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龔思哲的突然表白,謝晴初整個晚上都沒睡好,還做了好幾個夢,夢裡龔思哲追着她跑,以至於鬧鈴響了好幾聲她都沒及時醒。

剛出宿舍大院謝晴初就開始準備撒丫子跑,突然聽到一聲車喇叭響,嚇得她差點跪地上。

“上車。”瞧瞧這霸道的語氣,謝晴初纔看清是一輛黑色的SUV,龔思哲坐在裡面帶着墨鏡,黑色短袖襯托他的胳膊肌肉線條特別明顯。她擺擺手,警局特別近,走走也不過40分鐘,不用麻煩了。

龔思哲也不急看看手錶:“還有15分鐘就遲到了,你確定要走過去?遲到了這個月的滿勤獎你可就沒有了!”

算了,天大地大,錢最大,謝晴初利索的上車系安全帶準備出發,龔思哲低笑看着她。

“看什麼?快走啊,不是要遲到了嗎?”

“是不是遲到我說的算。”

謝晴初稍微愣了一下長舒一口氣:“龔隊,你這樣怕不怕出門被人打死。”

“不怕,迄今爲止還沒人打得過我。”這份自信還是值得人學習的,說完龔思哲發動汽車。

果然10分鐘之後SUV穩穩的停在警局門口的停車位上,謝晴初蹬蹬蹬的跑進去還差點撞到二支隊長賀譽舟,她在車裡突然想到今天早上有例會,葉爸也在,呂副局也在,這個去晚了就真的完了,當衆點名批評,她可丟不起這個人。

一把推開門衝進會議室裡,杵着桌子不停地喘氣,林進和風杙正在和其他人講昨晚的酒吧奇遇記,看見她跑進來都蒙了,“後面有狼攆你嗎?”

“開,開會,我,我怕遲到了。”

“別急別急,喝口水,給!老大都沒到呢,歇會歇會。”風杙用本給她扇扇。

葉局和呂副局一人抱着一個大茶缸子慢悠悠走進來,看見謝晴初趴在桌子上額頭還有細汗,呂副局沒忍住帶着笑意說:“跑來的?哈哈哈哈”謝晴初努力點點頭。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葉局跟着一起大笑。

“好了,大家坐好了,該來的都來了,嗯?龔思哲那個小子哪去了?”

謝晴初才反應過來,剛纔就顧着跑了,完全忘了這個人,這三步兩步道的去哪了這人?話音剛落,龔思哲晃着手裡的掛墜走進來,氣定神閒的坐下讓人不禁懷疑他走進了自家小院。

呂副局算是看着他長大的,知道他什麼德行,要不是真的能力出衆早就把他趕出去了。

“拉稀,來晚了。”

靜止了兩秒後,聽見其他女同事在偷偷地笑,呂副局捏着茶缸的手開始泛白,這小子真是給點陽光就燦爛,指着龔思哲大罵:“放你的狗屁,八成是起來晚了,下回來晚了你就在門外站着吧。”

葉局拉着呂副局連忙安慰,“好了好了,老呂消消火。”

其實所謂例會毛用沒有,偏偏一個都不能缺席。謝晴初的注意力都在龔思哲手裡把玩的掛墜上,那是她在拼夕夕買的貔貅,其實不值錢就是圖個心理安慰而已,應該是剛纔掉他車上了。

“龔隊,你手裡那個是我的,能還給我嗎?”

龔思哲眯着眼所答非所問:“怎麼?這麼在意?前男友送的?”

前你大爺啊,本來就是我的東西,要回來你管誰送的!謝晴初感覺20多年的好脾氣都貢獻給他了。

“不是,這是我自己買的,貔貅保平安招財的,我平時都是掛在身上。”

龔思哲向來不信這些玩意,看看她又看看手裡的貔貅皺起眉毛:“你覺得這個像冰糖一樣的東西會招財保平安?”

“相信就存在。”謝晴初聳聳肩接着說:“龔隊要是喜歡我可以再送你一個,這個跟了我很長時間了,擇主知道嗎?就是它選擇了我,我選擇了它。”也不管龔思哲能不能聽懂,謝晴初信口胡來一堆有的沒的。

“哦!但我就想要這個。”

忍住忍住他是他是領導,忍住啊謝晴初,不要和他計較。

食堂裡,林進風杙謝晴初講的正歡,龔思哲端着餐盤站在一側,“還有位置嗎?”

