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雲只顧發泄,她身後跟的丫頭們都嚇的躲到一邊不敢說話。
如雲的脾氣別人不知道,她的丫頭們卻是明白的,別看這位敬安公主面上看着嬌嬌柔柔的,一副好性樣子,其實,是個最容不得人的。
她高興的時候就算是對下人也是溫言和語,似乎極爲你好的樣子,就算是有人做錯了事,她不會太過責罰,尤其是當着人的時候,敬安公主就很愛做好人,一定要顯出她的好心腸來,更樂意人誇她和善大度。
可揹着人的時候,敬安公主就完全不是這個樣子了,她是最刻薄不過的,真要有人犯到她手裡,把你抽筋扒皮算是好的了,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那也不算什麼。
這些丫頭們也曾見過,以前敬安公主很信重的大丫頭名喚如意的,有一次因爲一件小事沒辦好,背地裡埋怨了幾句,竟是被公主聽到,公主一氣之下三九的天罰她跪在雪地裡,那時候可正是傍晚時分,天陰的緊,風吹到身上跟刀子似的,公主讓如意跪還不算什麼,竟心狠的讓嬤嬤在如意身上澆了一盆冷水,說是給如意降溫的,爲免她的腦子一時發熱,再說出什麼不好聽的話來。
就這麼的,如意直跪到晚上,凍的腿都僵了,身上都起了一層的冰,公主這纔好心的讓如意回屋,如意一回屋去就病倒了,當天夜裡發了高燒,讓人瞧了,說是凍壞了身子骨,直養了兩個月如意才能起身。可惜了,一雙腿就這麼的徹底壞了。
敬安公主還嫌棄如意嬌氣,跪跪就把腿給跪壞了,就厭瞭如意。讓人把她拉出去配了個又老又醜還很愛打老婆的男人。
她們這些人都替如意屈的慌,可公主是主子,主子的話誰敢不聽。她們這些人的命都在主子手裡捏着,有什麼怨言什麼苦累哪裡敢說出口。
這會兒,主子又開始胡言亂語,這些話,她們聽在耳裡也權當沒聽到,不敢記住一絲半點,就怕哪日公主清算起來沒她們的好。
“哈哈!”如雲笑了起來:“我只記着明尚娶的是安親王的七女。原來還想着欣妍是安親王的二女,正琢磨着她要嫁給誰,還等着她去蒙古和親呢,卻沒想到,她竟是嫁給明尚。這也算不錯,未來八福晉的出身可更高了,只怕,那位八爺心思更要大的,這也不錯,我且等着你們拴在一起下地獄呢。”
喝了一杯酒,如雲笑的滿面春風,看起來心情確實不錯:“聽說那個明尚長的又高又壯,一家子都不是省心的。而且,力氣比欣妍還要大,我且看着,等欣妍嫁過去被額駙揍的日子……”
一邊喝酒一邊說話,如雲沒一會兒的功夫就有些醉意,想想自家家裡法喀前些時候似乎對如意有什麼心思。她才把如意給打發了出去,這會兒,法喀又瞧中了老夫人跟前的碟兒,如雲眯了眯眼睛,對身後的丫頭一招手:“吉祥,你去雲容樓催催,我要的那些衣裳首飾都弄好了沒。”
吉祥領命出去,如雲晃晃腦子,讓自己保持清醒,思量着她現在歲數也不小了,身子發育的也不錯,也該生個孩子了,起碼有個孩子拴着,法喀就不敢再胡作非爲。
又想着她讓雲容樓做的那些衣裳,那可是她按着現代情趣內衣的樣子畫出來的,就是不知道這雲容樓的手藝怎麼樣,有不能弄出來?又細想着在青樓裡學的那些豔舞,若是和現代一些舞蹈結合起來會達到怎樣勾魂的效果,要是穿上她設計的那些衣裳,再弄些迷惑人的曲子,跳着豔舞,她就不信不把法喀的魂給勾沒了。
咬了咬牙,如雲恨恨的下了決心,甭管怎麼着,她都要想法子讓法喀回心轉意,她這一世有才有貌,身份也夠高,是絕對不能容忍自己的丈夫心裡有別人的。
一會兒的功夫,吉祥回來說衣裳已經做好了,她已經取了放到馬車內,如雲誇獎了吉祥幾句,就帶着丫頭出了門,快步出去看到停在門口的馬車,如雲伸手,扶着丫頭們的手上了馬車,又對一個小丫頭叫五福的細語:“你先回去看看額駙在哪裡?拿些錢給額駙身邊的玉煙,讓他告訴額駙今天夜裡回來,就說我有事和額駙商量。”
五福點頭,很快攔了乘轎子坐上回府。
如雲進了馬車內,翻着那些衣裳看了看,很是滿意的笑了,她現在酒勁上來,腦子不清不楚的頭疼的緊,就把丫頭們趕出去,自己一個人蓋着毯子靠着車廂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如雲給疼醒了,她睜眼,差點沒嚇的叫出聲來。
“啊……”
聲音堵在喉嚨裡,看着面前長長的一根閃着銀光的針,如雲頭上的汗都下來了:“你,你是什麼人?”
