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這樣的事情李昭是一定能夠處理好的,然而,王馥瑤這心底,終究是寢食難安:到底是和何人要讓九王爺成爲皇帝的眼中釘?這次萬歲爺沒有相信,但是不代表下一次出現這樣的問題,他依然可以客觀的去面對。
若是無法冷靜下來,到時候這就是滿門抄斬的大罪名,要被牽扯的不只是九王爺,還有綠蘿。
一想到這個,王馥瑤忍不住就用手指點了點自己的額頭,額頭上不斷的有汗水滴落下來:覺得九王爺他們出事,一定是會牽扯到自己的,而且,這種感覺,如今是越發的強烈,只因爲綠蘿對自己的忠誠度已經不如當初那麼明顯了,所以,王馥瑤此刻是非常擔心的,畢竟這些都是殺頭的大罪,一個不小心就是粉身碎骨。
除此之外,她還認爲,在這些事情背後,皇后的家人起到的作用也必然是非常大的,所以,如今自己不但是要讓人盯着皇后,還要把丞相府和將軍府也給盯着,這些日子到底會不會再有什麼危險,誰也不知道。
倘若這些事情是他們做的,那麼,心底的擔憂也可懷疑放鬆一點了,畢竟最危險的敵人就是看不見摸不着的,這樣的情況纔是最讓人覺得煩躁的。
而如果是皇后的家人,那一切便是好處理的,畢竟他們總是會有容易被捕捉到的毛病,而這些毛病,都將會成爲他們最大的致命傷。
手掌摸了摸自己的腦袋,王馥瑤覺得覺得,此刻自己要做的事情很簡單,只是去安排好自己皇兒壽誕就好了,其他的事情當真是沒什麼大不了的。
深深的吸了口氣,她的眼睛盯着天空中劃過的一長排的大雁看了一眼,覺得若人也可以身輕如燕,那麼就可以隨時隨地的從這銅牆鐵壁之中飛出去,然後再度飛回來。可是,這樣的事情,卻也未必就能夠如願以償,作爲人,都是有七情六慾的,割捨不下的太多,所以,如何能夠身輕如燕?
低頭吻了兒子的額頭,王馥瑤朝着自一邊的奶媽招了招手,讓她把皇子給抱了下去,隨後編碼開始去按照皇帝給她的那些宴客的名單逐個的去研究他們喜歡的東西。
對於那些皇親貴胄,她自然是特別的準備了禮物,而且,這些都是當初晉安帝準備的,價值是一等一的好,完全不用怎麼去重新雕琢的上等羊脂白玉。
旁人或許會覺得送玉器並不能有什麼好處,但是對於那些有身份的王爺而言,這些卻是可遇不可求的。
畢竟這些白玉,可都是皇子或者是宮中妃嬪和皇帝才能擁有,旁人想要得到手,那根本是癡人說夢的事情。
且不論這些東西,這些人其實也並非是當真要拿去什麼禮物,不過都是想要趁機對着皇帝提出點要求罷了,就感覺他們的到來是給皇帝捧場了,皇帝如若不能夠對他們優厚相對的話,那便是非常不禮貌的事情。
堂堂一國之君,居然要對臣子低頭,這不禁讓王馥瑤加快了想要讓晉安帝丟掉權利的決心:燕國被你滅了,但是如今你卻什麼才能卻沒有,用這樣的手段想要治理天下,那豈不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嗎?
當她徹底的把禮物的清單準備好之後,又馬上想起了九王爺和綠蘿:雖說在旁人眼中綠蘿已經死了,但到底是本宮這兒出去的人,若是不能夠給她也一點賞賜,本宮着實是有些不太踏實。
思慮再三,她還是把自己最爲喜歡的一個珊瑚手釧給放在了一個盒子裡,讓人親自送給已經嫁入王府的綠蘿手中。
她想,就算綠蘿有着各種花花腸子,然而她只要能夠看到這樣的東西,便一定能夠幡然醒悟,到最後,自己也必然能夠將生活裡的各種複雜的問題給徹底的解決掉。
收買人心並不是簡單的事情,並不是跟小貓小狗一樣,隨隨便便的去安慰一下,或者是去好好的親吻一下臉蛋就能足夠的,若是沒有真正的溫暖到別人的心底,那這一切都會是成爲一場虛無縹緲的夢幻。
手掌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王馥瑤覺得自己如今的生活當真是已經陷入了一種進退兩難的境地:若是太用心,那麼日後這必然會成爲本宮比他人要辛苦的一個問題。
但若是太無情了,那麼旁人又是會說三道四的,最後將生活裡各種煩人的事情全部給推諉到別人的肩膀上,自己充耳不聞。
宮廷宴會是空前的盛大,除了已經瘋瘋癲癲的良妃之外,犯了過錯的宛妃也因爲這個事情而被赦免了,一起出來參與了這個空前盛大的活動。
其實,在這樣的生活裡,宛妃完全是沒有必要去多想什麼的,因爲只要有人在,那自己也就有資格留下來,爲什麼要這樣的計較呢?太計較得失的時候,這一切都會變得沒有任何的意義的。
看着坐在對面抱着皇子對賓客頻頻微笑的王馥瑤,宛妃覺得心底格外的憤慨:爲什麼坐在萬歲爺身邊的人不是本宮?爲什麼本宮就沒有子嗣?倘若有個一兒半女的,如今也不會受此苦楚?