風杙含着饅頭從謝晴初旁邊坐到對面,平時都是他們三個人一起聚堆吃飯,偶爾賀譽舟會一起吃,龔思哲要麼外賣要麼出去吃,很少能來食堂。

林進咬一口饅頭含糊不清的說:“太陽打西邊出來了,老大你也來食堂。”

龔思哲沒搭理他安靜的吃飯,風杙看謝晴初一個一個把芹菜挑出來,細如絲的也不放過,“芹菜降血壓。”

“它就是長生不老,我也不愛吃。”謝晴初皺眉說。

林進喝一口湯扒拉手指頭說:“你不愛吃的東西也太多了,茄子,芹菜,茭瓜炒雞蛋你也不愛吃,青椒也是,你靠什麼長大的?”

“肉啊,她巨愛吃肉,我就沒見過她吃一次全素菜,昨天米線她要的也是肥牛,真羨慕你,吃不胖。”風杙羨慕極了,“我特別容易胖,不控制體重都…我草!”

不光風杙,林進都被龔思哲的行爲驚呆了,他看了一眼堆成小山的芹菜,把謝晴初所有芹菜挑到自己盤裡,把自己盤裡的糖醋排骨倒進她盤裡。

……

“整個事情就是這樣的,真是個怪人,之前還暗搓搓的諷刺我,轉臉就說喜歡我,還在食堂那樣,你說他是不是有雙重性格啊?”謝晴初半躺在車裡有氣無力的。

“恩,怪人。”

……

看謝晴初蔫蔫的葉星靈安慰:“多大的事啊,你喜歡姐再給你買,買一筐每天換着戴,不同顏色的。至於他跟你告白,嗯…我們初初這麼好看,喜歡你不是很正常嘛!”

謝晴初想起什麼眼睛一亮:“上次他還說葉爸想撮合你倆,那後來怎麼沒在一起?”

“我倆在一起?你當時在瀋州不知道,有一次老葉過生日呂叔就把龔思哲帶來了,給我的第一感覺,裝逼無極限,巨臭美,後來我才知道他有個國安部部長的爹,那又怎樣?那是他爹又不是我爹,反正就是我看不上他,他也看不上我,我倆性格不合適,當兄弟可以當情侶不行。”

“我聽說了,而且家裡也挺有錢的,算是個富二代,爲什麼當警察啊?還是刑警,富二代下鄉吃苦來了?”

“鬼知道,反正他媽挺着急他的婚姻大事,也是都三十的人了,我曾經還懷疑他是個gay。”

到家樓下葉星靈停好車和謝晴初拿着一堆吃的喝的上樓,“老葉我們回來啦,開門。”

門被打開裡面赫然站着龔思哲,謝晴初差點被自己口水嗆到,“你怎麼來了?”

“葉局生日,我怎麼不能來?不止我,一會副局也來。”

“我不是這個意思。”

“初初來了嗎?”葉星靈的媽媽於惠擦擦手急忙走到門口:“瘦了也黑了,局裡食堂不好吃是吧,葉媽今天做的都是你愛吃的。”

謝晴初算是葉繼春和於惠半個女兒視如己出的寵着,當初她要考警察於惠最反對,捨不得她吃苦,結果也是沒攔住,葉星靈成了記者,謝晴初成了警察。

“今天人終於齊了。”葉繼春感慨道。

“他每年都會來嗎?跟上門女婿一樣。”謝晴初小聲問。

“不算每年都來,至少你不在的這幾年我都來。”龔思哲的聲音從頭頂傳出。謝晴初感覺背後議論人還被聽到有些心虛,趕忙拉開一些距離乾笑。

飯還有一會才能好,謝晴初看到書房裡對着照片發呆的葉繼春…

一個小時前:“哎呦小哲來了,快進來,葉葉和初初還沒回來呢,應該快了。”於惠招呼着。

“惠姨跟我還這麼客氣。”龔思哲倒是一點不外道。

“老葉,你就成天躲在書房裡,讓我知道你偷着抽菸,我把你頭拿下來。”龔思哲笑笑走進書房,看見葉局在看照片出神。

是一張集體照,旁邊標註了每個人名字,他一眼就看到了那個名字,謝愛國!謝晴初的父親。

“謝晴初跟他父親長得不太像。”

“哼,就算不像老謝也不可能像我。”

葉星靈連這個都告狀,小氣鬼。

看見龔思哲手機上的掛墜,葉繼春淡淡開口:“最近關於你和初初的謠言挺多,你身爲領導要恪盡職守,別成天不着調。”

“不是謠言,我喜歡她,也確實在追她。”

葉局擡頭盯着龔思哲,他坦然接受,男未婚女未嫁,我要追她天經地義。

“唉,你們年輕人的事管不動咯,不過小子我可警告你,初初可是我的心頭肉,你要是敢對不起她,當心我抽你。”

“哈哈哈哈,您的心頭肉不應該是葉星靈嗎?”