眼前,一個身形高壯,臉上蒙着黑布的人手裡拿着一根長長的針在如雲面前晃着,看樣子,已經在她身上紮了一下子,難怪她都給疼醒了。
見面前的人不說話,如雲更是害怕,哆嗦了一下:“吉祥呢?我的丫頭呢?你是什麼人?是天地會還是白蓮教的人,不要殺我,不要殺我……我是大清公主……”
面對那雙黑漆漆沉不見底的眸子,如雲哆嗦的更加厲害,話都說不連貫。
終於,那個人似乎滿意了,把銀針收了起來,在如雲面前坐下,沉聲道:“什麼天地會白蓮教?你放心,我並不會要你的性命,不過,我有個問題要問你,你乖乖的答了,我自然放你走,你要是敢說一句謊言,我就讓你嚐嚐痛入骨髓的味道。”
如雲歷經三世,還真沒見過這場面呢,嚇的差點失禁。這時候,只得乖巧的點頭:“你問吧,我知道的一定告訴你。”
那個人沉着聲音笑了笑,眸子裡還是一片冰冷:“我問你。在福歸樓你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爲什麼說純寧公主和明尚是一對怨偶,他們的女兒會挫骨揚灰是怎麼一回事?未來的事情,你是怎麼知道的?”
聽那人越問越嚴厲。如雲不敢看那人的眼睛,把臉偏到一邊:“我,我瞎說的,我和純寧不對付,我嫉恨她,所以詛咒她的。”
如雲的樣子太不自然,就算是傻子也能瞧出她在說謊。那個人笑了:“看來敬安公主是不到黃河心不死了。”
話沒說完呢,那人手裡的銀針狠狠的落下,在如雲頸側的位置上插了下去,這麼一下子,半截針已經插到如雲的肉裡。
如雲就覺得渾身都在發癢。好像是有無數只螞蟻在身上爬,又有無數個小蟲子在咬身上的肉,她實在撐不住,大叫出聲。
不過,如雲還是有些理智的,還知道眼前的這個人心思未明,不敢太過丟醜,極力忍耐着不伸手去抓身上的癢處。
又過一會兒,如雲差點把一口牙咬碎。那癢意又變成了無盡的疼:“啊……”
她淒厲的叫了一聲:“我說,我說實話,饒了我吧……”
那個人似乎有些不滿,沒想到這位敬安公主只忍了這麼長時間就忍不住了,要是純寧公主,在敵人面前只怕死都不會求饒的。
“很好。”那人還是伸手把針取了出來:“現在好好的說。要是再敢有一句謊言。”
話未完,如雲已經急道:“不敢了,不敢了,我說。”
面對那人似乎看透人心的眼睛,如雲不敢有一絲的隱瞞,把能講的通通講了出來:“我並不是這裡的人,我來自三百年後。”
只一句話,就讓那個人愣在當場,他似乎想到些什麼,倒沒覺得多不可思議:“接着說。”
“你信?”這下,輪到如雲驚奇了:“這種事情你都信。”
那個人笑了:“諒你也不敢說謊。”
這倒也是,如雲也想開了,嘴裡蹦豆似的說着話,她也是憋屈壞了,明明這裡的一切都知道,未來的一切她也明白,可就是不能說,憋在心裡真的很難受。
現在有人要聽,如雲也算是能發泄一點,她也有些不管不顧:“這裡的一切對我來說都是歷史,歷史上記載的事情我都清楚,史書上記載着,郭絡羅明尚娶的就是安親王的女兒,兩個人成親後感情並不好,明尚有許多庶出的子女,而公主卻只生了一個女兒,似乎公主是難產而死,她生的那個女兒後來嫁給康熙皇帝的第八子,八皇子在奪嫡失敗後被新皇奪爵處死,八福晉也縱火燒死了自己,被新皇挫骨揚灰。”
如雲咬着牙說完,仔細觀察那個人的表情,發現那個人面沉如水,到底在想什麼,如雲是一點都看不透。
她想到些什麼,又道:“還有,宜妃,也就是郭羅絡明尚的妹妹,後來生了一位九皇子,這位九皇子因爲奪嫡時站在八皇子一邊,後來也被新皇毒殺。”
這一句話,那人眼中一道精光閃過,隨即隱沒。
如雲嘆氣,這人城府太深,她的道行太淺,是真的看不透啊。
“還有嗎?”
那個人見如雲停了下來,就加緊追問起來:“郭羅絡一家呢?那位八福晉難道就沒什麼子女?”
如雲冷笑:“郭羅絡一傢什麼樣子我還真不知道,史書上也沒記啊,不過,八福晉還真沒有子女,一輩子不孕不育,她又是個善妒的,自己沒孩子還不準八皇子納妾,被康熙罵作大清第一妒婦。”
又看那人一眼,如雲覺得還不夠,大聲道:“還有那個八皇子,他的生母可是辛者庫賤婢,就因爲長的好被康熙看中,因此有了八皇子,八皇子從小就不受寵,不知道受了多少磨難,最後,還因爲太過優秀被康熙責罵,說他是辛者庫賤婢之子……”
如雲把知道的一股腦的倒了出來,最後才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未來的新君是哪位?”
那個人笑了,擺擺手:“不需要。”
一句話說完,伸手在如雲身上點了點,如雲就又暈睡過去。
等如雲再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到了果毅公府。(歡迎您來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羣書院.qunshuyu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