。

鑫月蹭着十四爺的脖頸兒點頭,要多乖順有多乖順的,這時候十四爺正心煩舒舒覺羅氏的放肆,她越是乖順便越顯得舒舒覺羅氏處處不好了。

翌日鑫月再起身時十四爺已然帶着舒舒覺羅氏入宮謝恩了,問了時辰,已然是卯時末了,十四爺見罷萬歲爺和德妃娘娘當是去兵部點卯,午膳時也不一定回來,可側福晉定然早早而歸,到底是還得受了她們的請安的。

先前府上還沒有正經的後院兒女主子,鑫月她們幾個格格過得也自在,眼下有側福晉了,這規矩就得立起來了。

有些府上規矩多,那是日日都要晨昏定省的,也不知舒舒覺羅氏是個什麼脾性,若真是日日都給她們立規矩那也是苦差事一樁,如此也必定叫十四爺不滿。

若舒舒覺羅氏還想在十四爺跟前兒得幾分好,約莫就是每月初一十五這兩日走走規矩,如此還算是能叫人受得住。

“快些伺候更衣用膳吧,只怕今兒咱們還有一場硬仗要打的。”

依着往常,鑫月怎麼不得賴會子牀,然這會子是不成了,得好好準備了纔是,斷不能叫人捉了她什麼錯處來。

七巧應了聲兒,緊忙伺候鑫月更衣,另還不知從哪兒掏出兩個護膝來,算不得厚實,只是中間夾了一層薄薄的棉罷了,貼身綁着倒也不顯。

“主子,奴婢昨兒思來想去的,只怕今兒側福晉趁着立規矩的時候爲難你,多站一會子還是小事,跪久了可着實不成,以前在宮裡的時候不就有跪壞了腿的,您便是再不能逆側福晉的意思,這事兒上也不能委屈了自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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