“她也是,初初也是,老謝也是…”

“什麼?”

“沒什麼,人老了總會想起以前的事。”

默了默,他隨意的問:“葉局,你突然把她跨市調回來,到底出什麼事了?”

“你在質問我?”

“不敢不敢,只是好奇。”

龔思哲都要把葉繼春的臉看出花來了,高手過招勝負只在毫釐之間,最終還是葉繼春先閃開眼睛嘆口氣:“這個事情你管不了,只要她沒事就好。”

言下之意就是要保護她才這麼着急調到身邊來。還想問什麼就聽到葉星靈的聲音,“老葉我們回來了,開門。”

照片裡是葉繼春和謝愛國在國旗下敬禮的樣子,兩個意氣風發的大小夥子,葉繼春沉浸在過去以至於沒聽到謝晴初進來的聲音。

“葉爸?”

這一聲把他喊回現實,“葉爸,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要活在當下。”

他摸摸謝晴初的頭,全然沒聽她說了什麼。如果老謝看見你長這麼大還跟他一樣當了警察,他應該會很高興吧。

“飯好了,老葉,初初吃飯了。”於惠張羅着。

又有人敲門,開門是呂副局,“煥軍來了,正好飯剛好。”

“你再晚來一會我們都吃上了。”葉局笑着說。

一羣人都聚在桌前,呂副局看到謝晴初,心裡有點不是滋味,這麼多年這丫頭終於回來了。

“副局?”謝晴初看出他要哭了。

“什麼副局不副局的,脫了這身警服,你就和葉葉一樣叫我呂叔就行。”

幾個人嘩啦坐下,呂副局倒一杯酒,“葉副隊,生日快樂。”

剛要動筷子的謝晴初愣了,如果沒聽錯的話,副局剛纔叫的是,葉副隊!葉局20年前的職稱。

氣氛頓時變得壓抑,不是過生日嗎?怎麼跟過祭日一樣?雖然偶爾聽過副局稱呼葉爸爲葉隊,也是偶爾,副局說這麼多年改不過來了,葉爸也不在意,好像這樣更親切,屬於兩個人的專有稱呼。

“這麼多年,兄弟死的死,走的走,就你還留在我身邊,小呂也變成老呂了。”葉繼春跟他碰杯,兩個男人紅了眼眶。

這頓飯吃的謝晴初挺難受,她理解男人之間這種深厚友情,也曾勸過葉爸不要太執着於過去。自從那次爆炸傷到腦子,她時不時會夢到父親,亦真亦假,讓她分不清,腦子裡總會出現奇怪的對話,但她聽不出來是誰。

三個男人還在喝酒,葉星靈抱着電腦坐在她旁邊,“你讓我打聽的普文傑,新星老闆,靠電子商務起家,但是前年開始生意慘淡差點關門,好在挺過來了。”

“你說的這些我們也能查到,說點不容易查到的。”

“還真讓我打聽到不爲人知的一面,這個普老闆,他有特殊癖好。”葉星靈說的時候眼睛都在放光,好像是個不得了的癖好,謝晴初嫌棄的要命。

“S~M”

“性虐待!”這有什麼好激動的,他胖成那樣有這個癖好也合乎常理。

“這話說的,你對胖子有歧視。”

倒不是她對胖子有歧視,只是在她的認知裡,這個癖好一般都是胖子才喜歡,就像電視裡演的,都是胖的能坐死情人的體重,還偏偏喜歡玩刺激,玩出人命就害怕了。

“聽說他都結婚了,不過沒人見過他老婆,你說他有這個癖好,他老婆能受得了嗎?”

“可能…他老婆也有這個愛好?性虐待是指爲獲得性滿足、性佔有或實行性禁錮、性報復等目的所實施的摧殘、折磨他人肉體和精神的行爲。S施虐方M受虐方,通俗來講就是一個願打,一個願挨。”

“也可能這就是他在外面包養情人的原因,家花不能打。”龔思哲端着兩杯飲料走過來,坐在她倆面前的地毯上。

“也有道理。你們說會不會是他在玩的時候失手把人整死了。”葉星靈假設。

有可能,現在只要找到他,對比塑料袋外遺留的指紋,就知道兇手是不是他。還有那個周鳳,如果紋身是情侶的,那她怎麼也有,兩女爭一夫?宋絲雨一再強調白雪不賣身,嚴卓也說過白雪很怕疼,絕不可能紋身,還有在酒吧看見的馮帥,是巧合還是真的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