就在所有人都陷入這種歌舞昇平的喜悅之中的時候,大殿門卻突然被撞開,幾個小侍從就這樣慘死在了門口。
原本還在欣賞歌舞的人,此刻全部都瞠目結舌起來,各個都嚇得腿軟了,直接就跪倒在了地上,一動也不敢動,生怕這樣的事情會牽扯到他們。
隨後衝進來的亓世元和左丞相迅速的控制了所有人,一面又用陰冷的笑容看着王馥瑤:“狗皇帝,你也沒想到自己會有如今這樣的事情吧?可知道老夫已經等的不耐煩了?如今,你是自己從龍椅上走下來呢,還是讓老夫再和你直接把你從上面給抓下來?”
好狂妄的口氣!
晉安帝抿嘴笑了笑,也沒有回答他的問題,直接就是露出了陰冷的笑容:“若你當真已經沒有了自己的原則,那麼這些事情自然也就沒有任何的意義了。不過,大將軍,朕想要問你一句話,不知道當說不當說?”
瞧着此刻皇帝對自己說話都好像已經溫柔了不少,亓世元顯然是得意起來:“想說什麼,皇上就好好的說吧,老夫只要是知道的,必然是會說的。”
“好,朕就喜歡你這樣的爽快人!那請你聽清楚了,成王敗寇,這個詞語,是什麼意思?”
微微蹙眉,亓世元覺得非常的奇怪:都已經被老夫給包圍了,還有什麼樣的辦法可以逃脫麼?
只是,還沒有完全的想好,就馬上從房樑上面出現了不少的弓箭手,就這樣的對着亓世元和左丞相。
這樣的事情當真是讓亓世元覺得非常的震驚:這還是皇帝嗎?他竟然有如此的手腕?
“本以爲大將軍一個人犯傻,但是現在看來,身爲丞相,也是非常的不理智!既然你們兩個非要如此的跟朕過不去,那便沒有什麼好說的。來人,給我把他們收拾了!”
“昏君,今天老夫必然要跟你同歸於盡了!”
伸手直接抓起匕首,亓世元又從身邊抓住了一個小太監,當做活靶子擋住了那些細如牛毛一樣的利劍,自己則朝着坐在正殿的皇帝衝了過去。
“萬歲爺小心!”
王馥瑤順手抓起了龍案上面的硯臺,直接朝着亓世元丟了過去,漆黑的墨汁就這樣濺在了亓世元的眼睛上。
“賤人!”
注意到亓世元要傷害王馥瑤,晉安帝竟然是用手去抓住了匕首,但那把刀卻依然扎入了他的左肩,非常之深。
強忍着那種疼痛感,晉安帝一腳將面前的亓世元踹飛出去,隨後便是直接倒在了地上,整個人陷入了無盡的昏迷。
雖然萬歲爺是昏厥了過去,但王馥瑤沒有放棄掌控目前的大權,立刻就讓這些將士把亓世元等亂黨給徹底抓住了,然後送晉安帝去了他的承乾宮,派來了大批的太醫救治。
即便心底一直都有着非常多的痛處,可王馥瑤如今見到他這樣憔悴的模樣,卻依然是非常痛心的:你這個傻瓜,爲什麼要拿自己的性命冒險?若是不幫着本宮遮擋這一刀的話,皇上你如今又怎麼會把自己弄的這麼傷呢?
想到這些事情,王馥瑤一點也沒辦法讓自己平靜下來,整個人就斜靠在了一邊的牆壁上,那種模樣格外的悽楚。
若是晉安帝清醒,必然不會希望看到她這個樣子的,但偏偏如今的皇帝已經全然失去了知覺,在這樣的情況下,又如何能夠改變這一切的狀況呢?
無法做到,那最後可以實現的,其實就只剩下了空洞的諾言,而在這樣的時候,王馥瑤,已經真正的爲皇帝而改變了自己的情緒:萬歲爺,臣妾根本沒有你想的那麼好,你爲了臣妾,差點就要送了自己的性命,這樣真的不值得啊!
“不管是亓世元還是那個丞相,既然做得出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那就必然要梟首示衆,皇上放心好了,臣妾自然會處理好此事的,決不讓這樣的危險再度發生!”